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無法度化
這些惡鬼無法度化,只能將其生生打散,見到那一縷縷魂魄消失在世間,再無他們曾經來過的痕迹,當下心底也是發起了狠,恨不得將那老鬼挫骨揚灰,但這樣的想法終不現實,只能在心底暗暗發誓,從此以後,正邪不兩立!
待得最後一道冤魂消散,我又轉頭望向翠紅,如今身為魂魄的她已經被軒轅老鬼用「陰陽不動鍾」扣了起來,那是世間至寒至幻之物所幻化的寶貝,就算是在地下頗負盛名的黑白無常也不能將其撼動分毫,饒是如此,翠紅仍是不斷地撲擊著被黑雲環繞的鐘體,引得上面的黑氣震動不斷。
「這.……」我望向軒轅老鬼,他的眼瞳之中也有幾分憐憫,翠紅的母親雖然與人通姦,可這種事情斷不該由翠紅來接受懲罰,更不應白白搭上幾百條人命,捨去了肉身不說,還差點被自己的父親煉成活屍,比起鬼神,果然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輕靈在一旁也是不斷搖頭,待得翠紅終於耗盡了力氣,軒轅老鬼將陰陽不動鍾收了回去,方才點了點頭,赤紅的袖袍一揮,將翠紅虛無的魂魄罩了進去,待得其化為一個小小的光球,方才對我一笑:「搞定。」
我點了點頭,跟在軒轅老鬼身邊這麼久漲了不少見識,自然明白翠紅身上的怨氣已經被輕靈度化了去。她本就是陰煞,被輕靈收在身上,恢復神智自然不在話下,若是機緣足夠,沒準還能遇到一番大造化。
「對了!」我突然想到了嫂子,瞬間便開始後悔起自己的後知後覺來,到了這片陰墳,解救翠紅只是其二,找到嫂子才是其一。她一介女流,又生的那般貌美,只怕少不了被老鬼折磨一番。一瞬間悔得腸子鐵青,恨不得將地上的屍體一個個的翻過來尋找嫂子的身影。
「這裡沒有活人的生氣,」久未開口的老道見我著急,提醒道,「下到墓室中看看去吧。」
我瞬間一喜,怎麼把這道士忘了,他雖是肉體凡胎,可身份特殊,足以依靠一身道行穿梭於陰陽兩界。其所見所聞,就是活了三五百年的老鬼也會嘖嘖稱奇,當下點了點頭,向著墓室深處走去。
正要邁步,一旁的軒轅老鬼卻將我攔了下來:「我先去,你斷後。」
我微微點頭,如今和這老鬼做了幾天的師徒,他把我查了個一清二楚,我對他可是毫不知情,不過師徒情誼之下,對我的態度倒是緩和了許多,不再似初次見面時的指手畫腳,一臉的威嚴也收斂了去,若不是一身金甲,身形虛幻,說是個普通老人也不為過。可對我,倒如同疼兒子一般貼心。當先也不再推脫,跟著老鬼一前一後的鑽進了墓道。
初進墓道便遍體生寒,就差接了一層冰碴出來。外面本是七月流火,酷暑難耐,這裡竟如同地窖一般,當下吸了口涼氣:「好冷啊。」
「那老鬼用自己的精血煉製屍傀,自然要找個極陰極寒的去處增長屍傀的力量。」一旁的道人開口道。
我點了點頭,這種鬼地方冰寒刺骨,我雖是半陰之體,仍是凍的不行,若是尋常的凡夫俗子誤入其中,只怕走不了幾步便要被凍成冰棍;可有道是禍福相依,這寒氣也在無形之中設立了一道防線,當下有些佩服老鬼的心機。
行了片刻,終於在墓道的最深處見到了一圈欄杆,奇怪的是外面雖是陰寒,這欄杆入手倒是分外溫暖,當下有些驚訝,一旁的道士開口道「這欄杆,是有供暖的?」
我一愣,扯下了擋在欄杆后的黑布,幾個衣衫不整的女人瞬間暴露了出來,墓道雖然陰沉,昏黃的火摺子卻還能提供一點光亮,匆匆一瞥之間,入眼處儘是雪白,嚇得我急忙轉過頭去。
我雖然眼觀鼻鼻觀心,一旁的軒轅老鬼可是慢慢的粗重起來了,我暗罵了一聲,這老東西還真是不要臉不要皮,從旁邊扯了跟鐵棒過來,撐開了大門便將那幾個被抓住的女人放了出來。
「這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女人?」輕靈問道,「是為了繼續煉製屍傀?」
「這些女人各個楚楚可憐,想來是被惡鬼抓來侵犯的.……」一旁的道士道,為了遵守先哲「非禮勿視」的教誨,這老東西一直在「面壁思過」,平日里看起來弔兒郎當的,沒想到還是個正人君子。
我無聲的笑笑,躲過了那些千恩萬謝的女人鑽進了囚牢之中。
這地方不大,約有十平左右,到處都是沉重的墓磚和石料,根本沒有能夠容人的地方,而先前放出的那些女人中,並沒有我的嫂子。
我急得一個腦袋兩個大,一旁的道士怕我急火攻心,只得安慰道:『凡是不能老想壞處,秀蘭女士落到了這老鬼手中不假,可沒見她的屍首與魂魄,想來暫時沒有性命之憂,閣下也該放寬了心思,好好調養一番才是,若是秀蘭女士落到了更為強悍的凶鬼手裡,只怕又少不了一番惡戰啊。』
我皺眉,老道所言不虛,當下只能點了點頭,幾人前後有致的從墓道中退了出去。
離開了墓穴,外面刺眼的陽光瞬間便照了進來。初入墓室尚在半夜,沒想到現在已是升起了明晃晃的太陽。想起昨晚的一切,斗神斗鬼,真是二世為人,不由得感嘆了一聲「活著真好」。
可如今秀蘭嫂子下落不明,讓原本明朗的局勢又複雜起來,好在墓道中囚禁的女人已經被道士送回了家裡,不知受到那般折磨之後,日後要被人怎樣對待,當下便問那道士,那幾個女人有沒有什麼輕生之舉?
道士笑笑:「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活人,我跟那幾個婦道人家扯了個謊,說這人是四處流竄作案的黃叉(罪犯),我們是山上下來的條子(警察),特地到這荒郊野嶺來解救他們的,加上我手裡的一些迷藥抹去了她們的部分記憶,想來日後不會對她們的生活有什麼影響。況且我在警察局中也有不少耷拉(朋友),日後叫他們過去關照一下,也就相安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