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相干的人不許再見
聽完會不會留疤痕這句話之後,我遭受著陣陣襲來的痛意和睡意,繼而沉沉睡了過去。
亂七八糟和雞飛狗跳的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看著從外面投射進來的明媚的陽光,轉了一下眼珠子,想坐起身的時候,從背後傳來的陣痛,提醒我有傷在身,注意動作幅度。
媽呀……怎麼這麼疼。
我抬起有些僵硬的胳膊,想去撓撓受傷的地方。
可是礙於手短,怎麼也碰不著,還扯得齜牙咧嘴的疼。
放棄放棄,我放棄跟操蛋的人生抗爭了。
強忍著不適洗漱乾淨后,我想找件乾淨的衣服換上。
可是剛把身上的裙子褪下來,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望著不請自來的人們,我獃滯了幾秒鐘,然後控制不住地驚叫了出來。
可饒是如此,我拿衣服遮擋身體的動作還是遲鈍的,緩慢的。
先生估計沒有見過此般陣仗,那張向來矜貴從容的俊臉上浮現出少有的尷尬,就連一同而來的傭人也都尷尬極了。
於是又是一陣雞飛狗跳,亂七八糟。
最後兩個傭人來幫我換上衣服之後,我才像是渡了場劫似的,冷汗涔涔地坐在床上,生無可戀。
跟我一個相熟的傭人告訴我,早上先生以為我還沒醒,想來看看我來著。
而且昨天晚上,先生也陪了我很久才回去。
我聽到這些不能說不意外吧,但是一聯想到我受傷的始末,也沒那麼無法理解了。
怎麼說我也是因為先生的一丟丟原因受傷的,他向來又愛護下屬,所以很自然地對我產生一丟丟的愛護之情,實在正常。
但我那時候要是清醒著,我會直接告訴他,小事小事,別說被玻璃扎了,就是替先生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帶眨眼的。
嗯,就是這麼忠心。
出去吃早餐時,本來我應該跟傭人們一塊用餐,可是今天半途被人帶到了先生的專屬餐桌前,想來也是先生的意思。
真是的,再這麼下去,我該不好意思了。
有點無功不受祿的感覺。
坐在先生的對面,我有些不自在,可稍微一亂動,扯著傷口就開始疼。
先生實在看不下去,就淡淡提醒了我一句:「好好吃飯,安生點。」
我連忙點頭應了聲,專心地吃我面前的東西。
這一餐吃的雖然有些拘謹,但是食物實在是美味,唇齒留香,有些回味無窮。
先生見此便讓人給我再上一份,我一聽趕緊搖頭說:「不用不用,一份就夠了。」
美味的東西哪能貪心,萬一以後再接觸不到了,那該有多遺憾啊。
用完餐我就想回我的房間繼續趴著,今天是沒辦法跟Rose一塊玩了,而回集團的時間是下周一,還有兩三天的時間讓我養傷。
先生見我要走,便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看向我說道:「你昨天見的人,是誰?」
昨天見的人……
我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地心道一聲,不好。
可不好在哪裡,我怎麼也想不出來,於是乾脆直接說了實話。
「是我偶然間認識的一位老人家,我偶爾回去看看她,給她帶點東西,她也送我一些紅酒作為回禮。就是……這麼簡單。」
先生聽完我的話又看了我一會兒,像是在探究我話中的真假。
我真的從來沒有跟他對視過這麼長時間,他那波瀾不驚的幽黑的眼睛,就像是把能穿透人心的利劍一樣,刺得所有的謊言和秘密都消失無蹤。
但我至少坦蕩,在這件事上毫無保留,因而最終還是安全「過關」。
「以後不相干的人,不許再見。」
留下這句話,先生先起身離開了。
……
睡得多了,人躺在床上就開始胡思亂想。
先生幹嘛不讓我去看那個老太太啊,難不成他是怕那是歐盟派來的「間諜」,來監視的?
不是吧,那老太太腿腳都不利索了,哪能做那種事啊。
唉想不通想不通,大人物的心思,實在是琢磨不透。
但我也清楚,那老太太和先生孰輕孰重,根本不需要過多的比較。
既然先生不喜歡,那我就不見好了。
……
在床上做了幾天的「睡蟲」之後,周一這天,我換上精神利落的職業套裝,將長發挽起,跟六子一起去了集團。
中華區的業務拓展還算是順利完成,因而我們兩個回去的時候,接收到了來自同事的祝賀和歡呼。
我跟六子對這一切看的都很淡,跟大家寒暄了一陣之後,我們去到會議室,打算開始今天的彙報會。
等其他的與會人員到來的時候,今天穿的一本正經的六子告訴我,我現在是越來越有精英女強人的風範了,跟Abbey一比完全不差。
這句話當真是有引戰的嫌疑,我瞥他一眼,沒接他的話茬。
但六子最近的八卦功力是愈發見長了。
我不跟他說話,他自顧自地也能聊起來:「之前我還擔心Abbey當上北美地區的負責人會對你有影響,現在一看,這是好事啊!」
好事?
我又瞥他一眼。
六子說:「她那裡可是美國,天高皇帝遠的,根本接觸不到先生,更別說搞什麼小動作了。而你就不一樣了,你都跟先生住在一起,完全可以那個什麼……近水樓台先得月!」
還得月,得你個頭啊!
我一個文件夾扔過去,這個聒噪的胖子終於是消停了。
整天說這些不靠譜的話,要是哪天讓先生聽到了,有他的好果子吃。
之後的會議進行的相當順利,因為準備的充分,面對提問的時候我也對答流利,沒露出什麼怯。
會後,我去到總裁辦公室,把相關的資料交過去歸檔。
碰到Linda時,本是點頭之交的交情,她卻突然問了我一句:「那個得白血病的孩子,康復了嗎?」
我回答:「手術很成功,現在應該還在恢復期。」
Linda點點頭,貌美的她就連氣質也帶著幾分驕傲和清冷,她也確實有這個資本。
平日里我知道她不怎麼瞧得上我,就跟Abbey一樣,覺得我是個草包,是個為人不齒的空降兵。
但她今天卻用那雙淺藍色的眼睛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把我看得不自在了,她才踩著高跟鞋昂首挺胸離開。
這時的我自然被她弄得一臉懵逼,可是日後,我也終於明白Linda今天反常的緣故。
那天,幾乎從不因為私人原因聯繫她的先生,居然遠隔重洋,親自交待了尋找合適配型的指示。
好似……是在為了什麼人緊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