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人型聲納
厲海雙目微閉，陽光迷眼，但他並沒有睡著。
??即便這樣的時光，美景，還有伊人，很合適睡上那麽一小覺。
??今天選擇石象湖泛舟，除了它是諾雅酒店徒步、登山、騎馬、觀鳥、探險等諸多戶外選項中一項，非常適合吳曉霞這種喜歡安靜的女孩兒之戶外運動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他還記掛著被瑪姬送回來時，在水底所看到的那個龐然大物。
??……
??1500多年尼斯湖水怪的傳說，一直是未解之迷。
??華國青海湖、天池也有水怪傳說，但都沒有真評實據。
??從小在江州長大的厲海也沒有聽說過三峽地區，青沙江，或者石象湖有什麽怪物的民間傳聞。
??三峽大壩修起來後，由於網絡的普及和自媒體的熱潮，倒是有一些工業垃圾袋、巨型水蛇、鰻魚或者中華鱘，不清晰的視頻與圖片見諸網絡，引發熱議。
??山海經有雲：英鞮之山，涴水出焉，而北流注於陵羊之澤。是多冉遺之魚，魚身蛇首六足，其目如馬耳，食之使人不眯，可以禦凶。
??這就是說的清沙江流域的巨型蚺魚。這種捕獵時會將獵物勒死，然後把獵物整個吞下，體型巨大的蛇類，最長也不過幾米而已——當不得華國版的“尼斯湖水怪”。
??而厲海當時在小型飛船中也並沒有看清楚，從舷窗外渾濁湖水幾十米遠地方一晃而過的那片陰影，如果真是巨型生物的話，怎麽也得有幾十米長。
??厲海放心不下此事，還有一個原因：
??霧靈山與獅子山相依，湖底又有一座不知是否已經被官方所發現的異族水底研究室。
??誰知道那些克隆族離開地球之前，在這片山水地底，做了哪些邪惡的生物實驗？
??所以不親自來一趟，他怎麽也不放心。
??……
??不過厲海也隻是順手而為之，“水下有怪”這件事情在他看來，也可能隻是自己的杯弓蛇影，或者屬於遭遇過蟲母事件的創傷型應激障礙反應，自然不能說出來讓吳曉霞等人跟著擔心。
??而且上次在船裏，有特殊船體材料的隔絕，無論是魔女尤拉，還是天諾族的瑪姬，她們都不是普通人，也都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
??他沒有專業潛水設備與技能，這次的泛舟石象湖，自然隻是偶爾為之一下，順帶著用異能感知一下——石象湖太大，足足二百公頃，哪那麽容易找到？
??袁芳和影子部隊一起，調離霧靈山的消息，他已經從倪雙雙處收到了。如此，厲海也就缺乏了與軍方的聯絡渠道——他一直想著的“官方視線”，也似乎隻是錯覺。
??沒人來對他在霧靈山事件中發揮的作用盤根問底——
??這種情況，有點兒奇怪。但人不犯我，厲海自然不會去主動挑撥——上次在小山農場和7號小隊的初步接觸，他看得出來，裏麵還是有一些“能人異士”的。
??而這隻是一個他見到的小小隊伍而已，官方的“底蘊”深厚，根本輪不到他操多少心！
??……
??山青水靜中，遠處那些同樣操槳劃艇的客人們笑語輕言也被放大著，隱隱地傳過來。
??所以這邊的靜默，安靜如吳曉霞，十來分鍾之後也想和人說說話了。
??她看著依然仰躺，狀若憊懶，但肯定不可能真睡著的厲海，說道：
??“老厲！昨晚沒睡好？真想睡的話，出門的時候玄關那兒有酒店備好的漁夫帽，你咋不帶上？”
??她這是在給男人挑刺兒呢——這麽個大美人在身邊，你還需要做啥美夢不成？
??用異能探知湖底真相的厲海，自然是一無所獲的。
??不過聽到霞女神語帶不忿的發問，還是嘴角微微揚起一道弧線：女人擅於從一些細節來表達她們的心思。
??比如曉霞對他的稱呼，要麽是“大海”，要麽是“老厲”。前者使用環境較多，也沒有過多的情緒表達，後者則分情況，既有表示親昵的，也有表示她小小惱怒的。
??現在，自然是對他“既不出工，也不出力”，還把大美人撇在一旁，自得其樂的“不忿”。
??所以兩個人距離拉近的相處，必須時時在意對方的感受。這種分寸感，對於正在相互靠近的他和曉霞而言，都在學著如何把握。
??現在“湖底找怪”的支線任務不順利，自然要把心思收回來，繼續享受跟霞女神的泛舟之旅了。
??……
??厲海眼睛還是沒有睜開，不過略調整了一個姿勢，表示自己確實沒有睡著。
??他輕言道：“曉霞，我有個問題，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不當問！”這回答雖然斬釘截鐵，但也帶著些笑意。
??“……沒有好奇心？”
