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不同的心思
盤腿坐下，六名妝容得體的侍女拿著精致的小炭爐和紫銅茶壺走了進來。為秦穎逸燒上水，熏上香後，動作統一的行了個禮便安安靜靜的一個接著一個離開了。
靠著窗，看著街上人來人往。冬日裏的蕭條似乎都被暖陽所驅散了。
“王爺，花掌櫃的來了。”
回頭，輕輕點頭，安良便將門打開了。煙紫色的外衫內是深紫色的內搭。稍低的領子露出了精致的鎖骨和修長的脖子。隻用一根步搖固定住的青絲看著有些鬆，妝容雖淡，但唇脂卻是搶眼的正紅。
“花敏見過王爺。”
“快起來吧。這是做什麽。”將單膝跪地的花敏扶了起來。秦穎逸便單刀直入的問道：“昨日成立權來過？”
“是。因為是生客，所以他對樓裏的情況不太了解。我便讓海棠去應付著。”
“如何？”
“成立權問了些關於王爺的事。比如王爺何時回來，通常會點哪位姑娘，喜歡用些什麽茶什麽香料。海棠摸不清楚他的目的，便找借口糊弄過去了。可是成立權給了海棠一筆銀子，讓她去問清楚王爺的喜好。再有就是他打聽王爺的事，讓海棠不要說出去。”
泡著茶的秦穎逸應了一聲，把倒上了茶的茶杯放到花敏麵前後抬起頭說道：“給了多少銀子？”
“三百兩，這是銀票。”
接過銀票，看了一眼上麵的數字，秦穎逸一邊將銀票遞回去一邊說道：“讓海棠拿著吧。成立權要是來了，讓她如實回答。”
“如實回答？”
“如實回答。也無需去問他的目的，相反的，他若問起海棠為何不好奇，讓海棠隨機應變。把西語樓跟我的關係摘幹淨就行。”
“是。”
咚咚咚——
聽見敲門聲，兩人齊刷刷的往大門望去。
“王爺，花瑞求見。”
“花瑞？啊，你救回來的那個孩子？”
“是。那孩子應該在讀書才是，怎麽跑這來了。王爺我去看看。”
“算了。”攔住了想要起身的花敏，秦穎逸對安良說道：“讓他進來吧。”
“花瑞拜見王爺。”
看著個頭高了不少的少年，秦穎逸笑著說道：“起來吧。”
“謝王爺。”
個頭高了不少，吃胖了些，眼裏也有光了，皮膚倒是真的白。濃眉，還有對妖冶的丹鳳眼，果然是個俊俏的少年郎啊。
“高了，也壯了些。”
花敏聞言，笑得很是溫柔的說道：“可不是嘛，那個子蹭蹭往上長。他胃口也好，吃什麽都香，不過來了大半年，跟剛來的時候簡直就是兩個人。而且呀，他還是個極聰明的孩子，簡直就是過目不忘。教什麽都學得特別快。他現在不僅讀了許多書，還很有跳舞的天賦呢。教他的夫人說了，若是能再早些年開始練，他現在都能名揚四海了。”
平日裏安靜少言的花敏似乎隻有碰上眼前的少年才能多說一些。求自己留下他是也是，現在誇他時也是。是真心稀罕著小子啊。
“好事啊。京都裏舞跳得好的都是女子，你若想成名，條件可都給你準備好了，就看你自身的努力了。”
自從進來後便一直盯著秦穎逸看的花瑞在秦穎逸看向自己時，心跳猛的加快。雖然白皙的臉蛋並沒有什麽異樣。但僵硬的肩膀和通紅的雙耳卻暴露了他的狀態。
“我……我會努力的。我還學會了撫琴，是姐姐親自教的，雖然彈的還不是很好。但我一定會努力的。”最後一句話，花瑞說得很是堅定，握緊的雙拳似乎是在給打氣。
見秦穎逸隻是看著自己不說話，花瑞的心跳就更快了。體溫不斷的升高，臉蛋不用看就知道已經通紅了，鼻翼又些許濕潤，肯定是出汗了。
“噗嗤，”就在花瑞無助的向花敏投去求救的目光時，一直盯著他的人卻笑了。不僅笑了還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對不起，就是你正經繃著的臉的很可愛。抱歉抱歉不笑了不笑了。”秦穎逸右手握拳放在自己的唇邊咳嗽了兩聲，有些放飛的自我在這一過程間就被收回了。
“繼續努力吧，知道自己想做什麽就行。”
她的聲音雖然溫柔，但眼神卻平淡如水，一種淡淡的距離感讓花瑞有些懊惱。
“那……那可以請王爺勸勸姐姐讓我參加百花宴嗎？”
“嗯？”
花敏輕輕蹙起了眉，但聲音依舊溫柔的說道：“瑞兒，不是說了讓你參加明年的百花宴嘛。很多東西你才剛學，雖然會，但跟精是兩回事。樓裏這麽多姐姐哥哥，個個都是有自己特長的名家。你拿什麽去跟他們搶名額？”
“我會努力的！”
“多點時間準備不是更好嗎？離百花宴隻有六個月的時間了，滿打滿算再加上這個月，也才六個半月。身體不要了呀你。”
“我……我可以的。我睡的不多，一天我能有十個個時辰練習的。”
雖然少年的臉上滿是急切，但花瑞似乎沒有任何要退讓的意思。
“不吃不喝啦？一天才睡兩個時辰，你想幹嘛？你就安安心心的好好吃飯好好學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睡覺怎麽行？再說了，就算你讓你真的爭著了名額，成了花魁。你知道你需要接待怎樣的客人嗎？你知道這一炷香的時間裏，你要做什麽嗎？不同的客人有著不同的喜好。有人喜歡聽曲，有人喜歡品茶。就連最簡單的聊天，肚子沒有一點墨水，沒有深厚廣泛的學識也是不行了。你說說，這六個月的時間裏，你能做得來哪樣？”
花瑞漲紅了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那雙丹鳳眼卻依舊倔強的盯著花敏看。當然，花敏也並沒有因此而讓步。就在姐弟二人互相瞪著眼睛時，秦穎逸輕輕的咳嗽了兩聲道：“這樣。百花宴的參賽名額，花瑞也可跟樓裏的哥哥姐姐一起公平競爭。但是，就算參加了百花宴，不論結果如何，花瑞也隻能在明年的百花宴後掛牌。在此期間，所有的公演也好什麽都好，都可以參加。但就是不能掛牌。如何？”
“可是胡哥哥和白哥哥也才來樓裏一年，為何他們就可以掛牌？”
“那是因為人家.……”不等花敏說完，秦穎逸便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臂道：“胡樓和白嘯雲現在可得空？”
花敏思索了一番道：“胡樓今日不掛牌，馮姑娘點了嘯雲的牌子，估摸著現在也結束了。有沒有加時……屬下就不知了。”
“去看看他們倆誰得空，先過來一趟。”
“是。”雖然不清楚秦穎逸的目的，但花敏還是馬上起身離開了。
房間裏，秦穎逸悠然然的坐著品茶。雖然她讓花瑞也過來坐著喝口茶，可他並沒有理會自己。
咚咚咚——
“王爺。”
“進來吧。”
推門而入的還會花敏，略有不同的是，這次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名男子。身穿銀裝的男子五官很是立體，五官隨便單分出來或許會很普通，但在他的臉上組合起來便很是耐看。雖然他的臉上簡直就像寫著生人勿近，但那種孤獨的感覺卻分外的吸引人去靠近他。而與他並肩的男子雖然五官也很立體，但異域的味道很是濃烈，若是細看還能發現他的眸子竟會是綠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