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3 狠心
阮綿綿淡漠地聽著,甚至幾乎是直接忽略。那邊喜嬈在不斷地描繪著,她只是在最初微微蹙眉之後,再無任何錶情。
喜嬈說著說著,視線落到她身上,臉上的笑容,已經怔住,換上了一種不敢置信的神色。
「你怎麼……能這麼」指著阮綿綿,喜嬈幾乎說不出話來。
一聲冷笑,阮綿綿望著口吃的喜嬈:「我怎麼不能如此冷靜?」
雙眸在那一瞬間變得凌冽起來,阮綿綿冷聲道:「長兮是誰?是,他會喝酒,他會喝醉!」
「但是他絕對不會認錯人!」這一句,她說的極其篤定,連帶著臉上,都帶著幾分淺笑。
她還沒有用原本的容貌之時,他便從來沒有錯認過她。即便是醉了,真的醉了,她也不會相信,他會錯認,將別的女子當成她。
喜嬈先是一怔,隨即大笑:「呵呵……你怎麼能這麼篤定,他沒有錯認?難道本公主說的這些,連帶那些親密,都是假的嗎?」
阮綿綿冷笑望著她:「何止假?假的讓人想吐。」
「你……」喜嬈身子一個踉蹌,倒退了兩步。
阮綿綿冷眼望著她:「本宮如何,本宮不過是說了實話。長兮是什麼人,若是他與你有了肌膚之親,即便不是真愛,又豈會不負責任?」
是的,如果喜嬈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鳳長兮若是真的和喜嬈發生了什麼,哪怕是因為醉酒,他也會為自己做的人承擔責任。
「啪啪啪!」門外傳來一陣掌聲。
室內兩人循聲望去,正好看到鳳九幽與鳳長兮,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裡。而拍手之人,正是鳳九幽。
「草民鳳長兮,參見皇後娘娘,參見喜嬈公主!」鳳長兮恭敬行禮。
喜嬈看到鳳長兮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阮綿綿笑了笑,柔聲道:「起吧。」
「鳳長兮!」不知過了多久,喜嬈勉強喊出這樣的一句。
鳳長兮眸光坦然,望著喜嬈淡淡道:「草民在。」
喜嬈咬著紅潤的唇,面色有些發白,又有些發紅。
鳳九幽在這個時候開了口:「朕與長兮剛到,正好聽到公主一番說辭,正好長兮也在,便讓他一道進來了。」
喜嬈的面色又蒼白了幾分,蒼白中,那份紅潤,這會兒又加深了幾分。眼神微微閃爍,不敢再去看鳳長兮那雙清明的眼眸。
「皇上,公主一時玩笑,皇上和娘娘切勿當真。長兮一介男兒,名節是小。而公主乃是千金之軀,容不得這樣的閑言污語,玷污了公主的名節。」
喜嬈當即面色煞白,身體也微微一顫,雙眸怔怔地盯著鳳長兮,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一個洞來。
「鳳長兮,你說什麼?」
鳳長兮坦然道:「草民確實曾經醉酒,而且得到公主相助。不過後面所謂親密之事,草民與公主從未有過。」
喜嬈面色蒼白如紙,顫抖著望著鳳長兮:「你……你既然這般……」
她為了想要嫁給他,連閨中之事不惜說出口,只想讓他點頭。什麼尊嚴都不要了,什麼名節都不在乎了,他……她狠狠地盯著鳳長兮,臉上又添了淚痕:「鳳長兮,你怎麼這麼狠心!」
鳳長兮臉色溫和,並無過多的情緒:「草民只是實話實說,還望公主不要歪曲事實。」
淚水奪眶而出,喜嬈狠狠道:「鳳長兮,你就那麼不喜歡我,那麼討厭我?你說,你說,我到底哪裡不如她?」
到了這一刻,喜嬈已經顧不得這是哪裡,她一門心思的,只想著得到一個答案。
為什麼,為什麼她做了那麼多,改了那麼多,努力做成他喜歡的那個人的樣子,卻依舊得不到他的心?
「公主,你失禮了!」眸光一閃,鳳長兮的視線從阮綿綿身上一掃而過,聲音淡淡的。
喜嬈一怔,注意到這邊鳳九幽眸光不善地看著她,不由一愣。狠狠咬牙,淚水朦朧:「失禮?」
「呵呵,我喜嬈今日可還有失禮二字可說?我連最尊嚴都沒了,你以為我還會估計失禮?」
見喜嬈神色激動,阮綿綿蹙眉。鳳九幽見狀,聲音也冷了下來:「公主如今情緒激動,有問題還是改日再談。」
喜嬈卻下定了決心,她要嫁給鳳長兮,一定要嫁給他。
忽然,她眸光一閃,望著鳳長兮,對鳳九幽道:「皇上不是說,鳳長兮他身體抱恙嗎?為何竟然在這裡?」
鳳九幽淡淡道:「解鈴還需系鈴人,為了讓公主安心,朕讓人去傳旨,讓他進宮!」
「這裡是九幽宮水榭,皇後有孕在身,公主的問題,單獨與長兮去說吧!」鳳九幽淡漠道。
喜嬈咬牙,狠狠咬牙,瞪了鳳長兮一眼,轉身就走。
經過鳳長兮身邊的時候,不忘伸手去拉他的衣袖。有多久不曾見到他了,她今日這般,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見他。
對,為了見他。
即便他已經清清楚楚告訴過她,不會娶她,她依舊不甘心。她伸出手的手尚未碰著鳳長兮的衣袖,身邊人影一閃,鳳長兮已經到了門外。
抿了抿唇,喜嬈擦了一把眼淚,含淚追了出去。
這邊鳳九幽輕輕摟著阮綿綿,柔聲道:「好端端的,怎麼讓她進了九幽宮?」
阮綿綿微微一頓,偏過頭望著他:「好端端地,你怎麼將和親的公主放倒了九幽宮?」
鳳九幽嘴角一抽:「你懷疑是我的意思?」
阮綿綿垂眸,聲音淡淡的:「不是,我只是奇怪,明明蓉玉說,你們這會兒在朝殿意識。」
鳳九幽嘆了口氣,摟著她柔聲道:「確實在朝殿議事,喜嬈原本也在朝殿之上。」
「當喜嬈知道情況后,當時並無異樣。說是身體不適,想要出去走走。她是西流國公主,而且身邊帶著西流國侍衛和婢女,我自然懶得關心。」
阮綿綿微微頷首,對鳳九幽的話不置可否。
見她不說話,鳳九幽低頭,漆黑的雙眸緊緊鎖住她的眉眼:「怎麼,還是不信?」
對上他深邃的眼眸,阮綿綿微微一笑,握著他的手:「沒有不信,我只是在想,喜嬈變了很多。」
確實變了很多,換做以前的喜嬈公主,怎麼可能見到她就下跪,應該高傲地揚著下巴,對她不屑一顧。
又或者,不會說話,直接與她單挑。
反握住她的小手,鳳九幽淡淡道:「她是動了真心,不過不論真心是否,我也不會容許南郡和西流國結親。」
她抬眸望著他:「那如果鳳長兮也喜歡喜嬈呢?」
鳳九幽眸光微微一閃,唇角噙著一抹笑:「我倒是希望鳳長兮對喜嬈動了心,那樣子,即便不贊同,卻也不會讓你為難。」
阮綿綿笑了笑,終究在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