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跑腿”,黃色與藍色製服的快遞員們散去之後。
??時間來到上午10點,南海工作室的開業儀式,已經結束了。
??厲小妹看著門可羅雀的自家工作室外,沿走廊擺開的兩排花籃——還有旁邊那家茶舍門口,圍著“熱鬧”的幾個小服務員,眼睛裏都帶著“同情”……
??她有幾分擔憂地問:“哥,你確定今天,是黃道吉日麽?”
??兄妹倆還沒有雇人,公司門口,除了厲海和小妹以外。
??隻有兩個從學校裏匆匆趕來的年輕醫專妹子。
??臨時客串身份,是她們早已定下的“迎賓”。
??……
??萬小柒和安琪今兒上午沒課,從學校跑下來“湊熱鬧”!
??真的是“跑”下來的——醫專地處山腰,離豪江廣場很近,正常走路也不過20來分鍾。
??萬小柒同學睡了個大懶覺,等安琪把她連人帶被給拖下床來。
??離南海工作室開張的“吉時”,隻剩下半個小時了!
??可是現場有個錘子的“熱鬧”啊?
??……
??除了跑上樓來,氣喘籲籲的兩個學生-妹,就厲海兄妹倆。
??再把旁邊名為“雲羽茶舍”,幾個服務員小妹兒作為“觀禮”群眾加上!
??整個豪江廣場三樓,就這兩家商戶開門營業。
??同樓層原來還有一家鬆鼠AI智力學校,一個舞蹈訓練室,一個江湖菜館。
??現在他們的招牌還在,但已經早已人去樓空。
??天還在下著雨!冬末春初,還帶寒意……
??呃,算得上淒風冷雨。
??……
??本來一心雀躍要見證大叔的“創業起航”,又帶著點兒“睡過頭對不住群眾”的小慚愧,連額頭上都跑出香汗了!
??兩個年輕大一女生,堪堪在9點58分,到達現場。
??卻被眼前這冷清至極的場麵……弄得麵麵相覷。
??好在安琪這個北方女孩子大氣些,她拖著不知所措的萬小柒上來,“恭祝開業大吉”的話還沒說出口——
??厲海就毫不客氣塞過來兩個彩花炮,給她倆找了個在門口相對而站的位置。
??……
??厲大叔看著表,手一揮,“吉時”已到!
??幾個端茶小妹冷眼圍觀中,在兩排花籃前邊兒。
??四人兩兩相對,互噴一輪紙花完事。
??沒有現場音樂,沒有開業講話。
??沒有賀客迎門,恭喜發財……
??南海開業典禮,結束!
??——
??聽到小妹問厲海這句話,兩個年輕妹子手握空空如也的彩花炮紙筒,也轉頭向厲大叔,看他怎麽回答。
??老厲可不以為然——反正又不打算真的搞裝修,幾個月不開張都沒事兒……
??哪還管什麽有沒有人捧場?
??要不是小妹堅持要搞個儀式,他本打算直接開業的。
??“黑診所”呢——搞那麽“大張旗鼓”做啥子?
??……
??不過知道消息的人,要送花籃,老厲也攔不住!
??同學的,大概是猴子這廝張羅的;朋友這邊,老何和宋秘書講究這個;譚長安似乎有什麽打算,揣綴著李麗珍一起送了。
??至於女同胞們嘛,也都是有“心意”要和他表示表示……
??5元一個回收價,小妹已經聯係了人,會來“拉”走。
??……
??現在的場麵,在不清楚他打算的人看來,確實有點兒難看……
??不但被小妹懷疑,還被兩個叫他“大叔”的小小妹,給“鄙視”了?
??老厲臉皮雖厚,也隻好一邊領著三人往小公司裏邊兒走,一邊打岔兒:
??“啥子吉日嘛?也就取個‘龍抬頭’的彩頭而已。快進來吧!
??“小安琪你還不認識佐瑪吧?她可是小猴子的主人喔……
??“來嚐嚐她準備的,正宗酥油茶吧!味道巴適得很!”
??……
??沒有吃早餐,肚子正餓得慌的萬小柒妹子,一聽有吃的——離中午的“大餐”還有至少一個多小時呢!
??哪還管大叔吉時是不是真的選得不對……業都開了,糾結它幹嘛?
??她直接拖著安琪,越過厲氏兄妹倆,直愣愣往南海工作室裏衝。
??繞過一麵有辨不出真假的竹林,還有一汪水池的鏤空影壁牆。小姑娘眼晴一掃,就看到了“自助餐廳”。
??原本的用途應該是個小會議室,一張大桌上擺滿了,由小妹和佐瑪布置的待客小糕點,零食,水果等物。
??……
??呃,還有花生、萬兒紅(江州土話,指瓜子)、糖果,想來是春節家裏吃剩下的……
??小妹勤儉持家,家裏的經濟大權一手掌握,現在也是這小小工作室的“財務總監”。
??所謂開業儀式,其實也就花了點兒零食糕點水果錢,還有幾個禮花炮錢而已。
??至於盛放這些小物的紙盤——買糕點時找老板要的!
??酥油茶,自然也是家裏做好,端過來的。
??為了保證熱度,保溫壺也拎過來了。
??……
??見著滿滿一桌子吃食兒,還在長身體,餓得頭暈眼花的小柒自然馬鬆開了安琪的手,直奔——呃,小猴子多達身前!
??搶也不知道是藏族小姑娘,還是小妹,放在它麵前的一堆吃食兒。
??東西嘛,搶起來吃才香!
??……
??小妹和佐瑪,兩個人早已見怪不怪。
??就連小猴子多達,一張“老臉”也浮現出“無奈”的表情——不但不護食兒,還把手裏咬了半截的甘蔗條兒,給小柒遞過來……
??它記著這小姑娘呢!
??這碼子事情,在霧靈山上演過好多回!
??……
??安琪因為春節回了京北,自然錯過了霧靈山旅行團的那次出行。
??不過她本來就是一個性格恬淡,又不失大氣的北方女孩兒。南方的山秀麗幽深,並不比北方更為吸引人。
??反而是像今天這種連綿的細雨,一直下好幾天,讓她覺得新鮮。
??寒假個把月,京北沒有下一滴雨,隻來了兩場髒兮兮的沙塵暴。
??隻在江州待了半年,安琪已經覺得:
??自己像一株幹了近20年的北方小花,被江州的大河,雨水還有各種各樣的美食,浸潤得有幾分“南方”了。
??這裏麵,自然有好姐妹萬小柒這個吃貨,帶她滿城玩耍的功勞。
??……
??安琪雖然肚子也同樣餓,不過還是掏出了手機,拍了張萬小柒和小猴子“和睦”相處的照片,還有美味的糕點和酥油茶……發到微信群裏,說了一句:
??“今天大叔的工作室開業,怎麽隻有我和小柒來了呢?”
??然後她才走上前去,先跟小佐瑪禮貌地點點頭——她正在給她倆從保溫壺裏倒顏色正宗,聞起來帶著一股香甜味道的酥油茶。
??安琪隨即才想到,這個從表麵一點兒看不出來是盲人,穿著藏族服裝的小姑娘,她是看不見的。
??……
??她這麽個心思玲瓏的女孩子,自然不會去搶小佐瑪的活兒——
??這是尊重,也是善意。安琪輕聲開口打招呼:
??“你好,佐瑪!我叫安琪,是小柒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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