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早上7點半,城市剛剛從黎明中醒來。
??江州一中附小的家長學生們正在進入校園,外麵的街道,被送孩子來上學的各種車輛,堵得水泄不通。
??一切發生得那麽突然,雪亮刀光亮起,第一個孩子的痛叫,更多孩子發出尖叫,奔跑摔倒,還有血花灑落在地上……
??等到大人的怒罵,還女性尖叫起來,校門口已經一片混亂。
??七八個孩子倒是校園伸縮門的內側,有靜止不動的,身上的校服浸出血漬,也有抱著手臂在地上翻滾慘叫的,還一個孩子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懷裏緊緊抱著碩大的書包。
??待門外的幾個家長,扒拉末驚呆了的老師、校園保安衝進去時,有眼尖的人看到有一個抱著孩子的身影,跟著一群往前跑的孩子,進入了紅色的教學樓裏。
??……
??衝進去的家長,其中一個女性已經飛快衝到倒下的孩子身邊,開始逐一檢查起他們身上的傷口來。
??她身邊跟著兩個,臉上帶著掙紮卻又決絕神色的男性家長,站著蹲著,手有些發抖,幫不上什麽忙。
??一門之隔的街道上,已經成了一鍋粥,無數的大人、小孩的聲音在叫喊,推攘,還有人在叫:
??“讓開通道,幫受傷的孩子接出來送醫院。”
??已經知道事態嚴重的幾名保安,果斷地關閉了打開的校門,並且用粗啞的嗓子叫喊著:
??“請家長們冷靜!我們有應急處置預案,已經撥打了110報警電話和120,校門口的監控係統是與派出所那邊聯網,他們馬上就到。
??“請大家留著救治傷員還有警方進入的通道。”
??已經由數名身強力壯的保安,從警衛門室裏拿著長長的防暴叉,手持盾處牌還有棍械,開始往教學樓衝過去了。
??街道遠處,已經傳來尖銳的警車鳴笛聲響。
??但校門處依然是一片混亂,情緒激動想要進入校園尋找自己孩子的家長,路邊還未下車想要離開的機動車堵塞住路口,響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喇叭聲。
??校園裏也開始響起廣播:
??“請各位老師組織同學回教室,不要在走廊上停留。
??“請體育組的老師,在三層東側平台集合……”
??……
??從接到電話,到厲海飛車趕來,時間已經過去40分鍾。
??帆帆就讀的江州一中附小門口,整條街道已經被清理出來,警界線將兩端的路口各延伸出數百米。
??現在隻有各式各樣的警車,還有便衣和製服混在一起的警方人員。有維持圍觀人群秩序的民警,疏導車流的交警,還有快速趕來的武警、突擊隊、防暴隊、狙擊手。
??厲海車隨便停在路邊,跑過來被遠遠地擋在圍觀人群之外。不過路上他已經聯係了蕭瑤,將接到帆帆電話的情況,告訴了急得哭起來的這位單親媽媽。
??很快,他就在警戒線以外找到了蕭瑤和小馮。
??紅著眼睛,妝有些花的蕭瑤一看到厲海,就衝過來緊緊抓著他的手:
??“厲先生!你一定要幫幫我!小馮跟我說了你不是普通人。這都半個多小時過去了……”
??她聲音有些哽咽,嘴唇顫抖。之前已經幹掉的眼淚,在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時又落了下來。
??……
??厲海反握了一下這位擔心著自己兩個女兒的母親,很用力。
??他一邊抬目看向校門後邊的教堂樓,調用自己的天眼在那棟6層的教堂樓裏搜尋,一邊問旁邊的小馮:
??“簡單跟我說一下,你看到,聽到的現場情況。”
??這種時候,也是被蕭瑤臨時叫到現場的馮莫緹,自然顧不上自己也隻是道聽途說的一些消息,聲音還算鎮定:
??“據說是一個少年犯,有槍有刀,還有帶了汽油。半小時前在校門口砍傷了好些個學生,都已經被家長和熱心群眾送到附近的醫院裏了。
??“警方來得很快,不過那少年砍傷人後,就衝進了教學樓裏,現在劫持了一整個教室的幾十名學生和老師。
??“警方好像看不到裏麵的情況,所以不敢貿然闖進去。”
??“刀和汽油好說,槍哪來的?”
??厲海喃喃道,他並不奢望小馮經理知道,繼續問她:
??“知道在第幾層麽?怎麽沒看到警方在教學樓外喊話談判?”
??“可能是第三層。我比你早到十來分鍾,那時還有警方人員拿著喊話器跟上麵喊呢,但一直沒有回應。”
??“就這些?”
??“我聽到的就這些,不過蕭姐說帆帆他們教室就在三層。她打班主任老師,還有其他老師的電話,想了解些更多情況,也沒人接……”
??馮莫緹看著兩人一直抓著的手,伸出手來將蕭瑤姐的手接了過來。
??這一方麵是讓厲海騰出手來可以去“做事”,另一方麵也是她覺得自己更適合來安慰蕭瑤姐。
??……
??厲海遠望校園門口,無數的製服和便衣,樹下待命的武警部隊還和特警人員。
??幾個領導模樣的正蹲在地上,圍著幾張紙質地圖、建築結構圖在研究戰術。
??他們神情嚴肅,眉頭緊鎖,顯然還有爭論采用什麽樣的突擊方案。
??這裏不是倪雙雙所在的江南分局,而是離蕭瑤上班地方較近,便於她接送孩子上下學的學校,也是離她和郭大鋼最初所購房子較近。
??小馮家所在的青龍寺,也在較近的地方。
??隻是一所普通的公立小學而已,看教學樓的樣式,好像是新修的——那就應該有完美的內部監控係統啊,怎麽可能被一個少年輕易破壞掉?
??而且對方還有槍……也不跟警方談判,申訴他的要求。
??不僅警方覺得棘手,厲海也覺得事情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
??……
??沒有人的生活輕而易舉,大多數普通人都在負重前行,而有的人選擇一直向善,有的人則選擇了將一切推給世界。
??一切針對孩子的犯罪行為都不能原諒,是可恥的懦夫和人類的公敵。
??厲海這次不打算找任東西和倪雙雙幫忙了。
??他現在能力大漲,所要麵對的隻是一個普通的罪犯而已,要做的事情也不複雜:
??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去,人道毀滅一個人。
??監控係統損壞,這是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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