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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對白

  「不……我不要止痛藥。」似乎猜到了鳳九幽的心思,阮綿綿含含糊糊道:「我的身體,不能用那個葯。」


  鳳九幽見到她痛得額頭儘是汗珠,胸口的位置也跟著痛起來。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眉頭緊蹙,鳳九幽眼底儘是痛色:「快,新竹,去準備暖壺。」


  哭的一塌糊塗的新竹一愣,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快速招呼宮女,去準備暖壺。


  痛的幾乎無法呼吸,卻緊緊地抓著鳳九幽的手:「不要,不要用藥!」


  「可是你很痛。」從前的他不會在乎任何人的感受,哪怕是他們的第一次,他也是不管不顧,只是純粹的發泄憤恨。


  那會兒他並不知道,他眼底的醉意和心中的不忿,對阮家的譏諷和嘲弄,會讓阮綿綿離他那麼遠。


  如果那會兒在那之前他就開始注意她,知道她是那樣特別的女子,又哪裡捨得那樣對她?


  鳳九幽忽然便後悔起來,他雖然沒有與別的女人如何,可是皇宮中皇子們必學的課業,在男女之事那一方面,確實非常清楚的。


  那會兒看著男女相擁,赤裸而眠,最初還會衝動,但因為厭惡宮中的女人,便也作罷。


  可觀摩的多了,便覺得厭煩了,甚至是厭惡了。


  而那些女人發出的那些聲音,尤其是處子的第一夜,似乎都是尖叫著抽泣著求饒的。


  他們大婚那晚,他喝了那麼多酒,雖然未醉,但是對她,是沒有半點兒聯繫的。


  甚至他的言語,都是譏諷嘲弄的。


  他記得那會兒他沒有任何耐心,也沒有任何愛撫,因為心底對阮華的厭惡,便把所有的憤怒和不滿發泄到她的身上。


  因為她是阮華的女兒,因為她身上流著阮華的血。


  阮華那樣的一顆牆頭草,自私私立到了極致,屬實他最討厭的人之一。明明已經拒絕那場賜婚,可阮華還要堅持。


  他將對那場賜婚的不滿和對阮華的嘲弄,在洞房花燭夜,盡數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眼中痛苦之色更濃,那晚他直接進入了她的身體,察覺到她的僵硬和顫抖,聽著她的求饒和哀求,心底沒有半分憐惜。


  哪怕沒有掌燈,他也能看到她身上全是輕輕紫紫的吻痕與牙印,頭髮,臉上,胸口,乾涸了的白色液體一灘灘的凝結著。


  而鳳九幽的心,因為這些回憶,這在一點點揪緊。在遇到她之前,他從來沒有過那種感覺。或者說,在沒有一點點陷進去前,如何對待她,都與他無關。


  所以那時,他可以毫不在乎,可以漠不關心,可以肆意妄為。心頭在一陣陣的疼,緊了緊拳,後背心一陣陣的涼。


  「皇上?」


  流焰見皇上神色哀痛地看著皇後娘娘,但是一句話不說。而外面已經拿了暖壺進來的新竹站在那裡,似乎侯了很久。


  鳳九幽恍然回神,將她輕輕摟在懷裡,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面頰,話卻是對外面的人說的。


  「新竹將暖壺送進來,其餘人都退下!」


  「是!」


  新竹戰戰兢兢將暖壺送了進來,稍稍抬眸,見皇上將娘娘摟在懷裡,滿臉疼惜的樣子,終於舒了口氣。


  可是想著太后提起的選秀,心又擔了起來。身上一寒,發現皇上冷寒的視線落到她身上,連忙退了出去。


  阮綿綿痛的神色有些恍惚,似乎迷迷糊糊看到了鳳九幽的臉:「九……九幽,不要用藥。」


  心底一痛,將暖壺放到她的小腹上,再替兩人蓋好錦被,鳳九幽幾乎是哄著她:「好,不用藥。」


  阮綿綿稍稍動了動,等到小腹的陣痛一點點過去,可是大腦的疼痛還在。抬了抬沒有力氣的手,想要撫上額頭。


  鳳九幽已經先她一步將手落在了她的額角,輕輕揉了起來:「頭用些痛?」


  阮綿綿誠實地輕輕「恩」了聲,聲音倦怠,無力,帶著一絲柔弱。


  除了每次他要、她,她受不住的時候會細細哀求他,向來她都是堅強的。可哪怕是那個時候,她的內心,都是堅決的。


  鳳九幽的心又痛了幾分,他們這樣的親密關係,他卻觸碰不到她內心半分。


  今日若不是安排在她身邊的宮女過去找他,這樣的疼痛,她絕對不會告訴他半個字吧。


  手指輕輕揉捏著她的額頭,鳳九幽試著用講話的方式轉移她的注意力:「梧愛,我們說說話?」


  阮綿綿也想找個方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也不管身邊的人是誰,輕輕點了點頭。


  一邊揉著她的額角,鳳九幽一邊注意著她的神色:「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有些迷糊的阮綿綿身體微微一顫,視線清明了幾分:「第一次見面。」


  鳳九幽笑了笑,柔聲道:「是啊,第一次見面,我們第一次大婚的時候,你從花轎中出來的時候。」


  阮綿綿腦中浮現出那會兒的情景,當時的他穿著緋色的錦衣長袍,面上帶著長滿了藤蔓的面具。


  懶洋洋地靠在九幽宮大門門口的牆壁旁,嘴角噙著邪氣張揚的冷笑。邪魅,張狂,不羈。


  「知道我那會兒在想什麼?」鳳九幽的聲音低柔,帶著淡淡的笑意。


  阮綿綿的吸引力果然被他吸引過去,不由自主地道:「那會兒你已經說了。」


  眼底劃過一絲疑惑,鳳九幽不解:「但是我已經說了?」


  阮綿綿輕輕點頭:「是啊,雖然你沒有開口,但是你的眼神說了。那樣沒有半分姿色的女子,怎敢嫁給鳳天王朝的第一美男為妻?」


  何況當時,鳳九幽說的話,她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這樣平淡無奇的臉,本殿下看著,可真是沒興趣呢。對於主動送上門的玩、具,本殿下厭惡至極,尤其是,你這樣的女人!」


  眼底露出一絲迷離之色,阮綿綿不知不覺將想到的話,直接說出了口。


  鳳九幽的身子一顫,他沒有想到,她記得那麼清楚。


  「梧愛。」他的聲音有些無力。


  阮綿綿忽然輕輕勾起唇角,蒼白的面上露出恍然天邊浮雲般朦朧的淺笑:「知道我當時怎麼想的嗎?」


  他當時根本沒有在意過她的想法,不過是阮華丟過來的一個玩、具罷了,他何須在意一個玩、具的想法?

  「鳳天王朝的第一美男,被傳得沸沸揚揚的鐘情男子,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在乎皮相的紈絝子弟罷了。」


  「我本想著,即便嫁給了一個心繫他人的皇室子弟,只要自己沒有非分之想,安分守己地過著自己的日子,不去在意別的所有。」


  「那麼,在九幽宮中,總會有我的一席之地。」


  「與公雞拜堂也罷,夫君心繫他人也罷,如果能一直那樣平平靜靜地過完一生,未必不是幸福。」


  她的聲音很低,思緒似乎已經飄遠。像是看著他,又像是透過他,看著那時候的他們。


  鳳九幽忽然有些害怕那些回憶,可是那些回憶確確實實存在,除非她記不起從前的所有,才不會覺得受傷。


  否則,他帶給她的,是無法彌補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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