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質問
兩人走後，夜宇宸看了一下手表，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可是心底想要見到安寧，想要和她恢複至之前融洽關係的願望越來越強烈。
今日的工作已經完成。因為安寧的提醒才抓住兩個背叛者，自己應該過去將詳細情況和她說明，順便一起吃頓晚飯也不錯。
將心底那個反對的小人拋棄，夜宇宸心情愉悅不少。想好見到安寧後要談論的話題，拿起外套和車鑰匙，獨自一人前往市區別墅。
人生有時候就是充滿巧合。
這邊季揚與安寧剛到別墅門口，兩人說說笑笑的將後備箱的盆栽拿出來放到別墅前麵的小花園中。
因為是冬季，主人家又疏於打理，所以整個花園都呈現一股頹敗之色。隻有幾株不懼寒冷的鬆塔盆栽和不知誰種下的山茶花。
季揚看到小花園的全貌。略微嫌棄：“你這地方小，土壤不過關，經驗不足。我有點擔心你剛才那些小可愛。”
安寧輕輕撇他一眼，“要是我都懂，那你還有什麽用？”如此理直氣壯的話，成功讓季揚閉嘴。
本來在廚房件忙碌的何嫂，看到安寧和季揚以及他們腳下那一堆造型獨特的盆栽，驚訝問道：“小姐是想要打理花園麽？”說道最後還帶著一絲驚喜。小姐終於不在整日與文件工作為伴，夫人知道肯定會和高興。
至於季揚，因為安寧在路家休養時他就帶著許多可供賞玩的盆栽過去，何嫂對他也不陌生。
“這些都是季少爺幫忙挑的？”何嫂笑眯眯的問道。如果是季少爺挑的，那麽冬天時候種外邊應該也沒有關係。她可不希望一夜醒來小姐辛辛苦苦種下去的植物都凍死了。
安寧無奈道：“放心，都是耐寒的。”雖然沒有經驗，但是常識還是有的。
季揚卻挑挑眉頭笑道：“就算耐寒估計也抵不住你的折騰。。”
不想和他廢話，安寧將手中的衣服交給何嫂，又吩咐何嫂拿出兩副手套，沒好氣的遞給他：“快點幹活。。”
她還得把兩盆多肉擺在合適的位置。
看著她輕揚的發尾在冬日暖陽的照射下泛出晶瑩的光，季揚眯著眼，嘴角含笑。
現在這樣，就很好。
夜宇宸將車子緩緩駛向別墅時，看到的就是一對俊美的男女，站在夕陽的餘暉下說笑。
為了安全，他獨自開車時挑選的都是一些常見的車款，當然內裏是經過改造的。所以車子駛過別墅時，站在花園中的兩人頭都沒有抬，還在一邊討論該如何用這些有限的植物，打造一個充滿生氣的花園。
當然季揚表示他無能為力，隨安寧折騰。他就扮好一個合格的下手就行。
夜宇宸將車子停在平常的隱秘地方，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看著兩人的互動。看著那個懼怕他的路家傭人熟稔的和季揚說話，看著安寧時不時展露的愉悅笑容。
原本一路火熱的心，仿佛隨著夕陽沉入地平線，隨著夜幕而來的寒氣，漸漸冰冷。
安寧和季揚忙碌一個小時。也才將幾株易於存活的石竹種在花園的角落。因為天色已晚，所以安寧也就留季揚在市區別墅吃完晚飯才回去。
夜宇宸就獨自坐在車中，車內充滿嗆鼻的煙味，放置在車頭的煙灰缸，已經快要溢滿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控製住心底的戾氣，那種想要破壞一切的感覺，又漸漸死灰複燃。他費盡心思想要找話題來見自己的妻子，卻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在自己的兄弟麵前笑靨如花。
那種受到雙重背叛的感覺，讓夜宇宸剛剛想要與安寧服軟低頭的心，又冷硬起來。
他在心底嘲諷自己：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你。以她的資本，想要一個合心的男人還是簡單的。
夜宇宸滿心憤怒和糾結，在煙霧繚繞的車內，坐了好幾個小時。
直到季揚和安寧雙雙帶著笑容，從屋裏出來。
兩人站在台階處，又神情愉悅的交談好一會。季揚才“戀戀不舍”的離去。
夜宇宸望著那扇緩緩換上的大門，仿佛被隔絕在整個世界之外。
萬家燈火縈繞著冬季的寒氣，幾個小時滴水未進的胃已經開始抗議。喉嚨也變得酸澀不已，不知道是因為吸入太多的煙氣，還是緣自心底的苦澀。
再待下去也沒有意義。夜宇宸腳踩油門，那股狠辣勁，仿佛下一秒就要撞上那臆想中的敵人。
