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對質
“大人，正如草民剛才所講，禾現是為了來接我才慘遭毒手的。”
“這個。。。”程陽林看了看坐在一邊品著茶的秦穎逸，又看了看站在公堂上的石覃宇一時沒了主意。左右斟酌了一下道：“石公子所言本官會認真考慮的。”
“大人英明。還望大人早日懲戒惡人，還禾現一個公道。”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程大人。”
“王爺。”程陽林滿臉笑容的看著秦穎逸，殊不知剛才聽見她叫自己時，自己身上是起了多少的雞皮疙瘩。
“若程大人在外頭喝醉了酒，通常會讓誰來接你回去？”
“啊？這。。。”
秦穎逸似笑非笑的看著石覃宇，在現在這種溫度下還很騷包的把手中的扇啪的打開，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
見程陽林許久都沒有回答，在秦穎逸身後的建齊好心提醒道：“程大人，請盡快回王爺的話。”
“是是是，”程陽林有些虛的點了點頭道：“這自然是通知府上的下人把下官接回家去。”
“那你什麽情況下會在醉酒的時候讓店裏的人去把你朋友找來，再讓人家送你回去呢？”
“這。。。。”程陽林蹙著眉，認真想了想，道：“還真沒有。”
“石公子，給本王解解惑。你又為什麽會讓李禾現去接你呢？”
隻見石覃宇麵色不改，側過身子對秦穎逸說道：“回王爺的話。實不相瞞，府上家教甚嚴，像在外醉酒等事是絕不允許的。那晚我之所以會讓禾現來接我，在外留宿一晚。就是因為不想讓家裏知道，想著可以逃避責罰。現在想來覃宇也是十分後悔。”
“既然家教甚嚴，想必夜不歸宿也是不被允許的吧。”
“這是自然，所以我那天出門前就已經跟家裏說過那晚我要在朋友家留宿一晚。”
秦穎逸點著頭，慢條斯理的把扇折起來道：“所以今日石公子到這裏來，府上的各位可知道？”
“是爺爺責令我來的。爺爺知道此事後，已經嚴懲過我。待會回去後還要繼續受罰。”
“這麽看來，石府的家風著實不錯啊。”
“王爺謬讚了。”
秦穎逸輕輕的笑著，雙眼不斷的在他的臉上徘徊道：“本王隻是好奇，既然你讓李禾現來接你，為何他又會到遲彥的房間去呢？你又是怎麽離開聚客居的呢？”
“回王爺的話。來之前我也稍微了解了一下本案。據聚客居小二的口供，當晚禾現本是跟帶路的小二直接往我房間來的。怎知半路讓遲彥給攔了去，說是有事與他說。所以禾現才跟著遲彥到了他的房間。不料，就此沒了性命。”
石覃宇見她沒說話，抿了抿唇繼續說道：“我當晚是怎麽離開的聚客居其實也不太記得了。等我醒來時，人已經在家裏了。據府上的人說，是聚客居的管事找不著禾現了，才又叫人通知府上派人來接我。”
“當晚跟誰在那喝酒？竟能讓石公子這等的孝子違反家規。”
“與書院的同窗，成績出來後我們都習慣去喝幾杯，就當讓自己放鬆放鬆。那晚又因為玩得太開心，一不注意就喝多了幾杯。我又不勝酒力，所以很快就醉了。”
“如此看來，與你一起喝酒的同窗和聚客居裏的人都能給你作證了。”
“這是自然。”
秦穎逸笑著點了點頭。一直在一旁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程陽林並不是一點想法都沒有，隻是。。。。
“相國大人到！”
突然出場的人物讓在場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嚇了一跳。
“草民拜見相國大人。”
“下官拜見相國大人。”
秦穎逸依舊翹著腿，看著他們對自己和對尉遲容軒完全不同的態度，不禁在心裏默默的歎了口氣。不過這人是來幹嘛的？
“王爺。”
“相國大人今日怎麽這麽得空，你也來湊湊熱鬧？”
尉遲容軒低頭看著她臉上的假笑，道：“嗯。”
嗯？嗯！
