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討苦吃
她一直都很有品味。
“你真的答應和我離婚？”
夜宇宸冷哼一聲，鄙夷的瞥了她一眼，他冷聲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為人，你會那麽簡單就答應和我離婚？你是不是又在策劃些什麽？”
心房有片刻的微涼，路安寧直起僵直的身子，無奈苦笑。看，她在夜宇宸心裏，永遠都是這樣，卑鄙，小人，甚至無恥。她愛的男人在他的心裏早已將自己貶的一文不值。
“隨你怎麽想。”路安寧抬腳，率先走出門外。
夜宇宸站在原地，看著女人纖細嬌小的身影，有些恍惚。明明她說的事情，他堅持了三年。可是為什麽當她說出口的時候，他的內心一絲欣喜都沒有？
黑色邁巴赫準時到達夜家大宅，傭人趕過來開門。
路安寧很自然的挽上夜宇宸的胳膊，兩人並肩而立，一旁的傭人傳來豔羨的目光。
真是天生的一對，無論走到何處，他們理應是最矚目的一對。
“待會兒進去，不該說的話別說。”
他開口，一股冷意襲來。路安寧點頭，“好。”
她本來就喜歡安靜，也一直都知道什麽叫做不該說的話。三年來，她對他說的最多的一個字，就是“好”。
無論什麽時候，隻要他要求，她都會對他說“好”，除了離婚。
“阿寧，你終於來了！”
還未進門，一抹鮮豔的紅色便出現在自己麵前，路安寧嘴角終於染上一絲笑意。
“雨霏。”
十分自然的拉過路安寧的胳膊，夜雨霏嬌俏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悅。她拉著路安寧，瞪向一旁的夜宇宸。
“哥，這次爺爺要是不打死你，我也要打死你。”
夜宇宸劍眉微皺，他臉色微沉，眼底的那抹寵溺卻一覽無遺。
夜宇宸對這個妹妹寵愛至極，也許是父母去世的早的緣故，他很疼她，所以也允許她肆無忌憚。
“別胡亂說話，爺爺呢？”
“我哪裏胡亂說話了？”夜雨霏氣的小臉通紅，拉著路安寧的手也不自覺的緊了起來。“哥，你和安寧已經結婚三年了，你還要在外麵拈花惹草。那個米蘭有什麽好的？我就不相信她比安寧要好！”
“夠了！”夜宇宸冷下臉，他轉頭看向一臉淡漠的路安寧，深邃的眸子暗了暗。“以後不準再說這樣的話。”
話音剛落，他已經抬腳走進大廳。
路安寧看著他冷硬的背影，即使是無數次這樣的背影她的心裏仍然做不到毫無波瀾。
指尖用力到發白，路安寧轉頭對夜雨霏微笑，“雨霏，以後跟你哥，就不要這樣說話了。”
“為什麽？”夜雨霏憤怒的扯了扯嘴角，瞪向夜宇宸遠去的背影，“本來就是他不對，怎麽可以這樣對你。每次他做錯了事情，都要你來承擔。”
說到這兒，她心疼的看了路安寧一眼，“阿寧，是我哥對不起你。如果當初不是我慫恿你嫁到我們家來，你就不會這麽苦了。”
路安寧眼裏噙滿淚水，夜雨霏嗅了嗅鼻子，精致小巧的臉龐皺到了一起。
“是我自己願意的。”路安寧微笑，眼角眉梢都是落寞。正在二人說話時傭人已經過來請她們過去。
寬敞明亮的大廳，隻是一眼就看見不遠處的灰色真皮沙發上，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坐在那裏。而夜宇宸，就坐在他對麵。
“爺爺。”
走到沙發前，路安寧看著夜勳，禮貌的問候。
“哼。”
夜勳冷哼一聲，對於今天的新聞頭條他可是氣得不輕。在他心裏，夜宇宸會出這樣的花邊新聞，路安寧逃脫不了責任。
一雙凹陷卻銳利的眸子落在路安寧身上，夜勳氣憤的開口問道：“你給我解釋一下，小夜是怎麽回事？你們昨晚怎麽不在一起？”
身子一點點的僵直，路安寧從始至終都沒看夜宇宸一眼。
“爺爺，對不起，是安寧的錯。”
她的聲音輕柔，柔柔的似乎可以滴出水來。
夜宇宸抬頭，刀刻般分明的臉龐上蒙上一層陰霾。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麽？
“知道是你的錯就好，自己的丈夫自己不看好，還鬧出醜聞，像什麽樣子！”一陣輕吼，這次夜勳是氣的不輕。
前幾天還叮囑兩個人要趕緊生個孩子，結果今天就給他鬧出這麽大的醜聞來，影響夜家形象，真是一點兒都不讓他省心。
本來是看中路安寧的商業能力，以為她能在事業上幫夜宇宸大忙，現在卻連個丈夫都管不住，真是太讓他失望了。
“爺爺，這關阿寧什麽事情啊？”夜雨霏對於夜勳的話表示不滿，她撒嬌般的坐在夜勳身邊，打抱不平的說道：“明明是哥哥的錯，阿寧又沒做什麽！”
一個眼神瞪過去，夜雨霏並未退怯，反而更加挑釁的看著夜宇宸。
本來就是他的錯，怎麽能怪安寧？
“爺爺，安寧錯了。”路安寧再一次認錯，她抬眸，漫不經心的看了夜宇宸一夜，“這件事情，您不能怪宇宸，是我的原因。”
