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挑事

  能把香甜的魚湯盛了滿滿一碗,誘的溫不玨直吞口水。


  瞧著人這副模樣,莫北忍不住笑說:“我沒胃口,不如你幫我吃了。”


  溫不玨眼睛一瞪,“那不行,我天不亮就給你燉的魚湯,你必須喝了,鍋裏還有,等你喝完我再吃。”


  低頭看眼那滿滿一碗的魚湯,莫北心中感動不已,忙說:“有妻莫若溫不玨。”


  愣了片刻,明白過來人話中的意思,溫不玨登時臉就紅了,直說:“好哇,你啥沒學會,調戲人的話學的比誰都精。”


  心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靜靜的看著羞惱的溫不玨,莫北伸手將人的長發撩在耳後,溫不玨卻像是觸電一般,連忙將手中的碗塞給人,蹬蹬跑出來的堂屋,道:“我火上還熬著東西呢,你吃完就放旁邊,我待會收拾。”


  匆忙的跑回廚房,溫不玨伸出手不斷的撫摸著滾燙的臉頰,跺了跺腳,嘟囔道:“壞莫北,居然學那些流氓。”


  說著,還是將注意力放在了火上熬著的靈芝上,趕忙揭開鍋蓋看了看,發現裏麵的液體越發的濃鬱了,還透著一股淡淡的香味,這才放心,蹲在旁邊,給自己舀了一碗魚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一個多小時後,那濃鬱的靈芝水才算是熬好,溫不玨不敢讓人發現到底是啥玩意兒,特意將靈芝切得很碎,才舀了一碗送過去。


  莫北已經起來了,坐在床邊正看著書,剛剛聞到奇怪的味道,就發現人端著一碗顏色怪異的東西正向這邊走過來,還在計劃著什麽,不覺奇怪。


  “來,把這個喝了,能讓你身子好受些。”溫不玨將碗端過去,也不解釋裏麵到底是啥玩意兒,就讓人主動的服下。


  莫北也不懷疑,當即接過碗就喝了,喝完才擦了擦嘴,感覺這味道有些怪異,忍不住問:“這都是啥,味道這麽怪。”


  溫不玨神秘兮兮的笑了,“放心,絕對是好東西,你好好休息一下,我還有其他事要忙。”


  看著人忙碌的身影,莫北很是心疼,卻也不好說些什麽,隻能聽從她的話繼續休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湯真的有效果,居然沒多久就讓人這樣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門口瞧了眼,確定人已經睡得安穩,溫不玨才放心的繼續忙碌起手裏的活兒,但心中還是有一絲擔憂。


  家裏頭的錢距離搬家安置還遠遠不夠,怎能就這樣打發了去,並且在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法子能夠賺錢,以及莫北病怏怏的身子,也不能這麽拖著。


  村子裏頭劉芬正快步的走著,昨兒聽說二叔家有魚,連著莫北幾天早上都去早市上賣,讓她忍不住動了心思,特意詢問了幾個人,確定這件事不是空穴來風後,才忙不迭的往婆婆家趕。


  到婆婆家的時候,人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呢,閉著眼睛好不得意的樣子,掛在那的還有從老二家強行分來的一些野菜。


  “娘!”劉芬站在門外,敲了敲門。


  老太太睜開眼睛睜眼瞧著劉芬,直接說:“三媳婦兒啊,進來,進來。”


  劉芬站在門外一臉的焦急,說:“娘您快去看看吧,二叔被溫不玨逼得去河裏撈魚,現在病在床上起不來了!”


  她眼珠子飛快地轉動著,想也不想的直接說道。


  老太太一聽,騰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憤怒,中氣十足的說:“那孽障這麽做滅俺兒子,俺饒不了她。”


  才安生了不過兩天,劉芬又攛掇著婆婆上門去找茬,隻是這次找了個更加直接的理由,說是溫不玨為了家裏糊口,逼迫二叔去河裏撈魚。


  老太太捏著劉芬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俺那二小子打小身子就不好,這大秋天去河裏撈魚,不是把他往死裏逼嗎!”


  劉芬麵上不顯,心中冷笑,讓你溫不玨總是有好東西,且看今天不讓你掉了三層皮,我就不是劉芬。


  匆匆趕到莫北家,溫不玨正坐在院子裏編竹筐子,但看到匆匆而來的兩個人,倏然就站了起來,警惕的看著他們。


  老太太剛站定指著溫不玨就破口大罵:“你這掃把星,是克不死俺兒子你心裏難受還是咋地,這大冷天你讓他下水撈魚,不是把俺老莫家往死裏整嘛。”


  說著雙腿一軟已經坐在了地上,大有一番今天要鬧事的節奏。


  溫不玨頓了下,很快反應過來,當即就惡狠狠的看向劉芬,劉芬也不甘示弱的喊道:“二嫂,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二叔身子本就不好,你還讓他去河裏撈魚!”


