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受罰(2)
江源猜測的一點也沒錯。
當久兒洗澡後,天也快蒙蒙亮了,兩個人又回到了廚房,將熬好的藥盛入小碗中,一起給掌門真人送了去,當兩人敲白依寢殿房門的時候,他還甚是奇怪,這兩個人在這時候來是何意?
“進來吧。”白依這一夜也沒有睡,而是一直打坐,久兒和江源進入白依寢殿的時候,發現床依舊整齊幹淨,而白依還是打坐的姿勢,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人原來是不睡覺的?那麽床是個擺設嗎?
久兒心裏暗暗想著,偷瞄一眼床,搖頭小聲歎道:“可惜了,可惜了。”
“不知是可惜了什麽。”白依睜眼,看著他們二人,卻發現江源手上端著一碗湯藥,瞬時皺眉,想起自己曾經跟久兒說過的話,不禁大吃一驚。
“這不會是你們二人按照我的說藥方熬的吧?”
久兒點頭,端起碗,給白依送了過去,說:“是啊,掌門真人心係天下百姓,好不容易得了太上老君的仙丹卻留著,打算給別人吃,那麽作為弟子的我們,肯定也要做點什麽,所以掌門真人,服下吧。”久兒還用勺子盛了一勺放到白依的嘴邊,而白依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看著這碗湯藥,問:“不會.……真的是用人血做藥引吧?”
江源一愣,難不成,這傻丫頭真的提取大量的血做了藥引?
其實這藥方是白依自己胡編的,用人血做藥引隻是想嚇嚇她,更何況,書中有記載,這人血做藥引,需要的量可不少,但他千算萬算沒算得出來,這久兒從未讀過藥書,哪裏知道這血量是需要較多的?
所以沒嚇住她。
白依哪裏喝得下去,故作鎮定,說:“把……把這碗湯藥放在桌上即可,涼一些我自然會喝。”
久兒急了,以為跟自己一樣是怕藥苦,將勺子直接硬塞進白依的嘴裏了,白依驚訝的瞪圓了雙眼,是那麽不可思議的看著久兒,藥在嘴裏是什麽味道他完全嚐不出,舌頭都已經麻木了,隻是這藥和勺子在嘴裏難受,不覺得給咽了。
“怎麽樣?不熱吧?我跟江源師兄走的這一路,這滾燙的湯藥早就涼了些,根本不燙,所以你不用找理由了,直接怕苦就直說,沒什麽大不了的,這裏就你我跟江源師兄三人,我們是不會將你怕苦的事情傳出去的。”
久兒宛若一個媽在勸著自己的孩子,這些年來還沒人敢跟白依掌門真人這般說話,江源走了過去,一把將久兒手中的湯藥奪了過來,放在桌子上,對一臉驚愕的白依說:“掌門真人,葉歸就是這樣的性格,你別責怪她。”
“責怪我做什麽?我辛辛苦苦熬了一夜給他熬的藥,還用了自己的血做藥引,為什麽要責怪我?”久兒來露出了自己不小心劃傷的手指給他們看,白依和江源看到是這樣的小口,都吃了一驚。
江源把著她劃傷的手指問:“你這是奉獻了多少血?”
久兒笑著大方的說:“雖然用了我三滴血,但是不打緊,我不計較。”
白依鬆了一口氣,點頭說著:“三滴血那還真是不少啊。”心裏想著,好在不是一碗。
不過久兒的三滴血,卻是十分好的藥引。
沒一會,白衣渾身舒爽,精神百倍,體內的傷竟全好了。
“三滴血怎麽了?我看著白依掌門真人現在臉色極好啊。”久兒還將手指在他們兩人麵前晃了晃,而江源看著白依驚訝的說:“的確是精神氣色都好不少,但應該是這藥材的緣故,久兒睡著時,我在後山又提取了古樹的汁液放了進去。”
白依心中明白,功效如此,就是久兒血的緣故。
“我既然喝了你們為我熬的藥,我自然是要好好謝你們的,雖然我是掌門,你們是弟子,但我跟你們兩人並不疏遠,所以有什麽願望,我看看是否能夠幫你們達成。”
白依所說自己與他們並不疏遠,其另有深意,隻是久兒和江源暫且不明白罷了。
江源想著,他心中的願望,也隻是久兒能一生平安快樂,不要怨恨自己罷了。
而久兒心中所想,卻是要那顆長生不死仙丹,回到魔界,然後大魚大肉!
但這兩人的願望怎麽能說得出口,便都異口同聲的說:“願天下太平!”
