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白衣男子
時間緊迫,小男孩指揮著他們拍成一個陣法的形狀,一同念動咒語。剎那間,伴隨著咒語聲,一道道白光在小孩子們的身上亮起。
白光一起,中山裝就忽然定住了。
「你們快走!我們撐不了多久!」
陣法中的小男孩轉頭對我和鄭小玉喊到。
鄭小玉拋下中山裝,離開扶著我,趕快離開了地下室。
我的家不能回去了,雖然不知中山裝靠什麼手段得知了我的地址,但我的地址已經暴露了,權衡利弊之下,我們決定回鄭小玉家。
在回去的路上,鄭小玉把自己一切的秘密都告訴了我。
原來,鄭小玉真的是一名記者,當初實習生給她殯儀館的資料時,她的商業眼光告訴她,這一定是一條驚天大新聞。
不顧實習生告訴她曾經調查過這家殯儀館的人都最終慘死,鄭小玉以祭拜親人為理由,天天去殯儀館,日夜觀察,結果發現,這個殯儀館,白天和晚上是不一樣的。
一開始,她還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對勁,直到後來一場大病,鄭小玉去醫院檢查,去樓下做抽血取樣時不小心摔下了樓梯,手臂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卻沒有一滴血。就這樣,她發現了自己不會流血的秘密。
她不敢留下再做檢查,於是匆匆忙忙離開了醫院,從此就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因為這件事,鄭小玉患上了自閉症,但她不敢就醫,生怕此事被人發現。
就這樣,鄭小玉將自己關了一個月。後來,她堅定信念,一定要找到殯儀館的所有秘密,找出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
也就在這時,她發現,殯儀館來了一個新的守夜員。
說道這裡,鄭小玉頓了頓,隨後有說道:「就是你——李峰。」
殯儀館來了一個新的守夜人。
「沒錯,那個人就是你,李峰。」鄭小玉看著我的眼睛,慢慢說道。
「所以……那一天,你就來了,為了來看看我,這個新來的守夜人?」我接上她的話。
鄭小玉點點頭,「那時我還真挺好奇你的下場。畢竟,據可靠數據,你可是唯一一個還活著的守夜人。」
吃完面,靠在椅背上摸了摸肚子。啊,吃飽喝足,就是舒服。
鄭小玉站了起來,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她端著碗筷走進廚房的背影,看著特別像我媽。
廚房裡傳來洗碗的嘩啦啦的水聲。
「現在已經很晚了,你今晚要在這裡過夜嗎?」
水聲中,夾著鄭小玉這句異常清晰的話。
今晚要在我家過夜嗎?
這句話從鄭小玉的話口裡說出來怎麼這麼奇怪?
……算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姑娘只是單純地看我被人追殺,看天色不早了,好心收留我罷了。
我思考了半天,點點頭。
鄭小玉在牆邊探出個頭來看我,「喂,你說話啊?要不要留下來過夜?」
「你在想什麼啊……中山裝現在到處追殺你,大半夜的,你還敢到處跑?」
話是這麼沒錯,可我就是覺得哪裡怪怪的。怎麼會有姑娘可以這麼大大咧咧,留一個成年男子在自己家過夜?真是……大膽奔放。
無奈,我只能硬著頭皮說,對對對,好好好。
鄭小玉「切」了一聲,「那你今晚睡沙發可以吧?將就一下。噢對了,你……」
鄭小玉突然噤了聲,好半晌不說話。
怎麼了?
我奇怪,「我睡沙發沒關係啊,怎麼了?」
「……你有換洗的衣褲嗎?」
這我還真沒有!
我好像是被追殺一路逃過來的吧?怎麼會有換洗衣褲這種東西啊!
然後就沉默了。一時氣氛有點尷尬。
要不我還是走吧。留下來,就要面對內褲無法換洗這種致命問題。
問題來了,要臉還是要命?
真是道千古難題!
幸好,最後我還是不用面對這個艱難的選擇。因為鄭小玉的浴室里有插頭。這樣我就可以在浴室里,把我的內褲洗乾淨吹乾。
睡衣褲就先用鄭小玉的將就一晚吧。
於是就有了這樣一幕:
鄭小玉看著我雙手使勁捂嘴,指縫裡泄出毫不客氣的大笑。
我穿一套她的小熊睡衣:……
半夜,殯儀館地下室。
中山裝焦躁地來回踱步。
可惡!都怪那群自不量力的小屁孩,讓那個小鬼給逃了。
還有那個臭丫頭,真是麻煩!
中山裝握了握拳,狠狠砸在牆上。殯儀館牆上昏黃的燈光晃了晃,燈下的中山裝臉陰沉得可怖。
一百多年了,來到這裡,發現這個陰陽交界的地方,已經一百多年了!
籌謀了這麼多年,破壞我的陣法也就罷了,陣法也不如……好使。可惡的臭小子,我費那麼大功夫,好不容易做出一個好用的陰體,不給我好好待在殯儀館里,到處亂跑?可笑!我看你能跑到哪兒。
一百多年前。月黑風高夜。
「菩薩,佛祖……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兒子吧!」
一個看上去剛過而立之年的男子,跪在廟堂下,敬著三柱香,神情悲戚。
救救他吧……他還有救的……救救他!求求你們救救他……
只要能救他,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啊!我,我願意用我的性命把我兒子的命換回來!
「呵,求菩薩有什麼用?求菩薩要是有用,令郎就不會死了!」
一個頭戴斗笠,垂下白紗遮面,看不清面容的白衣男子走了進來。
男人聞言猛的回頭,「閉嘴!關你什麼事!」
白衣男子抖抖衣袍,席地而坐。他稍稍抬頭,像是在透過白紗看著長跪在蒲團上的男人,緩緩道:
「你信不信,我比菩薩更能救你的兒子。」
「放屁!你,你不要亂說話……抬頭三尺有神明!」
白衣男子轉過頭,對著佛像的方向,再次語出驚人:「我不相信佛祖,我只相信我自己。」
男子愣了,反應過來后,嗤笑這人的痴狂。
這人怕不是有點毛病?胡言亂語。這等話也是能亂說的嗎?
白衣男子不語,低頭懷裡掏出一個用彩紙折成的小紙人,握在手上,指尖輕輕摩挲它的稜角。
「你大可以不信。不過,你來這裡求佛祖求菩薩,也有幾天的吧?如果菩薩能救你,或者說願意救你,早就該救了!」
男人備受打擊,默然不語。
確實,兒子變成那樣后,他便天天來,盼著哪怕一次,菩薩顯靈。
可是,一次也沒有。
「令郎頭七過了嗎?」
男人失神地搖搖頭。
「那就把這個拿去。」白衣男子把手中的小紙片人遞給了男人。
男人木然接過,「這是什麼?」
「如果你想讓令郎有朝一日能醒過來,你就把這個紙人放在令郎的印堂上,用你的血寫上他的生辰八字。
只要你按著我說的去做,令郎的復活,便不成問題!」
「當,當真?你,你可不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