066 為什麼還是會嫉妒
白遲遲出了門,上了一輛公交車,到了辛小紫家,兩個女孩趴到床上,辛小紫看怪物似的瞅她。
白遲遲除了上次要被開除時像現在這樣沮喪過,其他時候都是活蹦亂跳的。
「怎麼了?失戀了?」
「像失戀嗎?」她傻傻地回問她,她不算失戀吧,是梅開二度。
「你急死我了,快點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小紫,我沒救了。」
「你不是跟秦雪松分手了嗎?喜歡上就再戀唄。」對辛小紫來說,談戀愛,分手,這些事都太小兒科了,她早就百鍊成鋼了。
誰像她這個傻妞,連男人什麼味道都還沒嘗過。
「我又和他和好了。」
「他剛跟你分手就跑去跟女人滾床單去了,你竟然說原諒就原諒?我靠!」她早就看秦雪松不順眼了,什麼事不都是白遲遲順著他?
除了他為她借過高利貸,就沒見他做過什麼特別男人的事。
「我不想原諒來著,可是他差點從橋上跳下去。」
「讓他跳啊!我就不相信他真跳,一個大男人要死要活的,有點出息嗎?這種人你就不該跟他在一起!我早看他不順眼,真他媽的就是個人渣。」
「好了好了好了,別說雪鬆了。你知道,他對我很好的。要不是他……」
「又來了!」她最不喜歡白遲遲在她面前說秦雪松的事,要是她早一腳把那渣男給踢開了。
「別跟我提他了,說說你喜歡上什麼樣的男人了,我來判定一下是不是也那麼渣。」
話題轉向歐陽清,白遲遲還沒開始說,眼睛已經先有了光彩。
「不會的,他人很好的,又長的很帥,很有型。你見過的,就上次替蔣婷婷教訓我的那個黑臉……」
「啊,我想起來了,他長的還真是很帥,就是人不怎麼樣。」
「哪有啊,是你不了解他,不要妄下斷論。」白遲遲有點急了,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
「呦,這麼護著呢,那你不說我肯定不了解,說說吧,他怎麼對你好了。」白遲遲於是把她跟歐陽清接觸的細節一一說給她聽。
開始辛小紫還時不時打斷,覺得他對白遲遲呼來喝去的很過分。
越到後來,她反而越安靜了。
只在她停下來的時候催她:「還有呢,快說快說。」
「後來……後來我就給他放了你傳給我的視頻……」
「我的媽呀,他不是真的同性戀吧?他把你吃了?」
「沒有沒有。」她連連搖頭又擺手,不過臉卻紅了個透,像要滴血了。
一看就是有情況嘛,她辛小紫對這種事情是最最感興趣的,肯定要挖掘到底。
「那他親了你沒有?」
「嗯!」
「摸了沒有?」
「嗯.」她輕輕點頭,有點不好意思說了。
「摸哪裡了摸哪裡了?」
「不說這個,行嗎?」
「這有什麼?是摸胸部了?」
「嗯。」
「靠,這麼乾柴烈火的,他怎麼沒把你給徹底搞了呢,怎麼回事啊?」急死她了,這麼好的男人,白遲遲腦袋是太不正常了,她應該把他反撲倒才對。
「我想起我媽跟我說的話了,就讓他停了。」
「然後他真停了?」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按理來說那麼男人的人肯定雄性激素分泌旺盛,不大可能停下來啊。
「嗯。」
「唉,看來他是真的愛上你了。不是說嘛,喜歡一個人就跟她上床,只有愛一個人才能忍住不跟她上床。」
白遲遲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論,不過想想,說的是有道理的。雖然幾次歐陽清都到了崩潰的邊緣,不過他還是很有風度的止步了,沒像秦雪松那樣強迫她。
她越這麼說,她越覺得清同學真好,可這樣就更難忘記他了。
「再後來呢?」
「就是今天,他說要到我家去吃飯,我想讓我爸媽拒絕他。結果他妹妹生病了,他沒來,秦雪松來找我,我跟秦雪松和好了。」
「靠!你腦袋有問題,去去去,你回去,別在我這裡了,我看到你我都想抽你了!」辛小紫真是恨鐵不成鋼啊,她怎麼就碰到這麼個好朋友,平時傻點也罷了,關鍵問題也拎不清楚。
「好吧,那我回家了。」白遲遲沮喪死了,她也不想把事情弄成這樣,可也不能眼睜睜看秦雪松死啊。
「好了,還真走啊?我跟你說,像秦雪松這樣的男人,你必須立即跟他斷絕關係。那個清同學,你一定要抓住了,不行我幫你。」
「跟你說說我就好多了,我看得開。對了,小紫,就是那個歐陽遠,我還想介紹給你來著,可惜他好像喜歡他們家那個文若。」
「我可沒心思想這個,還是想想你怎麼面對清同學吧。他那麼霸道的人,要是知道你又跟秦雪松和好了,恐怕沒你好果子吃。」
這也是白遲遲擔心的,她都不知道明天怎麼回歐陽楓家。
或者像秦雪松說的,她還是嘗試著辭職吧,如果他答應,他們就徹徹底底地斷絕一切聯繫,連普通朋友都不做。
「我辭了這份家教吧。」她下定了決心似的,跟辛小紫商量。
「不行不行不行。」開玩笑,她腦袋壞掉了,她辛小紫的腦袋可好使著呢。
辭職了,這倆人還有什麼戲唱?
