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安平公主
“身法湊合，小子，接下來你可注意瞧了，老頭子我動真格的了。”
老乞丐見一壺好酒去了將半，當下呼道，說話間，一個巧妙的縱身步法已然到了應天南麵前。
“請前輩賜……”應天南一句話未說完，忽然覺得手上一陣酥麻，酒壺已被拍入半空，老乞丐身子後倒，借力離去，同時伸手做鷹爪一抓，憑著高深的真氣內力將酒壺隔空取走，應天南想去奪可惜為時已晚，老乞丐這時已經退出去十幾步遠了。
一切發生得都太快了，幾乎隻是眨眼的功夫。
原來之前這老前輩居然都是和他鬧著玩的，應天南心中立時明了，雖有不甘，卻淡然一笑，抱拳道:“了無錢前輩的天羅步果然神鬼莫測。”
“嘿嘿，你小子也不賴，能在老頭子手裏喝了三口好酒，夠你吹一陣子了。”被應天南喚做了無錢的老乞丐笑道，“江湖風雲出你輩，當真後生可畏了。”
“前輩謬讚了。”應天南謙遜道。
“老爺爺！”
剛才兩人身法極快，直到這時簡石和白玉才認出來這個向他們乞食的老爺爺，這荒郊野外，孩子天性好動，此刻見到熟人自然歡喜。
“孩子們，這烤肉可香啊。”了無錢嗬嗬笑道，看著那烤得焦黃誘人的烤肉，咽了口口水。
兩個孩子相視一笑，扶著了無錢坐下，簡石拿起一隻兔腿給他，白玉跟著道:“簡石做的兔腿可好吃了，比我家廚子做的還要好吃。”
“哦？是嗎？”
了無錢隻道孩子開玩笑，直到自己一吃才覺得這肉當真一絕，一咬之下唇齒留香，脆皮彈牙，肉裏嫩滑，再飲一口美酒，直呼快活，拍手道，“小簡石，你這烤肉的功夫怕是到了京都開一家店也是能過上富庶的日子了。”
“嘻嘻，老爺爺，我沒有騙你吧。”白玉頗為得意道，說還拿起手絹替了無錢擦了擦不慎沾到鼻子上的油漬。
“對對對，你們兩個小家夥真是個寶啊，你們的父母上輩子一定是積了天大的德行才生出了你們的。”了無錢讚道。
這話一般人聽見應當高興才是，但是這兩個孩子皆是年幼喪母，如何高興得起來？他們雖小，卻也知道不知不罪的道理，牽強地笑了笑便罷了這個話題。
“別，別傷她！”
就在這時一直昏迷不醒的張玉猛得坐了起來，滿頭大汗，像是做了一個噩夢。
“玉叔叔。”白玉見他醒了趕緊上前扶住。
張玉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傷口，劇烈的疼痛告訴他一切都是發生過的，此刻看見白玉就在眼前，連忙一把抱住，驚慌失措道:“公主！公主，你沒事吧？”
“玉叔叔，我沒事。”白玉甜甜一笑，回身指著簡石道，“是應叔叔和簡石救了我們。”
欲要道謝，應天南抬了抬手示意不必，走近替他號了號脈——小還丹不愧是療傷的聖藥，短短個把時辰，張玉的傷居然已經好得八九不離十了，可應天南卻眉頭一皺。
張玉自然知道應天南因何皺眉，欣然解釋道:“張某無用，真實內力不過是一般水平，之前應大俠看見的偽宗實力是在下用今生禪道的秘術強行提升的內力。”
原來如此，應天南釋然，道:“你倒是忠心耿耿，為了白玉如此拚命屬實難得。”這話是真心的，應天南行走江湖見多了臨陣倒戈的護衛保鏢，畢竟大多數人在生死攸關的時候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張玉慚愧，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裏先謝過應大俠的救命之恩了。”張玉行禮道。
“無妨。”應天南搖了搖頭。
白玉對張玉耳邊說了句什麽，後者麵露慚愧，竟撲通一聲跪在了應天南麵前，叩了一首道:“小還丹如此珍貴，應大俠竟然不惜拿出來給張玉療傷，恩同再造，張玉無以為報。”又想起之前答應了給天心丹卻又食言的事情，心下慚愧不已。
“言重了。”應天南扶起張玉，心道沒什麽好謝的，你們家郡主以身相許給了我家小石頭，那枚小還丹就當做是提前準備的聘禮之一，屬實劃算至極。
“應大俠，如若你不嫌棄張玉武功低微，張玉想和你結成異性兄弟。”張玉又道。
“可以，你年長，那我便叫你一聲張大哥。”為了不拂人麵子，應天南答應下來，卻沒行結拜之禮的意思，心道，你這家夥倒是挺會打小算盤，你我這結了兄弟，那我救你就成了分內之事了，要是再求什麽回報那豈不顯得自己是個不仁不義之輩了？
“應賢弟。”張玉喜出望外，他心裏清楚，江湖俠士看中的是實力，此刻應天南叫他一聲大哥已然是給他麵子了，不過他經過這次的事情他的心境已經等同再造，心劫已去，回到天心寺他必然實力大漲，到那時候再與應天南做結拜禮便是。
兩人言罷，腹中尚且饑餓，簡石又烤了幾個野兔山雞，了無錢也大方地拿出壺中好酒分與他們喝。
張玉看著應天南和老乞丐，當下不禁暗自感歎:公主這丫頭真是結善緣的福星兒啊。
“張大哥，你們怎麽會來遠隔燕地千裏之遙的錦州？”應天南問道，燕地郡主出現在別處，當真蹊蹺，要知道大明的人口不得流動的禁令嚴格非常，尋常人蒙混過關也就去了，但是白玉是燕地郡主，出現在這裏帝王是直接可以治燕地謀反之罪的。
“燕王妃她半年前回京都省親，意外身故了，帝王為了撫慰燕王之痛下旨傳郡主進京受封安平公主。”張玉毫不隱瞞道。
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麽回事，應天南覺得張玉提到燕王妃的時候麵色異常凝重，而了無錢聽到燕王妃意外身故的時候歎息了一聲，像是知道些什麽。
不過這些與應天南關係不大，他也不感興趣，隻是道:“怪不得你叫白玉為公主了，原來是郡主得了安平公主的封號，倒是要恭喜你了，丫頭。”說著拍了拍白玉的小腦袋瓜子，後者乖巧地笑笑。。
白玉和簡石吃飽後便到一邊玩耍，應天南等人一邊喝酒一邊聊著大明最近江湖和朝堂的一些新鮮事情。
簡石在空地上看見一根細長的樹枝，突然想到母親教的劍術，拾起樹枝便溫習了起來，礪劍宗的劍法雖然精妙，但是簡石從小接觸，加上這一套由他母親自創的《長相思劍》經常練習所以信手拈來，可這一招一式越是熟練，使出來的時候就更加讓他思念母親，他一出生就在磨劍峽，和母親相依為命慣了，此間練習著母親親手教的劍術，縱使他如何堅強也忍不住傷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