??“為什麽要有？”
??“呃！曉霞，你這樣不好！”
??“為什麽不好？”
??厲海不得不睜開眼，坐起身來——這樣的吳曉霞很反常呐，能不能好好聊天？不是她在挑起話題，想讓自己陪她麽？
??若大的湖麵，沒有前進後退的目標，手動劃船本身就是個可有可無的選項，自然還是以對話為主。
??對麵的吳曉霞看到厲海終於不那麽憊懶了，心裏的小小不適才消去——男人在自己麵前過於放鬆，讓她有一種對於自己魅力的不自信來。
??當然，這是她不知道厲海在做湖底“人型聲納”的緣故。
??……
??厲海不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對麵的如花美顏。
??此時湖麵上吹來一陣清風，將吳曉霞的額前青絲撩起幾縷，她的一雙美眸，像湖麵上兩顆晶瑩的寶石一樣明亮。
??“……好吧！怕你了！你剛才想問什麽？”
??對於厲海長時間的注目禮，大氣如吳曉霞也有些吃不消了，不得不“服軟”，並允許男人問出明顯不那麽好回答，鄭重提出的問題。
??雖然周圍並沒有人，她對自己的美貌也蠻有自信的，但女孩子的矜持，心裏對厲海的感情……
??還是讓她粉麵生霞，生出幾分羞意來。
??……
??“呃……我想問什麽來著？”
??厲海是真忘記自己要問什麽了。
??他之前大部分精力放在“人形聲納”的湖底探察上，本來以他的估算，吳曉霞這種性情的女孩應該會有自己的獨處境界，至少一兩個小時可以“自得其樂”不會打攪到他。
??當然這個前提他犯了兩個錯誤：
??一則應該提前說明自己換了環境‘挑床’，或者因為隔壁的佳人而輾轉反側，昨晚沒睡好需要補一會兒覺；二來他畢竟是老直男，不明白談戀愛會讓女孩兒的性情百變，她們會對男人有沒有把心思放在她們身上有著超乎尋常的直覺。
??所以他隨意想到的一個話題，被女孩刁鑽的“否定”式調皮打斷之後，幾轉之下就真的忘記了自己要問什麽了——
??爾後，就是他自己沉溺於“美色”而忘乎所以了。
??……
??“那我問你？”
??吳曉霞看得出來男人的進退失常，雖然不知道他閉著眼睛是否真的“走神”到哪兒去了……但後麵他對自己的“貪婪”注視和“小心翼翼”，還是讓她女兒家的心思，得到了小小的滿足。
??所以她給了男人台階下，正好她有問題想問厲海——昨天關於她想當醫生職業夢想，男人雖然表示了讚同，但如果她真考上了山城的醫學院校研究生，兩人感情進展順利的話，那和男人就會麵臨著“兩地分居”的異地戀愛情況。
??但這種過於自信，“厲海肯定會拜服於她石榴裙下”的話不能直接問，得轉個彎：
??“南海工作室的業務發展，你是怎麽考慮的？”
??……
??聞弦知意，厲海這會兒倒真還聽得明白吳曉霞的擔憂。
??按昨天她所說的報考計劃，最早今年，最遲明年她就可能去山城上學了——所以她哪是在問什麽南海工作室這個小裝修公司的發展，而是在問他，關於他對兩人感情未來走向的打算。
??厲海伸手，將擱中獨木舟船裏的槳拿了過來，開始輕輕地劃動，讓船往那邊人多的地方劃去，一邊斟酌著詞句——他確實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了：
??“曉霞，你知道我開這個公司，是給小妹找個事兒做的吧？”
??“嗯，你妹妹學的是財務吧？不過你這個甩手掌櫃，當得可有點兒不負責任啊。”
??“確實是。這開年幾個月了，才做了兩單生意！小妹雖然不說，但公司最忙的也就是她了——我是不是該給她介紹介紹男朋友才是正事兒？”
??“嗬嗬，小妹姐姐喜歡什麽樣的人，你這個做哥哥的知道嗎？”
??“……呃，還真不知道！每次跟她提，這妮子就打岔，還把公司人少事多，我這個當哥的，不多找找同學、朋友關係，好好搞業務的事兒來堵我嘴！”
??“小妹姐姐的性格是有些內向。在群裏很少說話，我跟她不太熟……璐璐姐似乎跟她熟悉點兒，你沒問問她？”
??……
??厲海聽到吳曉霞提到陸璐心中“咯噔”一聲。
??這是他們倆單獨相處時對方首次提到陸大夫——男人做都做了，還藕斷絲連，自然有些作賊心虛的。
??而且，曉霞稱呼的可是“璐璐姐”！
??她們兩人啥時候變得這麽親近了？
??他並不知道陸璐在疫情期間曾經病倒過，吳曉霞和陸璐覺得這事兒不重要，都瞞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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