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風波初起
招標會的失利，再加上洛雲卿臨時有事，讓原本安排好的聚餐泡湯了。
在得知洛雲卿沒空時，安寧還鬆了口氣。現在她不知該如何與夜宇宸相處。如果四人一起去吃飯，她和夜宇宸之間的氣氛肯定比之前尷尬，讓其他兩人看出來，他們也不會愉快，還徒增擔憂。
不過老爺子對於此次的失利顯然非常氣憤。
夜家老宅
安寧和夜宇宸都低著頭，想被訓話的小學生。
“讓我說什麽好。一點成績就讓你們膨脹？對方已經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如此機密的標書偷走。下一次公司的機密戰略計劃或者文件是不是也能悄悄移到他們的辦公桌上？”
老爺子的拐杖敲的“哆哆”響，將夜宇宸和安寧劈頭蓋臉罵一頓。
雨霏在一邊吐吐舌頭，也不敢提約好的聚餐了。
“盛家，好一個盛家……這手伸的太長了。”老爺子臉色難看，這次的事，估計京都圈子裏會流傳出夜家勢弱的消息。再結合之前的幾件事，看來窺見夜家這些產業的人不少。
夜宇宸和安寧相視一眼，都覺得這次的事確實是大意造成的，老爺子批評的不冤。
尤其是夜宇宸，兩次跌落在同一個坑中，讓他心中那一絲隱約的得意蕩然無存。
“我也不多說了，你們都用最快的速度查清楚這件事。最近針對夜家的行動越來越多了，上兩次的黑客事件還是個不定時炸彈。”老爺子看著默不作聲的兩人，心中歎息。他們生來就是天之驕子，比起其他在商場上沉浮多年的人，還是缺乏一絲警惕性
不過吃一哲長一智，他們的天賦，剛開始時多吃點虧反而是好事。
看來這次盛家背後那個人，勢力可真是不小。不過為什麽會針對夜家？
老爺子回房後，雨霏看到他倆一臉沉思的樣子，也不好打擾，抱著黑夜走了。
整個客廳就隻剩下安寧和夜宇宸。
安寧不知道該說什麽，以往兩人相處時，雖然話不多，可也不會陷入這種尷尬的沉默。
夜宇宸今天已經發現她的異樣，可他也不知道具體原因，明明昨日還是好好的。
難道安寧知道自己昨晚沒回家的真正原因？夜宇宸思索著要不要將昨晚的事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我已經暗中派人調查路氏接觸到標書的人員，看看能否找到線索。”安寧不想要氣氛沉悶下去，隻得用工作當話題。
夜宇宸也將自己的安排說明清楚，“我在會上特意說明有任何有用的線索都可以提供給楊特助，如果釘子確實在我那邊，估計會蟄伏起來，沒法幹淨的掃尾。”
安寧知道他一直認為泄露消息的人在夜氏，想了一下，還是沒有將今天那位吳經理有些異樣的表現說出來。等到有結果在告訴他也不遲。
“做過的事，總歸會留下一絲線索。層層排查的話，應該能找出嫌疑人。”安寧也覺得那個人應該沒法將所有的線索都剔除幹淨。
兩人幹巴巴的商討完關於招標會的後續事件。安寧抬頭看了一下時間，還不到十點。
“你送給雨霏的禮物什麽時候去拿回來？”夜宇宸不喜歡這樣沉默的氛圍，罕見的主動開口聊起新的話題。
安寧早在幾天前就將自己對著潛心祈禱一個月的精美盒子送還給那位神秘的青年。青年拿到盒子的時候還盯著安寧看了一會。讓她以為是自己哪一步驟出錯了。
結果青年隻是搖了搖頭，稱讚安寧誠心，飾物被滋養的不錯，可以達到她所求的效果。
安寧這才鬆了一口氣，沒有發現青年眼中一閃而過的遺憾眼神。
“五天後吧，剛好隔天就是雨霏的生日。店家說至少需要七天。”
夜宇宸看著安寧飄忽不定的眼神，不假思索道：“到時候我陪你去取回來。”
安寧有些征愣，下意識回答：“會不會太麻煩？這幾天你應該挺忙的。”
感覺到安寧的推脫之意，夜宇宸停頓一下，“這點時間還是能擠出來的。”看來安寧一定是知道了什麽，要不怎麽會一直躲避他。以往要是能有兩人獨處的機會，她怎麽會拒絕？夜宇宸心中又湧現出莫名的煩躁，神色平靜的看著安寧。
安寧看出他眼底的疑惑和不悅，知道以夜宇宸的敏銳應該知道自己的異樣。可她也不知該如何解決心中的那些悲意。她沒法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又沒有勇氣挑明，隻能逃避。
不過她也清楚夜宇宸不喜歡別人反駁或者拒絕他的提議，隻得低下頭，默默無語。
良久，夜宇宸忍不住，將今天的疑惑問出口：“你今天怎麽了？”他想要試探一下，安寧是否知道他昨天說了謊話。以往他和米蘭在一起時，也不會避著安寧，還很理直氣壯的要求她幫忙瞞住夜老爺子。那時候夜宇宸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現在想想自己還是挺渣的。