白依哈哈大笑,說:“真是不誠實。”
兩人都尷尬的相視一笑,暗想著:“我的願望你又實現不了。”
天色以亮,江源緊忙說:“我們得回去了,掌門真人好好休息。”
白依點頭,道:“去吧。”
久兒也覺得應該回去了,可看了一眼湯藥,說:“掌門真人,我們回去了,湯藥記得喝。”
“好。”
看著白依應了,便跟江源行禮退下了,兩個人退出寢殿後,緊忙跑回慧西苑,因為回去晚了,源虛道長是要狠狠責罰的。
雖然源虛道長已經知道這兩人昨晚是給掌門真人熬藥了,但還是在弟子們麵前責罰了他們兩人,尤其是江源被罰的特別重,源虛道長稱,為新弟子們的“小師傅”,竟然一大早跑沒影了,還得他這個師傅親自訓練他們。
久兒和江源頭上頂著一碗水,雙手拎著兩桶水,在太陽底下站著,久兒隻需要罰一個時辰便可,可江源需要罰一整天,而且不許吃飯。
“為什麽師傅要罰的這麽狠啊?早知道我就不給掌門真人熬湯藥了,如果我在遇到掌門真人受傷,哪怕是有性命堪憂,我也不救了。”久兒埋怨著,額頭上還不停的流著汗,而江源卻淡定很多,說:“師傅自有他的道理,你也不要埋怨了。”
“我怎麽可能不埋怨呢?而且你不是說掌門真人能算出很多事嗎?他怎麽沒有算出咱們兩個人為他熬藥卻被師傅責罰呢?他應該報恩救我們啊!”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久兒瞪眼看他,頭上的碗卻失去了平衡掉了下來,師傅責罰前跟她說過,如果頭上的碗或者手中的水桶掉了,她要在罰一個時辰。
就這樣,久兒錯過了中午飯,
又累又熱又餓,已經讓久兒沒力氣埋怨了,想來那仙丹根本不重要,即刻回到魔界才是最重要的,因此放下手中的兩個桶,頭一歪,碗掉了地,對旁邊的江源一臉怨氣的說:“我絕對不要在這個地方在呆下去了,我現在就要回家!”久兒看著江源,覺得這個人甚好,便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那裏有酒有肉,雖然我不喝酒,但你可以喝,而且沒有人會責罰你,來去自由,還沒有那麽多的規矩,比這裏好多了。”
顯然,久兒說的家,不是原來的家,而是這些年她一直居住的新地方。
江源不知道生了哪門子氣,說:“不去,我要留在這裏,師傅對我恩重如山,掌門真人更是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
“救命之恩?”久兒翻了個白眼,說:“難怪你會熬夜為他熬藥,被師傅責罰也心甘情願,可他們對我也沒什麽恩情,我留著幹嘛,走了,有緣再見!”說完,久兒便轉身走了,而江源看著她的背影,大聲的喊著:“我足有十年沒有回過家,後來我父親去世,我才下山守孝三年,掌門真人說,因為那十年我有生死劫,躲開的唯一方法,就是不下山。”
江源頗有些激動,他在跟久兒解釋自己為何不下山的原因,而久兒卻一心認為一江已經死了,所以對他的話沒有生疑。隻是江源雙眼飽含淚水悲痛的樣子,讓久兒突然心疼。
“你的父親在天之靈,看到你這般出息會得以安慰的,在父母眼中,他們多苦多累並不重要,隻要自己的孩子幸福平安,便好。”
久兒的安慰卻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江源低下頭,碗也掉了下來,雙手的捅也放了下,平靜了許久,而久兒也走了回來,站在他的麵前,繼續安慰道:“好了,不要跟丟了魂一樣,我陪你繼續受罰好不好?”說完久兒重新站在他的身邊,重新拿起桶,久兒自己也是奇怪,這次拎起桶卻不覺得多重了。
江源看著久兒站在自己的身邊,認真的受著罰,竟露出了很溫馨的笑。
到了晚飯的時候,這兩個人還在頂著碗站著,源虛道長看了看他們腳下破碎的碗,疑惑的問:“以葉歸的實力,掉了一個碗實屬正常,掉兩個碗就不應該了啊,而葉江源啊葉江源,你這又是為何?會將碗掉下?我殊不知這實力還能倒退?還是你提前步入老年,腦袋倒退了?”
兩個人都沒說話,也沒看師傅,一直目視前方,生怕一個轉頭在將碗掉下。
源虛道長在這兩個人麵前來回踱步,皺著眉說道;“在給我故意將碗掉下來,我就把你們兩個趕出去。”
久兒已經累的神誌不清了,迷迷糊糊的說:“那太好了,多謝師傅。”
這句話一出,江源嚇的渾身一顫,碗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