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 都是阿爸的錯
“阿爸，有些時候，我常常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錯的，人魚族一直將自己封閉起來，從不與外人接觸，總覺得自己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種族，可明明，我們都要麵臨滅族的風險了，有什麽資格去嫌棄別人呢。”
“龍騰……”
卡利亞握住了龍騰的手，眼中劃過深深的沉痛。
龍騰看向了自己的父親，“阿爸，你會不會覺得我說的話很過分，是人魚族的叛徒呢？”
“我的孩子，阿爸怎麽會這樣想你，一切都是阿爸的錯，都是阿爸的錯……”
“阿爸，你在說什麽，這怎麽會是你的錯呢。”
卡利亞眼中不斷滴落珍珠，也不斷搖著頭，“龍騰，有一件事，我一直瞞著你，其實……其實你的阿媽，並不是人魚族的人，而是一個普通的陸地雌性！”
“什麽？”龍騰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你說，我的阿媽……不是……人魚？”
“嗯……”卡利亞點了點頭，“我那時才二十幾歲，剛剛成年的年紀，對海上的世界也充滿好奇，因此我就冒出過一次海，但是因為魚尾變成腿的儀式實在是太疼了，所以我沒能熬過去，而是直接昏迷了過去。”
“等我醒來，就發現我被一個陌生的雌性救了，你阿媽很美很美，就和眼前的這位雌性一樣美麗，我深深地愛上了溫柔又美麗的她，向她求了愛。”
“那後來呢？後來我阿媽去哪了？”
“後來，雌性人魚誕生了，長老們給我能第一個與雌性交配的權力，但是那時，我已經有你阿媽了。”
卡利亞淚水不斷滴落，好似在回憶一種極為痛苦的事情。
“所以……所以……”
他說到這裏，突然就覺得難以啟齒，而蘇荼蘼，已經率先開口，將對方無法說出口的事情說了出來
“所以，你就把雌性送走了。”
“對……”
卡利亞沉痛點頭，“我原本，其實是打算將雌性先帶走，等龍騰的阿媽能夠生下健康的人魚，證明外族的雌性，不會影響血統問題，我就和長老說這件事，然後將人魚族的雌性還回去。”
“但是當我帶著龍騰和他阿媽回去的時候，長老們卻說……卻是要龍騰的阿媽代替消失的人魚族雌性。”
“你先前不是將對方藏起來了嗎？為什麽這個時候不將雌性還回去？”
“因為藏著雌性的魚卵不見了，無論我怎麽找到找不到。”卡利亞的聲音，已經陷入了崩潰之中。
“而那時，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對方，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屬於我的雌性，而龍騰的阿媽，也表示自己一輩子都隻要我一個。”
“但是長老們咄咄逼人，說要是她不答應，就摘掉我的族長之位，我原本也不在意什麽族長了，隻要能和她在一起，讓我放棄一切都可以，可是……族長竟然，故意將我支走，想搶先將我的雌性帶走，讓她生下孩子。”
“等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死了，她不願意背叛我們的承諾，劃破自己的脖子自殺了，她死在這海底深淵，滿地的鮮血……”
“我當時大概瘋了，竟然開始屠殺起了自己的族人，最後我滿身傷痕，護心魚鱗也被拔了一片，然後被關到了地牢裏麵。”
卡利亞的話，不可謂不震撼，蘇荼蘼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而龍騰更是整個人都石化當場了，久久都沒有任何的動作。
蘇荼蘼是最先回過神來的，等他回過神來，淵和尤司已經往這邊走來了。
“荼蘼，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你的表情好難看，還有……”
還有龍騰，說他是麵如死灰都不為過了，整個人都好像傻了一樣。
“淵，這事待會再和你解釋。”
蘇荼蘼看向了卡利亞，“所以，您先前並不是單純因為犯了錯而被關起來的……”
“是，但是我的確是錯了吧，因為我的自私，害地我的愛人死去……”
對方的神情溢滿了苦澀和悲痛，他那時很害怕，害怕她會接受別的人魚，他愛她愛到無法容忍和另外一個雄性分享他。
他覺得那樣的自己已經瘋了，根本沒有理智可嚴。
可是到頭來，卻是他的自私，而造成了這樣慘烈的後果。
卡利亞深深地看向了龍騰，“所以，我的孩子，你不要自責，這全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吃了這麽多的苦……”
父子倆見麵的機會，這麽多年來，十根手指頭都數地過來，但是就算是他沒有做到身為阿爸的本分，龍騰卻依然那麽地關心他。
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最愛的人生的孩子啊……
卡利亞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看向龍騰的眼睛帶著溫柔的光，“孩子，已經夠了，阿爸已經對不起過你一次了，不能讓你就這樣死去……”
龍騰有些傻傻地看向了卡利亞，他現在依然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的阿媽，是被族人們害死的……
他……
“龍騰，龍騰，你振作一點！”
“喂！龍騰！你傻了嗎？給點反應啊。”
“龍騰大人，您千萬不要有事啊……”
就在眾人全幅身心全都被龍騰奪去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慘烈的痛呼聲，還有一種奇怪的咯吱聲。
這聲音對龍騰來說並不陌生，他瞳孔一縮，幾乎是彈坐起來往自己的父親那邊飛奔而去，“阿爸！”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對方血肉模糊的胸膛，還有手上那兩片血淋淋的護心魚鱗。
“阿爸……阿爸……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龍騰抱著對方的身體不斷發出悲鳴，眼中流下的淚珠從先前的白色竟然漸漸開始變成了紅色，可見他此刻到底有多悲痛了。
“龍騰，我的孩子，阿爸這一生已經夠了，我其實早就想去陪你阿媽了。”
卡利亞說著，手腕微翻，手上的鱗片頓時就變成了一刻散發著藍紫色光芒的珠子。
他伸手按到了龍騰的胸口，珠子就好像有生命力一般，融入了龍騰的身體，隨後，龍騰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頃刻間愈合，胸口的鱗片也開始緩緩長了出來，臉上的獸紋再度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