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酒鬼上門

  一頓晚飯吃的兩個人心思各異,誰也沒開口說話,隻保持著沉默。


  期間溫不玨不止一次偷偷的抬眼瞧著莫北,發現男人異常平靜,沒有開口的打算,不由心中更加忐忑。


  “莫北……”


  溫不玨小心的呼喚聲,眼神之中也帶著些許的探究,就那麽小心翼翼的看著男人。


  莫北放下筷子,抬眼看著溫不玨,道:“我知你一人在家裏待不下去,但最近實在不安全,你應該待在家中。”


  溫不玨一頓,旋即明白了莫北心中真正的擔憂,不禁莫名的就有了些溫暖,定定的看著麵前的他勾了勾唇,“我明白你在擔心我的安全,我這次出去也特意往人多的地方去,不會有太大危險。”


  她自然是不會主動透露空間的存在。就隻能這樣說讓莫北打消心中的疑慮。


  莫北定定的看著她,好半天都沒開口,隻是將桌上的筷子拿起。


  “準備吃飯吧!”莫北的聲音很輕,卻讓溫不玨沒來由的打個寒戰,似乎這幅模樣的莫北更讓人覺得難以揣測。


  溫不玨心有餘悸的看著莫北那忙碌的身影,自告奮勇的去收拾碗筷,心中卻忐忑不已,也不曉得莫北會不會還在因為這件事生氣。


  等到所有的飯碗都清洗幹淨後,溫不玨走到客廳,聽到的卻是莫北在打電話的聲音,沒有上前,隻是站在一邊安靜的傾聽。


  “好,我知道了。”莫北的聲音平淡。


  溫不玨聽的卻是忍不住猜測,也不曉得到底是誰打來的電話,直到莫北將電話掛上,才有些忐忑的問:“學校的電話?”


  一般情況下,莫北學校很少會將電話打到家裏來,但看莫北的表情,似乎電話中得到的消息並不怎麽算好。


  莫北將話筒放下,這才慢悠悠的看著溫不玨,看的她心裏隻打哆嗦,也不曉得到底是啥子情況,便聽他說:“我剛剛聽到電話,你爹來城裏找你了。”


  一瞬間,溫不玨的腦袋都徹底的炸了,許久才恢複過來,定定的看著眼前的莫北,艱難的說:“你說他來了?”


  對溫不玨而言,溫言的存在就是她痛苦的根源,那個男人毀掉了原本的家,也毀掉了她的前半生。


  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怨恨,但很快消失,溫不玨捂住臉低聲笑著,聲音聽起來卻是那樣的蒼涼和無助,不想再去重複這種痛苦所帶來的折磨,她隻是想要能夠擁有安穩平靜的生活。


  莫北沒有說話,隻是上前將她輕輕攬在懷中,聲音很輕,道:“別怕,現在我陪在你身邊。”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能夠安撫人情緒的魔力,將懷中情緒隱隱失控的溫不玨給安撫住。


  溫不玨陷入了那些記憶之中,情緒被感染,眼淚已經洶湧的落下,好久都沒能恢複過來,隻是抱住莫北輕輕的抽泣著。


  無法改變現有的生活,也無法扭轉其他的局麵,但憑借當下的狀況,溫不玨還是能明白莫北擔心的到底是什麽。


  “我明明已經斷絕和他一切聯係,他為什麽還要來。”溫不玨聲音顫抖著,緊緊抓住莫北的衣服,好半天也沒鬆開。


  莫北並沒有掙紮,任由溫不玨不斷的用手捶打自己的胸口,才很溫柔的說:“也許,他是從村長那裏得到現在的地址吧。”


  他的聲音裏透著些許的不確定,關於溫家莫北是真的沒有太多了解,當初溫不玨嫁給他也隻是象征性的見過一麵,隻知道那是個酒鬼,曾經也是個文化人。


  “你爹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知識分子,不會做太過分的事情。”莫北安撫著溫不玨,其實心裏頭也對溫言充滿好奇。


  堂堂一個知識分子居然也能夠變成如此模樣,居然和村裏那些不識字的大漢沒有太大區別,甚至還做出將自己親生女兒給賣了的愚蠢行徑。


  溫不玨擦了擦眼淚,鬆開莫北,卻是冷笑一聲:“知識分子?但凡他有丁點的良心,也不會將自己親生女兒給賣了!”


  莫北聽著這句話總感覺其中有些不對勁,不由問:“你是後悔嫁給我?”