大家都在為他的這個答案感到震驚，最為震驚的莫過於秦穎逸，她不過是隨口一說。他竟然就真的應下了？
“此時已經傳到了皇上那裏。皇上對此很是震怒。為皇上分憂是本相的分內事，加上我本相也是含光書院的先生。學生遇害本相理應來了解情況。”
“相國大人真是。。。國之棟梁啊。”
咳咳咳。。。
在場的人都被秦穎逸這稱讚驚到了。也不知道相國大人怎麽想。。。
“王爺謬讚了。王爺也是正宇不可多得的人才。”
“好說好說。”
眾人對兩人的互相吹捧感到難以置信，不因為別，就因為他們兩人都不是會捧人的人啊。
互捧完之後，秦穎逸自然沒忘此行的目的。而且現在暫定還多了個幫手，自己當然要繼續了。
“程大人。”
“下官在。”
“受害者的屍體還好好的放在停屍間吧。”
“這是自然。”
“程大人也當了很多年的差了。”
“今年正好二十年。”
“那算的上是這行的翹楚啊。”
“不敢當不敢當，”程陽林擺著手，原本有些發青的臉現在也多了幾分紅潤。“都是為皇上辦事。能為皇上分憂，程某人在所不辭。”
“說得好。”秦穎逸一拍手，直接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既然如此，程大人應該見過許多屍體了吧。”
“那是自然。”
“那想必，程大人應該也看過各種各樣的傷口，也知道各種傷口的形成時和形成後的狀態吧。”
“不是下官自誇，下官光是捕頭就做了九年。那些傷口，基本上本官隻看兩眼就知道怎麽回事。”
看著程陽林聲情並茂的模樣，秦穎逸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慢慢走到他的麵前笑著說道：“所以程大人應該知道遲彥並不是凶手吧。”
“那是。。。啊？”突然的轉彎讓程陽林一下有點短路，但很快就又反應了過來。“王爺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啊？”
“被害人發現的地方出血量與傷口嚴重不符。程大人不會不知道吧。”
“這。。。”
“剛才程大人說你有多年的辦案經驗，那些個傷口就看兩眼就知道是怎麽回事。怎麽這回都讓你看了兩天了，你還沒看明白呢？”
“下官。。。下官。。。”
秦穎逸慢慢向他逼近，臉上的笑容全然不見，冷聲道：“這麽低級的錯誤本王這個外行人都看得出來你竟然看不出來？那麽是不是可以說明你剛才所說並非事實。換句話說，程大人，你這可是欺君啊。”
“不不不，王爺，您聽下官解釋。。。”
秦穎逸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程陽林淡淡的蹙起了眉，自己又沒捂住他的嘴，有話就不能快些說嗎？
“王爺。草民認為，雖然程大人經驗豐富，但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一下糊塗看錯了，也是可能發生的。”
“是這樣嗎？”
跪在地上的程陽林一聽，快速的看了一眼石覃宇後馬上點頭說道：“是是是。都怪下官現在上了年紀看東西有些模糊。一下看錯了。。。許是出任務的是個新兵，還不會說明情況，所以一下說錯了。王爺放心，下官一定嚴懲不貸。”
“這樣啊。”秦穎逸用手中的扇輕輕敲打著自己的下巴，轉過身對還站在椅子旁的建齊說道：“建齊，你陪師爺走一趟。去把那天當差出任務的出勤簿拿來。對了，”秦穎逸像是又想到了什麽一般，笑嘻嘻的對早早就坐在了一旁的尉遲容軒說道：“不知相國大人能否也派個信得過的人一起走一趟？這樣能避免不必要麻煩，互相監督著也好防止有心之人動手腳嘛。”
“十二。隨他們走一趟吧。”
“是。”
“多謝相國大人。”
“王爺還請繼續，有什麽需要的地方盡管開口。”
不知是不是秦穎逸的錯覺，她總覺得尉遲容軒今天的笑容比往日裏多了很多自己看不懂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