想到這裏，他表情柔和不少。對著安寧輕聲道：“你有什麽事可以和我說？”心中還想著安寧要是問起昨天的事，他就解釋一番好了。反正安寧也是知道他和米蘭的關係。他好言好語解釋幾句，安寧應該能理解他。
慶幸的是安寧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則心中的鬱卒還要加重不少。
“哪有什麽事。就是昨天身體有點不舒服，在加上這招標會的事情，有些勞累罷了。”安寧故作無事道。
“真的嗎？”
夜宇宸還是希望安寧能和他說實話。他不喜歡猜疑。
安寧點頭，“看著都不早了，休息去吧。後兩天還有得忙。”
夜宇宸的態度讓她猶豫不決，想著或許公開布誠的和他說清楚更合適。觸及夜宇宸黝黑深邃的眼神，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再等等，或許過兩天那邊能有消息傳來，到時候再將照片給夜宇宸看，才不會顯出質問的意思。
夜宇宸看到她還是躲避的態度，明顯不信任他。他已經將自己的態度說明，安寧卻還是將事情藏在心裏。剛剛平息的煩躁又翻騰起來。
既然安寧打定注意不和他說清楚緣由，夜宇宸也不想將談話繼續下去，“上去歇息吧。”
說完直接起身，也沒有等安寧的回答，轉身上樓。
安寧苦澀一笑，緩慢站起來，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間。
夜宇宸回到房間後一改常態直接去洗漱，收拾好了便沉默的躺在床上。
當晚兩人除了互道晚安，再也沒有說過其他的話。
直到身後傳來平穩的呼吸，安寧才緩慢的轉過身來。看著兩人之間明顯的距離，奇異的沒有什麽悲傷的感覺。或者是早就料到，他和米蘭重新在一起後，自己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時候。
腦中的思緒雜亂無章，安寧輕輕按壓胸口，感受著均勻的跳動，才慢慢平靜下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安寧的臉色更加憔悴了。
雨霏神情擔憂，“阿寧，你的臉色比昨天還難看……要不今天在家休息一天？”說完還用手背探了安寧額頭的溫度，怕她發燒不自知。
“哪有這麽大驚小怪的。這兩天做了幾個噩夢，所以睡眠質量不好。多工作點時間可能晚上還好睡。”安寧輕笑著將她的手拿下來，拍了拍。
知道安寧是工作狂屬性，雨霏看向夜宇宸，希望他能勸勸安寧。她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誰知夜宇宸默不作聲的走向餐桌，忽視了她的眼光。
“好了，該去吃早飯了。爺爺呢？”安寧拉著雨霏走向餐廳，若無其事的堵住了雨霏接下來的話。
“帶著黑夜出門遛彎了。”
“這麽早？”
雨霏也正疑惑著呢，“林伯告訴我的。”她還納悶今天林伯怎麽沒有陪老爺子去散步呢。
三人的視線都投到角落裏垂著頭的夜管家。
“肖老爺子一大早就打電話過來，老爺接了電話過後覺得丟臉，沒有胃口吃早飯。”想到老爺子的原話，夜管家對於他愈來愈小孩的心性也有點無可奈何。
“肖老爺子又拿重孫子刺激爺爺了？”雨霏有些納悶，這些老人家咋就對重孫子這麽執著。
林伯無奈笑笑，“夜氏和路氏錯失綠湖工程的消息已經傳滿京都。隨之的還有許多嘲諷夜家的聲音，說招標之前那麽高調，現在被打臉雲雲。所以肖老爺子一早打電話詢問失標原因。”
現在夜家和肖家已經堅定的站在同一條船上。對於綠湖項目，他們也提供一些難得的內部消息，沒想到便宜了對手。
京都商界可有不少人等著夜家倒黴呢。遇到這種事，當然要不遺餘力的將利益最大化。傳流言將夜氏失標的原因歸究為夜宇宸的自大，想來有背地裏沒少笑話夜家，說夜宇宸自大自負。以往的成功都是建立在夜家這個頂級商界世家的名頭上。
聽到林伯的回話，安寧心中歎息。此事終究是被盛明閆算計了。招標之前就派人明裏暗裏的在公眾場合暗示夜氏和路氏會中標。當時他們也沒有想那麽多，以為盛明閆就是想要為兩家聯合拉仇恨，沒想到是在這裏等著。
她可以想像下次宴會時，夜宇宸肯定會因為綠湖項目的事會被那些個老狐狸言語諷刺。
正當安寧想著要如何去補救，消除流言時，夜宇宸突然開口：“不用理會那些流言。”
夜管家恭敬回答：“老爺子也是這麽說的。”
夜宇宸雖然驕傲，卻沒有到自負的地步。被人說能力不足也不奇怪。他能力性子確實還存在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