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建安王的硬核口才
接待使團?怎麽就讓自己接待使團了?哦,對了。禮部尚書前陣子病倒了,現在還下不來床呢。每年朝貢前後,禮部與工部最是忙碌,聽聞今年前來朝貢的使團人數比以往要多了一半。就算梁尚書還沒病倒的時候,侍郎就已經忙得瘦了一大圈,現在更是天天的一臉倦意。
“雖然王爺聰慧靈敏,可接待使臣向來都是彰顯我國威儀的重要環節。各國以我朝為尊,效仿我們的製度。然,他們本身的文化依舊保留著,我們亦要尊重他們的文化禮節。就算王爺聰慧,臨場應變能力強,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不小心得罪了哪國的使臣,兩國間起了間隙,苦的唯有天下百姓。”
“那人是左文坊曹克宇?”
秦穎逸側著頭看著發言的那人問道。
尉遲容軒抬眸瞥了一眼道了聲是。而後便聽見秦穎逸輕笑一聲,大聲道:“怎麽到我這裏,就會挑起兩國矛盾,讓天下百姓受苦了?莫不成我真就長了一副禍國殃民的模樣?”
曹克宇向秦穎逸欠了欠身,答道:“皇上,臣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王爺初入朝堂,不知其中的利害關係。這不是在家裏小打小鬧就可過去的事情,這是萬一處理不當就會血流成河的大事,臣以為,當謹慎。”
“那我倒是想知道,除了梁振以外,你們還有誰能與之媲美,又有誰不過與我無異?就算你們都得空,都能頂替梁振的工作,可隔行如何山,你又如何保證不會曹克宇口中的情況?說什麽出入朝堂不懂其中利害關係。這是孩童都懂的道理,難道你是想說我連孩童都不如嗎?既然如此,推薦我讓我頂替梁尚書的又是何居心啊?”
“皇上!”曹克宇慌忙跪下,彎腰低頭大聲喊道:“皇上,臣絕無此意啊。”
皇上?原來推薦自己的是皇上啊,還好剛才沒把人說清楚,不然可就丟人丟到家了。
“曹先生何須如此驚恐無措?既然你說你不是這麽個意思,你到說說你是什麽意思。皇上就坐在這裏,自會給你主持公道,何須表現得想我欺負你似的。難不成你覺得皇上會當著大家的麵偏袒我,胡亂治你的罪?”
“不是!”曹克宇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顫抖了。“皇上寬厚仁慈,自然是流芳百世的明君。隻是此事過於重要,萬不得有一點的差錯,雖說隔行如何山,但王爺的確是缺乏這方麵的經驗,讓毫無經驗的人去接待個股使團,實在是過於冒險啊。”
“好了,你先起來吧。”秦子坤還是開口了,瞥了一眼一臉無辜的秦穎逸道:“穎逸,說說你怎麽看。”
“回皇上,首先,一如臣說的,除了梁尚書外,我們都不過是半桶水的門外漢。雖然禮部侍郎可以頂替梁尚書去接待使團,可是宮內的諸多事宜,都離不開熟悉之人。若前方維護好了,後方一團糟,等使團入了廣義殿再出現各種情況,那我們正宇可就真的成了天下的笑話了。然,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總不見得所有人都對此事完全沒有一絲了解。去接待使團的人選需位重,熟悉各國禮節。既然一個人無法同時滿足這兩點,那就把有這些特質的人聚在一起,讓他們一起去接待使臣,不就萬事大吉了?既不會因為接待的官員位低而讓各國使臣感到不滿,也能最大程度的防止失禮的情況出現。”
秦穎逸說完,群臣便開始互相交流了起來。
“眾卿家覺得建安王所言如何?”