  此話一出,便是將情緒激動的溫不玨給驚了下,再不知該說什麽,很迅速的別過頭去,嘟囔道:“這是兩碼事。”


  誰知莫北卻很認真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提醒:“不是兩碼事,要不是當初賣給我,咱們也不可能在一起過日子。”


  溫不玨抬眼看著漠北那認真的側臉,臉頰忍不住紅了。


  以前莫北身子一直都不是很好,還從未發現過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仔細想想後也就釋然了,抱怨的說:“你就知道欺負我,現在還是想想怎麽對付他吧,那家夥可精明的很,我怕你吃虧。”


  莫北聽到溫不玨那明顯偏袒的話,淺淺的唇角勾起很輕的弧度,雖然不容易被發現,但他還是輕笑出聲。


  不論在什麽時候,她都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這讓莫北感覺很溫暖,從未有過的能夠被滿足。


  “別怕,你要是不想見,我去解決就好。”莫北從容的說著。


  溫不玨卻是拉扯著莫北的手,直接向臥室走去。


  “睡覺!”


  第二天。


  一大早,溫不玨正叼著半塊餅子,翻看著日曆,等到看見後才說:“今兒你休息?”


  莫北點點頭,將一碗粥遞給溫不玨,示意她先安分的把早飯吃了,再去弄其他的事情,可惜溫不玨就是有些閑不住,吃飯的時候還要搗鼓些其他的玩意兒。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忽然被粗魯的敲響。


  二人對視一眼,似乎是有什麽東西正在重重的撞門,發出那種不似用手敲門的聲音。


  溫不玨聽到這個聲音後,臉色登時就變了,抓起餅子就要起身,卻被莫北先一步給按住,“待著別動,我去看看。”


  他說完就向著院子裏走去,等到距離門板近了,一股濃鬱的酒臭味傳來,熏的莫北差點沒能站穩。


  一直以來莫北的身子就不是很好,自然是對煙酒這種東西敬而遠之,同樣也不喜歡接近那些有著濃鬱味道的人。


  莫北耐性子打開門,正看到一個頭發花白,模樣衰老的漢子,身上的衣服也淩亂的很,手裏還拎著個瓶子,滿嘴酒氣的在那用腳踢門。


  “喲,女婿!”來人作勢就要伸手去碰,卻被莫北先一步給避開。


  莫北不露痕跡的避開一定的距離,讓麵前的這個醉漢沒有辦法能夠接近自己,同時也將門牢牢的卡住,平靜的問:“爹,您來啥事啊。”


  “啥事?”溫言一頓,旋即眼睛瞪的滾圓,其中能夠看到清晰的紅血絲。


  溫言為了喝酒連覺都可以不睡,隻是不想從這種爛醉中徹底的蘇醒過來,換言之,便是已經對現實的生活失去了興趣,不想被那些繁瑣的事情給牽絆住。


  溫言也不說話,直接抬腳將門給踹開,莫北沒有留神,被撞的踉蹌幾步,差點就沒站穩。


  溫不玨原本還不打算插手,可看見自個兒男人被老子欺負,心中如何能忍,況且對溫言也沒有太多好感。


  自打當年做出賣了她的舉動,溫不玨就對這個父親最後的一點恩情都徹底的消除,心中有的隻有深深的怨恨。


  她幾步走過來,將莫北給扶住,虎視眈眈的看著依舊醉醺醺的溫言,“你不是早就說咱倆沒關係,現在咋還找來這裏打擾我生活。”


  溫言打個酒嗝定定的看著麵前已經出落得不錯的溫不玨,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旋即又拎起酒瓶往嘴裏灌了幾口,抹抹嘴,才說:“你這丫頭跟你娘長得一模一樣,滾,趕緊給老子滾!”


  溫不玨一愣,唇角也勾起冰冷的消融,毫不在意的指著溫言叫道:“你讓我滾,也不看看這是誰家,你自個兒闖來還要叫我給你收拾爛攤子,溫言,咱的恩怨在當初你賣我的時候就已經一筆勾銷,你沒資格管我。”


  她對於溫言的感情始終都是複雜的,小的時候也曾經擁有過一段幸福美滿的生活,那個時候爹娘還不是這個樣子,可惜後來,所有的事情都敵不過現實的殘酷,溫言終究還是變成個一事無成的醉鬼,終年將自己隱藏在酒的保護下。


  莫北沒有說話,隻是將溫不玨抱在懷中,確保她不會情緒失控,衝上去做出傷害聞言的事情。


  畢竟溫言做過太多的錯事,那也是她的親生父親,莫北還不希望因為一時的錯誤引發悲劇的發生。


  溫不玨滔滔不絕的說著,眼中卻是沒有一絲的眼淚,看著聞言的眼中隻有漠然。


  她對於這樣的生活已然習慣,隻是在一味的數落著那個不會有太多回應的男人,因為在溫不玨心中很清楚,溫言已經不會再有絲毫的改變。


  而今,他不過就是在將自己的痛苦繼續維持下去,能夠叫自個兒沉浸在這所謂的溫柔之中,再也不會被其他的事情給牽絆。


  卻因為如此,反而讓家人受到無數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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