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護與護
“原來如此。”
“就是如此，”秦穎逸伸了個懶腰道：“幫我備水吧，也該洗洗睡了。”
“好。”安玲瓏起身走到門邊，停下，轉過身道：“明天宮裏該來人了。”
“嗯？”
“太醫該來給你請脈了。”
“不說我還忘了。讓墨雪替我準備一下吧。”
安玲瓏認真的看著她道：“你最近身子可有哪裏不適？”
“安大管家我天天都在您眼皮底下蹦躂，有什麽情況還能瞞您不成？”
“哼，”安玲瓏驕哼一聲道：“那也是。”說完，安玲瓏便推門離開。
第二日。
太醫離開後，‘虛弱’的秦穎逸一改剛才的模樣，連忙脫下厚厚的披肩一把推開窗戶。初冬的風一下讓她冷靜了下來。
“今日多謝你了。”
“王爺。”
看著窗外景色的秦穎逸緩緩轉過身。許是今日的風兒格外喧鬧，被撩起的頭發染著陽光的顏色為她整個人勾出了一層光暈。又許是距離太近，陽光太豔，竟讓她的眼眸呈現出如同上好的琥珀般的光澤和通透。那，現在這個足以融化寒冬的笑容又是因為什麽原因呢？
林墨雪的理智在這一刻徹底停止了工作，但大腦卻不是一片的空白。相反，他隻覺得現在整個世界都是那麽的五彩斑斕。
“嗯？”秦穎逸挑了挑眉，把整個身子轉了過去，雙手環胸。等了一會兒也等不到他的話，疑惑的說道：“發什麽楞呢？”
“嗯？啊。那個。。。”林墨雪有些狼狽的別開自己的視線，左手握拳咳嗽兩聲以緩解自己的慌張。
“嗯？怎麽咳起來了？可是身子不適？想告假？準了，快點去歇著吧。我等下就讓玲瓏請個大夫來給你看看。”
“不，不必了。”林墨雪吸了口氣，微冷的空氣讓他稍稍冷靜了一點。可視線還是不能留在她的臉上。於是他微微垂著頭用淡漠的語氣說道：“在下的身子無恙多謝王爺。王爺，這兩天還請你不用出門，盡量也不要出房間。”
“為何？”
“或許王爺並沒有在意，但王爺進來睡眠應該不怎麽好，而且常有饑餓感。沐浴時應該也發現了自己身上有淡青色的痕跡。”
“那個應該是血管吧。血管藏得淺的隔著皮膚都能看到。”秦穎逸看著他嚴肅的表情細想了一會又道：“但血管不會隨意走位，時深時淺。”
“雖不知王爺所言的血管為何物，以上所述的症狀並不是什麽好事。”
“怎麽講？”
“王爺，昨夜在下為你診脈的時候就發現你的脈象有點亂，了解了你最近的睡眠和飲食後。在下猜測，在下為你調配的藥在你的身體裏形成了另一種毒。而現在的種種跡象就是證明。”
“這麽刺激。”秦穎逸拉起自己的袖子認真的看著，“那。。。”
秦穎逸抬起頭，看著林墨雪別開的臉抿了下唇道：“林大夫，我現在是你的患者，患者。難道在大夫眼裏還分性別去治病？”
“王爺教訓得是。”嘴裏雖這麽說著，但林墨雪卻還是沒有看她。秦穎逸也不勉強，放下手道：“那現在怎麽辦？”
“此毒本不難解。”林墨雪盯著一旁的盆栽看著緩緩說道：“可你體內的蠱毒本就隻是壓製而不是根治。因此兩者現在有鬥爭交融的跡象。最多不出兩日你就會嚐試比噬心之痛更痛的反噬。”
“會危及性命嗎？”
“就王爺目前的狀況看，應該不會。但凡事都難有絕對，所以在下從昨晚開始就在為王爺配藥製方。因此還請王爺這兩日不要出門，在下定會盡全力助王爺度過此難。”
“那便多謝了。”
林墨雪聽著她語調裏依舊不變的輕鬆與慵懶，疑惑的轉過頭看著她。不出所料的看到了她淡淡的笑顏。
“剛才所言，王爺可聽進去了？”
“聽進去了。”
“那。。。”
“墨雪啊，有些事你強求不得，也強求不來。盡人事聽天命吧。”秦穎逸故作深邃的背起了手，看著林墨雪一愣一愣的模樣，秦穎逸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不過我也還得準備準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林墨雪就這看著站在逆光處的她，不斷的提醒著自己不要踏入雷區。
但有些事並不會都按他們所想去發生。
就在當晚，秦穎逸剛交代完安玲瓏一些事。沒過多久，從喉嚨湧出的鮮血染紅了桌上青色的茶杯。
