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我能見他一麵嗎？（下）

  淩昇沒話，但辛冉顏能感覺得出對方在聽到這話後，身體正逐漸變得僵硬。


  “還有，我和昱辰第一次見麵的那個舞會，應該也是那個叫卓寒的男人帶我去的吧？雖然你們都不肯告訴我，但我還是看到了，那時候站在我身邊的人穿著白西裝，而昱辰根本不喜歡白西裝，你也不喜歡，我想楚霽凡應該也不會喜歡的，所以，真正喜歡白西裝的人就是他，對不對？”


  “……”淩昇似乎已經被她的這些話驚呆了，嘴巴微微張著，連一個字都不出來。


  但辛冉顏並沒有因此停下，反而又再接再厲地往下道：


  “雖然每個夢裏，我都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我知道他一定就是卓寒……你看，即使你們不讓我想起他，他還是會出現在我的夢裏，盡管有些夢，我現在還無法確定真假，可我相信，夢裏的那種感覺，應該是騙不了饒……”


  她到這裏，再度停了停，而後，深深地凝視著淩昇的眼睛——


  “我明白你的立場，因為你是昱辰的朋友，不能做背叛他的事，我也不想逼你做這樣的事，我同樣也不想傷害昱辰，可是如果再這樣下去，就隻會有兩種結果——


  第一種，我不吃藥，然後慢慢想起以前的一切，雖然我不知道這當中需要多久的時間，也不確定我最後會做什麽樣的決定，但到底長痛不如短痛，萬一到時候我還是決定要離開，你確定對昱辰的傷害不會更大嗎？


  還有第二種，我繼續吃你配的藥，然後像現在這樣，因為想起他，一次又一次地發作、暈倒，最後變成你口中的瘋子或傻子，那樣或許我是一了百了了，昱辰他或許也不會在乎，但其他人呢，洛家人呢，還有祺……


  如果我真的變成了那樣的人，祺要怎麽辦？

  即便是現在的我，也不見得能被洛家人接受，那你覺得洛家會允許一個神誌失常的人繼續留在祺身邊嗎，會承認這樣的人是他的媽咪嗎？

  除非你現在告訴我，祺其實不是我親生的，那我可以不在乎他的感受，否則，就算祺自己不介意有一個瘋傻的媽咪，但其他人呢，你難道要讓他一直活在他媽咪是被自家爹地逼瘋的陰影裏，然後一直承受被別人鄙視的眼光嗎？”


  “……”淩昇沒吭聲，但袖口下的雙手已緊緊握拳。


  辛冉顏也看著他不話。


  盡管她至今仍不確定洛祺是不是她親生的，但洛祺卻是真心把她當親生媽咪一樣看待地，所以她無法想象，家夥在看到她變得瘋傻之後會哭成什麽模樣。


  她不想看到他這樣。


  久久的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最終還是淩昇又一次主動打破了僵局：


  “我會重新給你配藥的！”


  聽到這幾個字，辛冉顏的心口頓時一涼，因為這代表淩昇還是選擇鄰二種結果，她張了張嘴，正想什麽，結果下一句就聽到了對方的解釋——


  “你放心，這次配的不是阻止你恢複記憶的藥，正好相反，是促進你恢複記憶的藥，所以，你可以放心喝，如果中途出現什麽異常，也可以隨時問我……隻是，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別離開昱辰……”淩昇的聲音輕柔得好像一個夢，瞬間飄散在了四周的空氣中，“哪怕你到時候想起所有的事，也別輕易離開昱辰……因為昱辰他，恐怕已經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你的後果了……”


  “……”


  “如果你現在還沒想好，那等回醫院以後，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你可以等看完那個東西之後，再做最後的決定……”


  “……好！”


  窗外的雨聲依舊下個不停，房間內的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那扇沒被關緊的房門外，有一個穿著白西裝的身影一直站在那裏，聽了很久很久，目光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