劍眉微佻，夜宇宸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他倒想看看，她能說出什麽原因來。
“哦？”夜勳不解的看向路安寧，“你怎麽了？”
“我無法生孩子，所以——”
話說到一半，路安寧停了下來。夜宇宸緊皺眉頭，這個女人在亂說些什麽東西？
“無法生孩子！”
還沒等夜勳反應過來，夜雨霏已經跳了起來，“你開什麽玩笑，安寧，這不是鬧著玩的！”
她和路安寧認識這麽多年，她身體一直都很好，不可能生不了孩子。
“是真的，所以爺爺，我想和宇宸離婚！”
她抬眸，眼神堅定而又決絕。
沒錯，離婚，這兩個字終於從她嘴裏說出來了。眼眶被淚水染濕，路安寧到現在才明白，原來有一天，放開自己深入骨髓的愛，竟然是如此的輕鬆。輕鬆到全身的細胞都可以放鬆，不再是處處緊繃著神經度過一天又一天。
夜宇宸眯起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她哪裏來的膽子，竟然敢在爺爺麵前說出這番話！還把所有的原因攬在自己身上。
她，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好了？
可是為什麽，他的心裏竟然有絲難受？毫無快感？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一旁的夜雨霏早已呆滯，她已經有點反應不過來了，這一切來的太快。
率先開口的反而是坐在正中間的夜勳，他盯著路安寧，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我知道。”路安寧低頭，回答的堅決。她低頭，從包包裏拿出他給她的離婚協議書。
上麵，簽了他們兩人的名字。
今早下筆的時候，她很平靜。看見他的名字躺在她的名字旁，那一刻，她才覺得，她們的距離是如此的相近。但是心卻是那麽的遠。
她也終於，不再讓他覺得厭惡了。也許這一次是他唯一一次不討厭自己的時候吧。
從她開口提出離婚到現在，他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果然，他的心裏還是欣喜的。
“你連離婚協議書都打好了？”
夜雨霏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轉頭看向夜勳，“爺爺——”
“不可能！”夜勳突然開口，瞪了坐在一旁的夜宇宸之後，他怒道：“宇宸，我知道你背對著我都做了些什麽，我告訴你，離婚的事情，想都別想！”
路安寧沒有想到會聽見這樣的答案，她剛想開口，一直沉默的夜宇宸終於開口，“爺爺，你放心，我不會和她離婚。”
說著，他已經拿起那份離婚協議書，將它撕成碎片。
“恩。”看見夜宇宸這個動作，夜勳的臉色才緩和下來，他起身，歎氣道：“哎，你們兩個，行了，今晚留在這兒。”
說完，夜勳已經起身離開。
空氣一陣安靜，夜雨霏看了兩人一眼，無奈離開，他們的事情，還是自己處理吧。
“為什麽？”
她微長的睫毛動了動，她很不能理解，既然她都已經主動開了口，他隻要再說幾句，她們之間就再無關係。為什麽，他最後沒有開口？
嘴角染笑，夜宇宸眯眼看她，“原來，你生不了孩子？我今晚試試！”
她皺眉，臉頰染上一絲紅暈，“你什麽意思？”
“不懂嗎？”夜宇宸起身，“爺爺的意思是，我們今晚必須造個孩子出來。”
“可是——”路安寧抬眸，眼底掠過一絲悲傷，“你不是不願意——”
“那是以前！”夜宇宸的眸子深沉如海，他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指尖的力氣不斷加大。
路安寧吃痛的皺眉，從他的動作裏，她感覺到了涼涼的恨意。
他上前一步，在她耳畔低語道：“爺爺說的話，從來都沒有反駁的份，既然這樣，我又何必自討苦吃！”
話音剛落，他已經冷笑著離開。
雙肩的痛意離開，路安寧緩過神來，她苦笑，原來他隻是不願意忤逆夜勳的意願罷了。自己隻是犧牲品可以說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而這個過客隻能是自己。
夜家三樓是夜勳為路安寧和夜宇宸準備的婚房，大婚之夜他們曾經在這裏睡過一晚。他沒有碰她，他睡床上，她睡沙發。
之後，夜宇宸要求搬出夜家。
理由是，他們要過二人世界。
隻有她知道，他隻是為了找個理由和她分開，甚至是為了不再看見她。她配合著他撒了無數的謊，即使是他們發生關係，他依舊逼她吃下避孕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