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是我害了他們
中山裝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看得我心慌。
「別急,你以為不會輪到你么?」
接著,中山裝就當著我的面,活生生地把我爸媽全身的皮剝了下來,放在一個水盆里泡著。
我看不下去了,眼淚模糊了視線,痛哭出聲。
「混賬……!!」
爸媽還被吊在那裡,一顆顆血珠從沒有了皮的肉里冒出來,染紅了他們的身體,滴在一個擺在地上的銅鼎里。
中山裝走到後面拿出來一口鍋,把那個泡著我爸媽的皮的水盆連著那些液體倒進鍋里,架在三腳架上。又摸出來幾張符紙揮了揮,符紙在他手中燃燒起綠色的熊熊烈火。
符紙被中山裝丟在鍋下面。
接著,他把銅鼎里我爸媽的血引到鍋里,一起熬煮。
鍋里的液體很快就沸騰了,咕嚕咕嚕冒著泡。很快,就熬製成我之前見過的,那種陣法里的紅線。
我爸媽快被折磨瘋了,但掙扎久了也漸漸累了,吊在那裡喊得一聲比一聲弱。
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我也快瘋了,心如刀絞。
他們的頭被中山裝用刀割了下來,放進了陶罐里,成為了陣法的一部分。
佟林死了,鄭小玉死了,現在連我爸媽也逃不過。
都是因為我。是我害死了他們……
我還活著幹什麼?
中山裝笑吟吟地走了過來。我放棄了掙扎,一仰頭露出了我的頸脖。
中山裝從善如流地蹲了下來,伸手握住了我的脖子。
他慢慢加深了力道,我開始喘不過氣來了。
快要死掉了吧?我迷迷糊糊地想。
醒醒!醒醒!
一直被我隨身帶著的,小男孩給我的碎玉,此時迸發出強烈的光!
我猛地彈起來,睜開眼睛,沒有,什麼都沒有,沒有吊在地下室的我爸媽,也沒有拿著匕首的中山裝,沒有心臟被捅的鄭小玉,更沒有佟林。
我正好好地待在自己家裡,坐在床上。我揉了揉太陽穴,還好……只是噩夢而已。
一口氣還沒有完全舒完,我眼角餘光就掃到了旁邊的一個人影……
方山健!他為什麼出現在我家?
我還沒從噩夢中緩過來,「……經理?你怎麼……」
方山健不語,走到我床前伸出了手呈爪狀,好像想掐死我……
我睜開眼睛,看見方山健不知如何進入了我家,正向我的頸項處伸出手,好像想掐死我……
什麼情況?我一個激靈,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搞什麼,方山健怎麼來了?他是怎麼進來的?他還能像殯儀館的鬼一樣越過我家的門?!
「經理……?」
我突然看向他開口說話,好像嚇到了方山健,他猛地停了下來,一下子縮回了手。
我看著他的手臂重重地甩下去,砸在他的大腿側發出「啪」的悶響聲。
我看著他的手,沉默。他也站在我床頭不說話。
沉默到有點尷尬,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經理,您……什麼時候來的?」
你特么是怎麼越過我家的門鎖進來的?細思極恐啊我天。
「剛剛。我進來的時候,你家門沒鎖。」方山健皺著眉回答。
我昨晚沒鎖門就睡了?
好像也有這個可能,畢竟昨晚破了中山裝的陣法之後,怕他趕過來宰了我,一路趕回來,身心俱疲。
誒,不是,為什麼方山健會來我家才是重點吧?
我還沒問,方山健卻先開口了:
「你昨晚為什麼沒有值班?時間沒到就走了,又沒有事先請假,你怎麼回事?」
好長的一句話。而且他的語氣臭到幾乎可以媲美他的口臭了。
我本來是記得要屏息的,但是被他話里的內容驚了一下,破了功。
「咳,咳咳,我……」
他知道我沒有值夜班?
那他知不知道我還去了地下室?
天已經大亮了,殯儀館也開門了
值早班的人應該已經發現了地下室的不正常。
殯儀館早上沒有不允許活人進入地下室。但也沒什麼人會主動進入那個老闆上吊死了的地下室,招晦氣。
他們會不會發現我去過地下室,還把小男孩放了下去,毀了那個陣法呢?
對了!小男孩!我一拍大腦,他那嚴肅的樣子太像個人了,昨夜我那麼自然地就沒有關地下室的門!就那樣離開了!
正常情況下,給房間里的人留門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那是地下室啊!小男孩,還有那群孩子,沒有一個是個人啊!
而且,昨晚我好像是撬了地下室門的鎖。
鎖被撬了,門大敞著,大概能不被發現都難了吧?
隱瞞是不可能的了,於是我也乾脆地招了。
「對,昨晚我是早走了。」我把頭扭到另一邊深吸了一口氣,「經理,我想辭職。昨晚我進了地下室,這好像是禁止的吧?無所謂了,我已經知道你們的秘密了。」
我把陣法,紅線,人頭陶罐一股腦兒都說了,但是沒把小男孩說出來。
這大概就是殯儀館的秘密了吧?地下室里埋藏著的,實施了自清朝以來一百多年的陰謀。近百個小孩的生命死於這個陰謀,死後直至昨天,都不得安寧。
我覺得我已經查出了殯儀館的秘密,沒有必要再呆下去了。但是又有點猶豫,感覺這個神秘又詭譎的殯儀館,絕不止這一個秘密,它背後肯定還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若真只是這麼簡單,那鄭小玉為什麼要參與進來調查?那個陣法好像也沒怎麼牽扯到她,那些陶罐里的人頭都是小孩子的。
鄭小玉……想到她,我又想留下來了。或許殯儀館真的還有更大的秘密呢?總覺得這個秘密會和鄭小玉,那個不會流血、陽壽少得可憐的姑娘有關。
我剛想開口說算了經理我不辭職了,方山健又開口了:
「你先別急著走,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要不要考慮一下……跟我合作?」
什麼?合作?方山健聽我說了這麼久,不僅不生氣我壞了殯儀館的規矩,還跟我提合作?
「合作?合作什麼?」
「當然是合作找出穿中山裝那個所謂的大師,到底要搞什麼鬼。」
方山健居然知道中山裝在搞鬼?他知道多少?可是他們不是一夥的嗎?難道我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