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鬧市劫案
厲海眼睛變異之後，視角很廣。
??他在欣賞夜空美麗焰火的時候，自然不會忽視對今晚女主角，吳曉霞的關注。
??雖然不知道她在注視著自己的這段時間裏，心中在想些什麽，但厲海並沒有馬上轉頭去與她對視——
??那樣會顯得有點兒猴急，也不禮貌。
??這是男女相處之道的默契，也是給對方情緒增長的空間。
??……
??厲海轉頭，不隻是為了看吳曉霞，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他超人的五感所及範圍內，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首先是聲音，它正好來自吳曉霞所坐位置的方向。
??“砰——！”
??夾雜在第一輪焰火禮炮聲中，常人分辨不出差別的一聲槍響。
??厲海也不知道隻在大學軍訓摸過一次真槍的自己，為什麽能夠第一時間內，就區分出來那是製式長槍的聲音——
??距離不是太遠，似乎就在咖啡館隔著不太遠的某個街區。
??那是圍繞名為歌華購物中心所形成的，江南新區的第二大商圈。
??購物中心的一層底商，與其他幾幢大樓的底商臨街門麵所購成的環形商圈，被一個繁華的十字路口，紅綠燈、斑馬線，分割著假日裏洶湧的人流車輛。
??服裝鋪、鞋店、餐館、金店、手機店、銀行網點、蛋糕店、咖啡水飲……形式各異的中文英文店招，和五彩斑斕的廣告燈箱，還有城市道路的照明係統，以及購物中心小廣場的一盞高高的大燈，將這個城市商圈照得燈火通亮。
??……
??時間是晚上七點一刻，焰火晚會很準時。
??和在舊城聽到的，不知道出處的地鳴不同，在這聲槍響的方向性很強，厲海的目力排查著視野範圍內的可疑目標，大腦快速處理著無數的即時影像信息……
??很快厲海就發現了：
??一家名叫“信祥瑞”的臨街金店，他家的水晶卷簾門已經放下，入口磨砂琉璃門關著，掛有“暫停營業”的吊牌——但現在正是華燈初上，夜晚的上客高峰……
??厲海家所住富民小區，外麵的寧波大道，是舊城最繁華的一條商業街，所以小區門口就有幾家金店。以他這些年返鄉，多次陪母親散步的無意觀察，節假日來金店的，除了麵帶喜氣的年輕夫婦，肥頭大耳的中年老板配年輕靚女，還有很多來自江州遠郊區縣，進城走親戚的中老年群體，他們一直喜歡用現金……
??所以，答案呼之欲出！
??這家金店與all.E咖啡館相隔了兩條街，正好處於兩棟大樓之間，能看到一段好幾家臨街店麵。“信祥瑞”左邊是一家服裝店，右邊是一個蛋糕店，此時裏麵的客人似乎已經跑光，店員們也沒有看到……
??應該是被槍聲嚇得躲了起來，或者也跟客人們一起跑掉了。
??確定了懷疑對象之後，在厲海注意力集中的情況下，金店入口兩側大型櫥窗，已經放下的全幅代言明星的金飾珠寶廣告寫真，就被他的天眼一透而入。
??……
??櫥窗內，一排飾品已被清掃一空的寬大櫃台，一些商品托架、托盤排放零亂。櫃台玻璃被砸出了好幾個龜裂白點，但沒有破碎。
??幾名裝著粉紅製服的女店員，雙手抱頭，蹲在櫃台後麵。厲海看不到她們臉上神情，但顫抖的削肩，纖細手腕，還有交叉用力到發白的指節下的黑發……這些，能看出這幾個年輕女孩的驚慌與恐懼。
??因為櫃台外麵，被牆體擋住的位置，半截長槍槍管露了出來——
??它應該是被握在，一名手很穩定的劫匪手中。
??十幾秒，未見一絲顫動。