事情雖在意料之中卻也在意料之外。聽到動靜的建齊馬上推門而入，卻已經看到一臉凝重的安良和他懷裏不省人事的秦穎逸。
“雪公子！雪公子！”
香雪院內，林墨雪寫方的手一頓，聽著建齊失了冷靜的聲音，心下一沉，猛然起身拿起身後的藥箱便往屋外跑去。
“雪公子。。。。”
林墨雪沒有理會建齊，直接快步向正青院走去。
房裏的門沒關，濃鬱的血腥味在夜晚冷冽的空氣中聚集著。地上的人意識已經很模糊了，林墨雪顧不上她身上的血汙，一把將她抱起小心的放在床上。
為了不讓消息透露出去，整個晚上，隻有建齊，安良，林墨雪，安玲瓏在為秦穎逸懸著顆心。日上三竿，秦穎逸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雪公子，王爺到底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再等等吧，給她喂的藥全都是新配製的，藥效如何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從王爺現在的脈象來看，雖然虛弱但也已經平穩很多了。”
安玲瓏蹙著柳眉，擔憂的看著床上躺著的人。
自那晚之後，三天過去了。秦穎逸還是沒有醒過來。三天不長，但發生的事卻並不少。
“她還沒醒嗎？”
“沒有。”
等寫完最後一筆，尉遲容軒才抬起頭看著案台前站著的十一道：“讓十七陪你去一趟。讓她府上的人不要向她透露你們的信息。”
“是。”
當晚，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子一臉不屑的站在秦穎逸的房間內，輕蔑的看著橫在他們麵前的安良。
“你們家王爺都在床上躺了三天了。我們主子仁慈讓我來給她看看，你還是快點走開的好。”
安良沒有說話。就算十一蒙住了臉，換了身衣服，但他還是將他認出來了。這人是相國府的人，那這個女的應該也是他的人了。
隻不過。。。
安良緊緊的抿著唇，他從未聽說建安王府與相國府交好，相國到底是因為什麽要救王爺？若他居心不良，趁著這次機會來害王爺怎麽辦？
“嘖，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十七猛的轉身對一旁的十一說道：“走了，該回去交差了。”
“主子說了，若王爺醒不了，你也就不用回去了。”
“什麽？”
十七有點不敢置信，以她的醫術和地位，她不相信主子會為了這麽一個不相幹的人這麽對自己。可十一眼裏的冷漠和認真一下打碎了她的希望。
“快點給我滾開。”變得暴躁的十七怒視著安良，她努力了這麽多年才來到了今天的位置，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的被拋棄？
“主子是好意。還請讓開。”
“你讓院門的人去通知安管家和雪公子，他們說了才算。”
“你一個奴才竟然敢指使我們？”
十七的聲音不大，但卻很尖銳。
“安良。”就在這時，一個虛弱沙啞的聲音讓在場的三個人都愣住了。
安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馬上來到了床邊，單膝跪在了地上。
“給我杯水再扶我起來。”
安良沒有說話，隻是利落的做著她吩咐的事情。喝過水的秦穎逸又讓安良把房間裏的燈給點上了。黃橙橙的光一下照亮了整個房間。
“兩位深夜到訪所謂何事啊。”
秦穎逸的臉色並不好看，聲音也有些沙啞，但眼裏的暗光卻讓站著的兩個人為之一震。
“主子命我等前來助王爺蘇醒，現在王爺已然醒來，我等就先回去複命了。”
“十一啊，回去還請幫我轉述我的謝意。”
“王爺客氣了，我等先告退。”
兩人離開後，秦穎逸隻覺得一陣眩暈，等安良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再次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