“回皇上,”身後不知哪位站了出來對秦子坤道:“王爺所言有理,而且符合事實操作起來也穩妥。當是現在最好的法子了。”
緊接著,站在秦穎逸身邊的尉遲容軒雙手成楫道:“臣附議。”
有了尉遲容軒的帶頭,很快便有許多人附議了。
“那便按建安王所言去做吧。”說完,秦子坤看著秦穎逸道:“心裏可有能補足你短缺的人選?”
“並沒有,全聽皇上調配。”
“大家有何推薦啊?”
“皇上,”尉遲容軒最快說道:“臣推薦燕眉。”
“燕眉?”秦子坤皺著眉,細細想了一會,而後一臉恍然的說道:“相國口中的可是燕長洲的胞妹?”
“正是。燕眉精通各國禮節,少年時常隨家父哥哥四處周遊,就連梁尚書也常去向她請教有關各國禮節文化的事宜。”
“怎麽讓一介女流去接待使團?這讓他國朝臣如何看我們?”
秦穎逸挑了挑眉,扭過頭看著剛才說話的人問道:“你是?”
如此直白的問題雖然讓那人臉色一沉,但還是回答道:“兵部捷訊使潘載。”
“哦,”秦穎逸點了點頭,揚起一個和善的笑臉看著他道:“請問這位捷訊使,家母可是女子?你覺得家母如何?”
“自是女子,我娘心慈樸實,我自是敬重。”
“那太後、皇後可是女子?你覺得她們又如何?”
潘載想不明白她問著些問題有什麽意義,可是皇上沒有說話,自己便也隻能道道:“自然都是女子。太後宅心仁厚,皇後孝順,秀外慧中自然是天下女子學習的榜樣。”
“那便是了,可剛才捷訊使所言,好似極看不上女子一般。家母、太後、皇後皆為女子,你也一樣瞧不上?”
“你!你這是血口噴人,皇上,臣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為何相國推薦一位女子你卻如此嗤之以鼻?讓女子去接待外臣怎麽了?很丟人嗎?難道我們正宇的律例寫明了接待使團者不得為女子?皇上,臣有疑,還請皇上賜教。”
秦子坤壓了壓嘴角,道:“自是沒有這樣的律例。”
“既然沒有,那就是能者上任,正直用人之際,自然是廣羅賢才。誰還在意性別?既然我們是萬國之首,各國的榜樣,就更不該如此迂腐落後。讓女子去接待使團,不僅能讓他國見識到我國對待女子的公平重視,還更能展現我國的大國風氣。畢竟將女子當做孕育後代的工具和家裏瑣事的完成者,是野人行徑。隻有那些沒有筆墨紙硯、沒有書籍知識的蠻人……不,就算是蠻人也不一定會有這種想法。難道我們比蠻人還不如嗎?金大人你說是吧。”
被突然點名的金文一愣,前後組織了一下語言後,對秦子坤欠了欠身道:“臣以為,王爺話粗理不粗。雖然我朝一直都沒有過此等先例,但此次情況特殊,也沒有明確規定接待使臣者不得是女子,所以臣同意女子一同接待使臣。隻是.……”
頓了頓,金文又繼續說道:“隻是聽聞那燕眉,焦躁蠻橫,與夫家成婚前夕獨自一人帶著棍棒跑去夫家將未婚的夫婿打成重傷被退婚。這般的女子,就算精通各國的禮節也是斷然不可用的。”
這點倒是觸及到知識盲區了,畢竟燕眉這個名字也是第一次聽說,若真如金文所言,一起共事倒的確有些不便。不能不知道還亂說,可是也不能因為不知道就全信別人說的。
“金大人看見了?那燕眉拿著棍棒跑去夫家打人。”
“隻是聽聞,並未看見。”
“那各位可有親眼見過?”
見無人應答自己,秦穎逸撇了撇嘴,對秦子坤欠了欠身道:“常言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更何況現在這世道眼見的還不一定為實,如何能因為一個聽聞就隨意否定別人?如此不負責的言論,著實不該從金大人的嘴裏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