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試驗品二號
再回到江南康複醫院替換小妹後，厲海的陪護生活，又回到病房、食堂，幾個康複室，多點一線的正常生活。
??因為他高大的個子和一臉的胡茬，而又是少有的兒子照顧母親的病患家屬，醫生護士還有病友護工們，早就熟悉了他。
??盡管厲海少言寡語，但年齡和閱曆擺在那兒，不論誰的話，他都能不失禮貌的接過去。再加上他又樂於助人，舍得花力氣說好話。所以整個病區的老頭兒老奶奶們，一見這個大個子男人推著母親去康複室，都樂於跟他打上一聲招呼，向厲海母親交口稱讚，她有一雙好兒女。
??就連康複科的年輕小護士們，摸清了他單身的事實和脾氣好的性格，也敢於在厲海麵前，打打鬧鬧開某個自己同事的玩笑。
??至於厲海母親，她也已經接受了自己兒子拋下一切返鄉的事實，開始從得病初期的鬱鬱寡歡，到現在積極地配合各種治療與訓練，按時按點地吃藥、睡覺。
??沒過幾天，厲海很快就選定了第二個試驗對象。
??那是在康複室和大樓裏，經常都能見到的一個小女孩。她看起來大約七八歲，一臉認真地直著腰，背著手，一個人步履緩慢，而又堅定地邁步前行。
??她的後邊，通常會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妙齡少婦，她的臉上也基本沒什麽笑容。無論是在住院部大樓寬敞的樓道裏，在物理康複室的跑步機上，在上下樓的樓梯間裏，厲海都能看到，一旦小女孩表現出疲憊之態，這個母親就聲音嚴厲地，督促小女孩認真練習走路。
??大半個月以來，厲海就沒有看到小女孩的爸爸之類的人，來探望過她們。隻有周末的時候，偶爾會有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妹妹或姐姐，被看似她們奶奶或姥姥的老年女子帶過來，來這個小女孩一起玩耍。
??這個時候那個嚴厲的單親媽媽，臉色神色會稍稍地緩和，和自己母親站在一起，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兩個女兒。
??這個聽過她媽媽叫她“帆帆”的小女孩兒，應該不是神經康複科的病人。4、5、6三層的神經康複科病人，厲海已經全部熟識。而看她的行進姿態與腰上的護具，應該是更高樓層上的，創傷科或者疼痛科的病人。
??經過厲海的天眼檢查，小女孩確實是脊柱損傷，所引發的下肢運動功能障礙，之前做了矯正手術，也同樣要持續地參加下肢康複訓練——至於在康複室外大家所碰到的，這個母親的陪同行走，大概是這個嚴厲母親的加練。
??從相熟的小護士那兒，厲海打聽到帆帆這個小病號的病情，和家庭“八卦”：
??她的腰傷是一起車禍造成的，肇事司機好像家裏有權有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過臉，隻是派了一名律師和保險經紀人，來處理一切相關賠償事宜。
??帆帆的媽媽姓蕭，是個離婚的單親母親，一個人帶著兩個女兒住在父母家裏。
??據說那個肇事的司機年少多金，還是她單位領導給介紹的相親對象。
??造成帆帆腰傷的車禍事故，正是這位公子在自己追求對象麵前，賣弄炫酷車技，不一小心給撞的——難怪久曆世事的老厲，偶爾能夠看到，在那位單親媽媽的眼睛裏，除了嚴厲和疲憊，還有深深的自責之色。
??厲海選擇這個小女孩作為第二個試驗對象，是因為她的傷情涉及骨科創傷、神經康複與運動理療三大領域。如果厲海的天眼能量，證明治療對她有效，那麽自己母親的斷臂愈合，和運動能力的恢複，就能同時完成了。
??當然，小女孩的堅韌與可愛，單親媽媽的美麗與堅強，也足以擊中中年大叔心中，那對美好人或事的一片疼惜之情。
??厲海一共給帆帆先後進行了三次秘密的能量治療。
??每相隔一周，他都趁著小女孩兒在物理治療室裏休息間隙，對她的損傷部位，進行三五分鍾的“溫養”，以及往相關神經、骨骼細胞的主意識灌注。
??首次治療之前，小女孩每天的行進距離與速度，都沒有太大變化。但經過厲海的第一次治療，第二天，經過仔細觀察，他都能明顯感覺到，帆帆的步伐更加輕鬆自然，不再像原來那麽機器人般的僵硬。
??到第三次治療之後，她走起、跑步已經和普通女孩幾無二樣。不但腰上的護具不見了，連背著的小手，都放下來了——跟著後邊的單身媽媽，臉上也去了凝重之色，眼眸裏，透出了如釋重負的疼愛之意。
??三周之後的某天，在長長的樓道裏，厲海亦步亦趨地，跟著母親手扶護攔挪步前行。
??他看到這位蕭媽媽，領著兩個粉雕玉琢、穿相同衣服的小女孩，在跟物理康複室的醫生鞠躬道謝的身影。
??康複師和病友、家屬們也圍在一起，一邊交口讚揚帆帆的可愛與乖巧，一邊與蕭媽媽探討她女兒，恢複速度這麽快的原因。
??還有年輕活潑不那麽穩重的康複實習生，對兩個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很感興趣，笑著背過身，讓她倆互換位置，把“誰是姐姐，誰是妹妹”的小遊戲玩得不亦樂乎——
??好吧，如果靜止不動的話，除了與兩個小女孩兒朝夕相處的親人，別的旁人，哪裏那麽容易分得出來雙胞胎姐妹？
??現在即使走跑起來，帆帆和自己的姐妹還有區別，但相信憑著小女孩的生長恢複能力，也很快就能趕上自己的雙胞姐妹。
??厲海並沒有過去圍觀，他還在那群人裏，看到了手端托盤的霞護士。她正在圍觀的老頭兒老太太中尋找自己的病人，拉著他們，到一旁的休息坐椅上，給他們測血糖。
??厲海平日所見，別的護士測血糖，通常都是大聲吆喝病人名字，等待回應的。但霞護士似乎熟知整個病區所有血糖異常的病人麵龐。
??測糖期間，她的臉上蒙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美眸，專注而認真。測完之後，霞護士也會輕聲細語地告訴病人血糖結果，並說明一下是否處於正常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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