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事不關己
12月31日，晚上七點半，江州江南新區，第二大商圈，歌華購物中心廣場。
??以“信祥瑞”金店為中心，方圓500米內的商鋪與建築物內，不相關的人已經被清空。
??整個劫案現場，已經被警方完全控製。
??依照雙方的實力對比，兩個持槍劫匪，即便手裏有好幾個女店員作為人質，怕也是插翅難飛了！
??哪怕他們暗中可能還有接應同夥，或者精心策劃的A、B、C套脫身方法……
??……
??當然，這種常態結局，一般都隻會出現在電視新聞，或警匪電視劇裏。
??所有重大刑事案件，在事後都是根據其性質，以改頭換麵的方式呈現在大眾麵前。
??這很有必要！
??既不能用血腥場麵，嚇壞心地善良的普通百姓。
??也要用以卵擊石的必然結果，震懾那些心懷僥幸的潛在犯罪法子。
??要展現邪不勝正、道高一丈的社會正能量，也要傳達人民警察英明神武的光輝形象。
??犯罪法子必須是傻不愣登的，愚蠢幼稚的。
??哪怕有那麽幾個狡猾的、凶殘的、滅絕人性……稍稍厲害點兒的家夥。
??在人民**、國家暴力機關的鐵拳麵前，必須是不堪一擊！
??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正義從來不會遲到！
??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國旗一升，防彈等級提升……
??威威我中華兮，東方之巨龍已覺醒！
??大個兒睡獅翻個身，能壓死一片螞蟻……
??……
??咳，咳，你說積案冷案破案率？
??這些是國家機密，不得打探！
??——
??厲海收回視線，他覺得事態的後繼發展，已經和自己沒多大關係了。
??雖然現場還有任東西和倪雙雙，這兩個自己認識的人。
??事實上，如果不是任東西這個瘋子富二代橫插一杆，這兩個劫匪，怕是早就在警察同誌們趕到現場前，竄上了車技精湛同夥的車，馭車混入城市深處的大街小巷，逃之夭夭了……
??從現場他們所表現出來的勇謀來看，他們對於全城設卡攔截，肯定是有後備計劃的。
??當然，現在的局麵，即使被圍在一家隻有一個出口的大袋子裏，厲海也覺得可能會出現變數：
??這可是鬧市區，人多眼雜，警察們勢大，但並不占有壓倒性的優勢——
??因為那幾個人質，將成為雙方博弈天平上非常重要的砝碼！
??誰敢下命令，不顧人質的安危，發起強攻？
??兩個有著驚人膽氣與戰鬥素養的悍匪，從他們身體條件、射擊節奏和動作協調性上來看，他們不是普通的犯罪分子。
??帶著讓厲海莫名熟悉的，百曆戰場之老兵感覺。
??更別說，暗中可能還有，另外隱藏的觀察手和後緩……
??……
??然而這些東西想歸想，厲海認為今晚，自己隻是一個在和心中女神，第一次約會的單身老男人。
??他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有自知自明的：
??自己的天眼，看得遠點清楚點，能透視些普通東西；還有那一點兒異能，能治病；身體素質方麵，也就比常人略強點兒……
??在這麽大場麵，熱兵器齊集，萬眾矚目的警匪對峙現場，起不到任何作用——
??何況自己也沒啥虎軀一振，熱血上頭，想挺身而出，去拯救幾個陌生女子的博愛或正義感。
??有倪雙雙所在的整個江州警方，梁區長坐鎮的國家政府，還有吳曉霞父母、爺爺所在的強大軍方呢！
??……
??綜上，厲海決定將這個，最終打擾到自己與吳曉霞約會的突發事件，拋之腦後。
??自己可不是任東西那種膽大、心細的富二代，沒他的年輕熱血與天真。
??吳曉霞也足夠成熟，不可能讓自己一個普通男人往上衝。
??人到中年，就是如此。
??你說我世故軟弱？
??嗯，你都對。
??……
??今晚的約會，這樣結束或許略有點兒遺憾。
??但大家不是都說，有遺憾才能念念不忘麽？
??太過於完美，那是夢了。
??而身旁這個已經把望遠鏡放在一邊，正在逗小猴子玩的美女。
??不是那種愛做夢的女孩。
??……
??“看來警察已經將現場控製住，剩下的，就是談判和救人了。”