??店內地上鋪有灰色的地毯，靠近櫃台底部，有一灘正在逐漸擴大的濕痕。
??自聽到槍響已過去十餘秒，所以厲海也不知道，是哪位女店員，被從未經曆的搶劫，嚇到**，還是有人中槍後流出來的鮮血——應該有現場保安。
??如果是後者，以這樣大的動脈出血量而言，中槍人多半是凶多吉少的。
??視線往右，這個名叫“信祥瑞”的金店內，處處掛有節日裝飾小物，紅燈籠與宮燈相映，牆麵上還掛著“盛大開業，百萬酬賓”的大幅招貼，一對男帥女靚的模特在畫麵上，手戴對戒比出一個心形。
??……
??厲海不太懂商業區這邊金店的營業時間，每家店都會因地製宜，各有時間。也不知道現在是“信祥瑞”全天營業之後的貨款盤點，還是劫匪進去後勒令店員放下來那道卷簾門的。但厲海看了半個店，居然沒有看到作為人質的顧客，一個都沒有。
??此刻金店門外，因為那聲槍響，和旁邊店鋪人去店空所形成的連鎖效應，兩個方向來的人流，也已經散開，形成一片不小的空曠之地——
??他們並沒有跑遠，而是站到自認為安全的距離外，轉身聚在一起，向金店方向指指點點……有人還掏出了手機，或打電話、或現場拍攝，或與周圍的人熱烈討論，滿臉興奮的表情。
??……
??厲海視線再往右，另一半櫥窗裏，一個同樣穿著同款店員製服、長相秀麗的女店員，正在身旁一個戴著黑頭套、深色夾克衫男子的挾持下，手上握著一串鑰匙，正在櫃台後麵某個位置摸索著開鎖。
??這個女人看起來年齡略大，有妝容痕跡，偏轉間，厲海認出來她就是那張開業海報招貼上，女模特的模樣。
??她臉上卻還算鎮定，身子也沒有抖得厲害，厲海猜測應該是店長（或銷售經理）——從男劫匪的身姿與手臂位置判斷，有一支短槍在她腰間，在威脅著女店長。
??也不知道是害怕手抖還是拖延時間，她一把把地更換鑰匙，櫃台門卻遲遲沒有打開。
??這名劫匪穿著一套戶外衝鋒衣，但看得出來內裏的身體非常強壯。黑頭套將他的整個麵部都遮住了，隻露出一雙目光強悍且充滿警惕的眼睛，不停在店長與店內四處環視。
??女店長開櫃動作的磨蹭，似乎激怒了劫匪，他抬腕看了看手表。
??這個強壯的男人，立刻槍換左手，揚起巴掌就是幾個大耳刮子，劈頭蓋臉地扇在她的臉上頭上，力度之大，不但將女店長的秀發打散，秀麗麵孔留下紅指痕，就連鼻孔，也很快流出了一縷殷紅的鮮血。
??劫匪頭套嘴部位置在蠕動，應該是在喝問，距離太遠，厲海聽不到聲音。
??女店長嘴唇也在哆嗦著動，可能在解釋什麽……
??男劫匪突然將手槍抬起來，抵住她的額頭，往前推了推，說了句話——
??然後女店長眼睛睜大，對臉上的傷痕和鼻子淌下的血水不聞不問，低下頭就在手上的鑰匙串裏，仔細尋找起來。
??她的手還是在抖，但很快就找著了一把鑰匙，打開了櫃台鎖。
??男劫匪將女店長推到一邊，從地上拿起一個黑色背包，伸手將櫃台裏，被裝飾燈光照耀得金光閃閃的各類黃金、珠寶飾品連盤帶托，從櫃台裏一把把抓出來，往黑色背包裏倒。
??他的動作很快，但注意力並不鬆懈，時不時地繼續抬頭看向周圍，還瞥一眼已經站到牆角，開始瑟瑟發抖的女店長——
??她正披頭散發地捂著臉，手指上沾滿了，自己剛才挨耳光流出的鼻血。
??但厲海能夠看到，這個女人隻是在害怕，在發抖。
??但她眼瞼處，卻居然沒有一滴眼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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