她作為她最要好的朋友,騙也要騙她繼續跟他交往下去。
「為什麼不行?」
「你傻啊,你想想,他以前性格那麼悶,是因為你他才變開朗的。你要是連朋友都不跟他做,他會怎麼樣?他一定會比以前更悶的,你忍心嗎?」
偷偷觀察白遲遲,果然糾結起了眉頭,辛小紫心裡有點小得意。
你個秦雪松,你以為就你會用苦肉計啊?有我辛小紫在,你別指望癩蛤蟆吃天鵝肉了。
「你說的也對,小紫,有你真好。不然我有時候糊塗,總會辦錯事的。」
這話,辛小紫愛聽,得意地笑了笑,說道:「今晚就在我這裡睡吧。」
「嗯。」
……
歐陽百川聽說文若病了,也帶孩子到醫院來看了看。
就連蔣美蓮下了班也帶著蔣婷婷到了醫院,還跟文若說,她晚上在這兒照顧著,被文若和歐陽清謝絕了。
歐陽清一直在醫院裡守著文若,她燒是退了,人看起來還是虛弱。
她住的是特別病房,只她一人,旁邊有陪護人員的鋪位。
窗外的月光柔和地透進來,照射在白色的床鋪上,灑下了一層銀灰。
「清,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常常在這樣的月色下一起發獃嗎?」
「記得。」
那時候,她總是默默的想父母,偷偷流眼淚,清和遠都不點破,只默默陪她看月亮。
「真希望能回到小時候。」她輕輕嘆了一聲。
歐陽清奇怪,小時候父母走了以後是她最黑暗的日子,她怎麼會想回到那時候呢。
見他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她又輕輕笑了笑,補充道:「小時候天天跟你和遠在一起,長大了,你們各忙各的,見的也少了。」
「以後我讓遠多陪你,我去部隊。」
「不用,我只是說說。雖然你們常常交換,他在部隊習慣了,你在公司也習慣了,換過來總會有點不適應的。」
「不要緊,我們有我們自己適應的方式,你不用擔心。」她最近好像又瘦了些,讓人怎麼放心。
「真不用。」她秀眉微蹙,語氣也有點強硬了,她很少這樣。
「好吧,我看著辦。」他只有讓步,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會如此輕易地讓步。
她不再說話了,閉上了眼,微弱地呼氣吸氣,他總覺得她連呼吸都要用好多的力氣似的。
「很累嗎?」他輕聲問。
「不,只是想休息了。」
「睡吧。」我守著你。
她貌似睡了,心裡卻在悲傷地對話,清,為什麼你就在我面前,我依然覺得你離的那樣遠。
你是真的不懂,我不想要遠陪我,我想你能陪我嗎?
文若閉著眼,長長的睫毛覆蓋在蒼白的小臉上,微微顫抖,她看起來好像要哭了。
唉!歐陽清心內嘆息了一聲,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人能讓文若快樂起來。
只要她快樂,讓他做什麼,他都是願意的。
過了很久很久,已經是深夜了,歐陽清坐在她床邊,坐的直直的,眼睛都沒有合一下。
他就這麼坐了一整夜,文若後來還是睡著了,儘管她是那麼捨不得入睡。
天微亮時,文若醒了,見歐陽清略顯憔悴,不禁有些心疼。
催他睡一下,他只淡笑著,說,在部隊執行任務時幾天幾夜不睡覺都是正常的。
早上八點多的時候,歐陽清接到歐陽百川的電話。
「小櫻小桃想你姐姐了,我帶她們去一趟美國看看她們媽媽,順便遊覽一下,可能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好!」
「這段時間她們不在,你和白遲遲的父母儘快接觸,抓緊把婚事辦了。」
「好,我抓緊辦。」
文若的眉微微收了收,這個抓緊辦,想必是指跟白老師的婚事吧。
閉上眼,假裝休息,她是不想讓歐陽清知道她會嫉妒,會難受的。
她喜歡他,應該讓他高興,她不適合他,她只會讓他跟她一樣傷感,一樣過著灰濛濛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