  聽著兩個人的指責,溫不玨立時穩定不住了,指著劉芬就道:“你給我滾出去,我家你沒資格來!”


  話音還未落,老太太騰的上前抬手就要給溫不玨一個耳光,溫不玨反應很是迅速,一低頭就躲了過去,然後才冷冷的看著人,眼中都是冰冷。


  “娘你說這話可要講點道理,克死我男人對我有啥好處,莫北身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一直就不見好,你老莫家的根,我咋不見你對莫北有絲毫上心的地方!”溫不玨憤怒的說著。


  一直以來老太太總是上門找他們的麻煩,更借了高利的錢不願意還,還是自己想辦法還上,現在倒好將一切的罪責都歸咎到自己的身上,她如何能受得住這個氣。


  劉芬氣急,說:“要不是你為了吃魚,二叔也不會生病。”


  溫不玨聽後冷笑,眼睛倏然看向老太太,徑自道:“那行,您把之前您欠的一百多塊,我們替你還的事情說出來,把這錢給了,我立馬帶著莫北去鎮子上找醫生瞧。”


  老太太一下頓住,沒成想溫不玨在這個地方等著自己呢,氣急,直接道:“打死你個癟犢子,居然想從俺身上要棺材本,你真是沒大沒小。”


  回頭看眼堂屋,溫不玨眼中都是心疼,輕巧的說:“您金貴,三弟妹也金貴,唯獨莫北的命最不值錢,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沒錢去看大夫。”


  劉芬狠狠的說:“我不信你家沒錢,你分家不還剩了一百多,怎麽不見你拿去帶二叔治病。”


  這番話說的是義正言辭,好似真的是某人做錯了,但看現在,也沒那麽容易能夠確定,但溫不玨卻清楚的開口:“娘,我也不跟你多說啥了,把錢給我們還了,我拿錢帶莫北看病去,省的您在這胡鬧。”


  言下之意卻是要讓老太太今日把從他們這裏弄走的錢都吐出。


  老太太怎能答應,當即揮了揮手就說:“這事俺不管,莫北是你男人,死了也是你的錯,俺沒錢,沒錢。”


  說著轉身就要離開,弄得身後的劉芬頗有些尷尬,被溫不玨的眼神看的心裏發毛。


  說起來,自己那二叔重病,她也不敢靠的太近,免得給自己傳染,回去還要花錢吃藥。


  “娘的話你聽明白沒,帶二叔去看病,不然你這克死男人一輩子都脫不了。”劉芬不安的看眼站著不動的溫不玨,心中實在是沒底兒。


  忍不住又看眼慢騰騰走遠的老太太,終於還是跺了跺腳跟了上去,心中很是不爽,本以為還能從溫不玨家裏在分點好東西呢,誰承想老太太還沒說幾句話就先走了。


  “嗬嗬,真是一家人,連自己兒子生死都不顧,我算是看明白了。”溫不玨緩緩地擦掉眼角的眼淚,心中諸多委屈也都一並吞下。


  她曉得老太太話中的意思,莫北死活都和她沒了關係,若是命大活下去那是命,若是死了那就是她溫不玨的錯。


  轉身回到堂屋,看到莫北依舊還在熟睡中,並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情被吵醒,這才坐在炕頭,摸了摸人的額頭,確定再不發燒後,才輕聲的說:“莫北,既然他們不待見你,我給你治病,治好了咱們就好好過日子,旁的事情都不想了。”


  越是擔心這點,溫不玨感覺莫北的病愈發的重了,一定要找個好些的大夫給人瞧瞧到底怎麽回事。


  忍不住想起了還在火上燉著的靈芝,歎了口氣。


  靈芝雖然效果好,卻也經不住這麽吃,溫不玨怕莫北身子虛,一下補得太狠了,讓他受不住。


  每次都隻能用一小塊熬成一大鍋的湯,讓人一點點的喝掉,等到身體被靈芝調養好些,再度去找大夫給他瞧瞧。


  雖然時間漫長了些,卻多少也讓溫不玨有了個盼頭,這樣的話,自己多少就能放在心上,也可以安心等待著人身體的康複。


  這樣雖然麻煩卻也讓溫不玨放心。


  正準備去忙自己的事情,她的手腕忽然間被莫北微燙的手給抓住了,睜開眼,說:“門外的話我聽到了,以後就咱倆,等我身子養好,就好好過日子。”


  那一瞬,溫不玨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眼淚,洶湧的落下,不斷用袖子抹著眼淚的說:“都怪你,看看讓我哭成啥樣子了。”


  莫北溫柔的看著人,眼中都是溫柔,替人擦拭掉眼淚,說:“莫哭,咱好好過日子就是,現在雖然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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