??以這句話作為關注此次事件的結尾，厲海跟吳曉霞笑著說道，“護士小姐，你也不用考慮，跑到現場去救人了。”
??“嗬，你這才反應過來啊？”吳曉霞抬起頭來，笑著說道。
??她並不為自己之前下意識的反應而感到窘迫，隻是對男人居然還記著自己的話，而感到開心。
??“不知道倪雙雙會不會也被派過來……她是剛調入江南分局的菜鳥刑警，曉霞你知道的吧？”
??“聽曉露說起過。應該會吧，涉槍都是大案要案，一會兒還會有武警。如果有必要的話，軍方的狙擊手也會來！”
??“果然不愧是軍人家庭出身的，你和妹妹，怎麽沒有去當兵呢？”
??“是我爺爺拿的主意。說自己和兒子兒媳都當了一輩子兵，他希望我和妹妹，跟奶奶一樣，像普通女孩子長大、工作和生活。”
??“這是今晚你第一次提到你奶奶，我覺得她一定是個漂亮、溫婉、和善，偶爾還會很好玩的老太太。”
??厲海其實猜著了雙胞胎姐妹的奶奶應該已經去世，因為在烤魚店聊到家人的時候，吳曉霞並沒有提到自己的奶奶，避而不談，必有因果——
??但話不能直接說，裝作不知，多談回憶就好。
??“嗬，你怎麽曉得？哦……我知道了，你應該是從曉露身上，看出來的吧？”
??“嗯，你身上有你家裏人的軍人氣質，又有你奶奶的漂亮、溫婉與和善……那好玩的一方麵，自然就由你妹妹來繼承了。”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分析我和妹妹兩個人的性格。你猜的沒錯，我奶奶還真是你說那樣一個人。”
??吳曉霞說完這句話，眼睛裏露出回憶的神色，一會兒之後，她才繼續說道：
??“爸爸媽媽年輕的時候，都是隨著部隊東奔西走的，我和妹妹基本上，就是在江州，由爺爺奶奶帶大的。我是老大，受爺爺影響多點兒，曉露嘛，大家都把她寵壞了——要是奶奶還在的話，就好了，她最聽奶奶的話了……”
??說到這裏，吳曉霞收住了話頭，厲海也不再追問，讓她享受一會兒和奶奶的舊日時光。
??因為足夠好的人，即使她（他）離開了。
??他們留給家人的，不會僅僅是悲傷、遺憾，或者缺失。
??他們言傳身教的，是一筆讓自己後代終生都受益的財富。
??……
??靜候幾分鍾後，厲海將小猴子抓起來塞進腰包。
??他站起身來，跟察覺到他動作，望過來的吳曉霞說道：
??“今天我們就到這裏吧。按照你軍人家庭的知識，這兒很快……”
??厲海話音未落，就有一個女服務員——真人的，跑到二樓告訴客人們：
??這裏已經被警方征用，需要大家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有序離開。為表店方歉意，老板決定今晚所有客人消費，全部打八折。
??“好家夥！任東西這哥們兒做了那樣的英雄舉動，現在居然能安全躲開警方視線，回到自己店裏……這真是‘事了拂塵去，深藏功與名’之大俠精神啊？”
??厲海心裏一邊暗暗地為老板點讚，一邊站到已經站起身來的吳曉霞後邊，幫她將椅子往後邊拉了一拉。
??吳曉霞頭微低著，輕輕說了一聲“謝謝！”
??……
??身為一個現代女性，盡管不在意，她也還是喜歡這樣，被一個人全心照顧的感覺。
??同時吳曉霞也為厲海能夠，預先就判斷到約會結束的原因，而感到心中驚訝——
??“咦，自己什麽時候，已經默認今晚兩人第一次單獨吃飯，就算是約會了呢？……”
??特別他說話的時機，還把握得這麽地好！
??這邊剛開口說了半句話，那邊就馬上鑽出來個服務員小妹，出來驗證了。
??這究竟是巧合呢，還是有別的東西？
??……
??吳曉霞不由再次想到，今晚自己出來的本意，是想要打探這個男人身上那個秘密的。
??還有，剛才自己就在他身邊，同樣的距離，她用望遠鏡才能勉強看清楚，對方卻早比二樓所有客人都先一步發現，並對現場情況一清二楚——
??難道現在回到都市的，都是兵王、戰神出身不成？
??自己對軍隊序列還是有一定了解的，沒聽說有特種兵跟大白菜似的，產出率那麽高。
??那可都是享受國家津貼，不可能輕易讓其回到社會上來，萬中選一，極罕見的國家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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