車子經過別墅的保安室時，還下了他們一跳。
“這些有錢人，真是不知道折騰什麽.……”其中一個保安看著駛過的車子，抱怨的語氣中帶著無法掩飾的羨慕。
另一個撇了撇嘴，“追求真愛唄……”要他說躲在暗處觀察有什麽用？還指望你心上人“無意”間發現你的深情？
季揚回到家後，原本應該準備睡美容覺的季母以及難得不在批閱文件的季越都正襟危坐在客廳。
這三堂會審的架勢是要鬧哪樣？
“媽，姐？你們都在等我回來？”季揚將何嫂推給他的精致糕點放在桌上。
坐到她們對麵，笑著說道：“剛好，這是安寧家廚師做的，味道很不錯。”
季母滿臉嚴肅：“你在安寧家吃晚飯？”
季越聞言，連忙給她媽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激動。
季揚看她神色不對，臉上的笑意也收起來，“怎麽了？”
季母看他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隻覺的滿心的怒氣無處發泄。
她這個兒子，什麽都好，就是在感情上太執拗。將一腔深情，都付給一個不可能回應自己的人身上。
季揚的人生很順遂，雖說他爸去的早，但是季越和她從來沒有逼迫過季揚一定要繼承公司。
他喜歡當律師，季母舉手讚成。季氏的財力加上他本身的能力，季揚很快就成了業內知名的律師。
季母還暗自得意，她的兩個兒女都有出息。
所以從小到大他就沒有受過什麽磨難，長的好性格又受女孩子喜歡。季母自他大學畢業後就開始期盼孫子的到來。
結果大孫子沒盼到，倒是無意間發現他居然喜歡上有夫之婦，還是他兄弟的女人。
季母當時隻覺得晴天霹靂，滿腦都是季揚因為一個女人和好兄弟反目成仇，聲名狼藉的擔憂。
所以她火速安排一大堆相親宴，企圖能轉移兒子的注意力，如果能意外看上眼就更好了。當然在心底她也清楚這種可能性很小。
或許是為了躲避相親，又或是因為心底的不甘願，季揚選擇暫時離開。當季揚連過年都不回來時，季母才知道在她兒子心裏，路安寧占據著多麽重要的位置。
回憶這兩年因為季揚在外而擔心的日子，季母的怒氣就下去一半，輕輕歎氣。
季揚看著季母神色來回變換，最後卻眼FBI愁容的歎息，心知因為他的心思，季母心裏不好受。
季母神色緩和不少，季越在旁邊也鬆了一口氣，就怕她媽媽衝動起來說出不好聽的話。
“我走後，你下午和安寧去逛街了？”氣氛不那麽緊張後，季越才試探性問一句。
季揚好看的眉頭擰著：“我陪安寧去挑一些適合冬日種植的花草。”
他媽和他姐的態度怎麽這麽奇怪？
季母沒有忍住，還是問出口：“就你們兩人？”
此話一出，季越就知道要糟。
果然，季揚的神色立馬沉下來：“媽，你在想什麽？”他心底雖然有那種心思，但是外人都沒有看出來，也就無意間才讓家人知道了。
季母這句話，不僅是對他的不信任，也是對安寧的侮辱。
季母也知道自己語中的含義不對，遂別過頭去不在說話。
季越連忙打圓場：“媽媽話中沒有別的含義。就是剛才你之前相親過的一個小姑娘媽媽打電話過來，說她女兒看到你陪著一個女人逛街。”當然那邊還說兩人形狀親昵，季家是不是好事將近。
老實說季母在接到電話時，心底還是很開心的。他兒子居然會陪女孩子逛街。
結果剛掛斷電話，就看到一旁的季越神色不對，問了才知道今天中午季揚是和路安寧一起吃的午飯。那個與他“形狀親昵”的女人，不用說肯定也是路安寧。
季母當時又急又氣，因為何敏敏的母親話裏話外都是季揚和那個女人關係不尋常。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安寧的身份才故意說給她聽的。
將憤怒壓製住，季揚才苦笑一聲，“媽，你真的不用擔心，我知道我和她不可能。我在所有人麵前都沒有表現出破綻。”如果別人知道自己喜歡安寧，對她的名聲肯定也有影響。
的確，要不是夜宇宸無意間聽到季揚與季越的談話，他也看不出來季揚的心思。
他看著還是不說話的季母，深深歎息，“您給我一點時間.……”
一旁不知道說什麽的季越抬頭，就看到季揚眼裏的掩飾不住的疲倦和無可奈何。
他知道季母是為了他好，但是感情一事，真的不由控製。
留下一句空泛的話，季揚步履匆忙的走上樓，留下季母和季越兩人對著桌上的糕點發呆。
良久，季母輕歎：“我這造了什麽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