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正麵交鋒
“他抄了多少了？”
“三遍了。”
金禧殿裏，秦子坤批著奏折，心裏卻總是想著那小子什麽時候向自己服軟。
“你說，朕都做到這份上了。那沒良心的難道就不會服個軟？即便朕不是皇上，朕也是他長兄。他怎麽就這麽不讓人省心？”
“皇上。王爺他就是個孩子。年紀是長了，但這個兒和心性不都還是個孩子嘛。您對他好，他也知道。”
一聽秦子坤這麽說，白有才立馬就在一旁替秦穎逸說道：“皇上。王爺他十二歲就搬去了王府。才十二歲啊。說白了還是個小孩。太後娘娘雖然常常掛念他，但終歸是聚少離多啊。而且吧。。。。”
秦子坤看了長著一張圓臉的白有才一眼，沒好氣的說：“有話快說。”
“太後似乎並不是真的想見到王爺。”
被秦子坤一瞪，白有才連忙跪了下去，連聲喊道：“皇上饒命。”
“起來。”
秦子坤眯了眯眼，白有才說的也的確是個事實。母後對小九的態度總讓自己覺得奇怪。從小九生下來後，小九便是由宮女嬤嬤帶大的。若說母後不喜歡帶孩子吧，在自己的記憶中自己就是母後親手帶大的。而且，雖然母後對小九的態度也總是淡淡的。除了每個月定時派禦醫給小九檢查身體外，便也沒有對小九有更多的熱情了。
雖然自己總是對小九說母後想他，但這都是自己編造出來的，為的就是不讓他們母子生分。但自己明白，雖然父皇生前很疼愛小九，但母後似乎對小九總是很冷淡。冷淡得都不像是她的孩子。
“給他多送幾張墊子。讓派去的人看鬆點，給他些個偷懶的時間。”
“是。”
白有才想著儲物司裏剛進的一批皮料都是極好的禦寒之物，拿去給王爺是再好不過的了。這麽想著，白有才快步往外走去。卻不想與慌裏慌張的小太監撞在了一起。
“哪個不長眼的東西這般沒有規矩！”
“總管，總管不好了。”
“呸呸呸，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麽呢？到底什麽事把你嚇著這模樣了？”白有才一邊揉著被撞疼了的身子，一邊瞪著他說道。
“太後，太後到萬宗殿了。”
“什麽？”白有才臉上的肉一抖，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拍在了小太監的身上，著急的大聲說道：“你們怎麽辦事的？不是說了不讓太後知道嘛？王爺那二十遍金剛經已經夠要命的了，太後要是知道原委，你們還讓不讓王爺活了？”
一邊說著，白有才一邊轉身往金禧殿跑去。
而萬宗殿裏，第一次見到石芬岱的秦穎逸乍一眼還覺得她應該是個溫婉善解人意的漂亮夫人。如果那雙眼睛沒有那淬了毒的厭惡的話。
“這就是你對哀家的報答？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竟敢做這等沒臉沒皮的事！”
秦穎逸看著一進來就向自己咆哮的石芬岱，拿著筆的手把筆放下後又猛的甩了甩。跪坐的姿勢也變成了盤腿而坐。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道：
“本王什麽身份太後不是比本王更清楚嗎？”
秦穎逸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在桌上敲著甚有節奏的調調。
“你！你這是想做什麽？若是被皇上知曉你並非是個王爺。。。這可是欺君犯上，可是要殺頭的！”
“可不是嘛，”秦穎逸邪魅的笑著，一雙令石芬岱極其不喜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著她道：“當了十八年的兄弟才猛然發現我們是兄妹，可該有多勁爆啊。可是，這個謊是您撒的，本王不過是那個替你把謊說下去的人。若真追究起來，誰會相信一個剛生下來的孩子會懂得自己隱瞞身份？太後，本王可是你的孩子啊。”
石芬岱保養得極好的雙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她根本就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被這麽個小孽種威脅。她的真實身份，她比任何人都要在意。因為她的身份，就是自己撒的謊！所以，她才不能用性別一事取了她的性命，所有替她診治的太醫也都是跟了自己幾十年的心腹。
“你自然是哀家的孩子。”說完，石芬岱的表情有些鬆動。微微笑了一下。石芬岱耐著性子繼續說道：“哀家知道，這些年你受了很多的委屈。可哀家這麽做，不也是為了你。為了坤兒嘛。你看，如果你現在是個公主而並非王爺，你現在享受的一切又從何而來？先皇在世時，對你的寵愛，又從何而來？你不會以為，先皇喜歡你是因為你真的很討人喜歡吧？不，不是這樣的。”
石芬岱輕輕的笑著，明明她的聲音很輕柔，但秦穎逸卻覺得這比撕心裂肺的大吼更為滲人。
“先皇有很多子嗣。可卻一共隻有三位皇子。大皇子的生母是個卑劣的賤婢，上不得什麽台麵，這樣的出身，即便是親生的孩子，先皇也是不會喜歡的。坤兒再怎麽說也是個少年郎的，若他想成為一名合格的儲君，他就必須盡快的長大，過早的成熟，讓他沒了那份純真。至於你，若非你是個皇子，你以為，你真的能得到聖寵？別傻了，不會的。不管你做再多的努力，隻要你是個公主，別人在乎的就隻會是你的那張臉是否好看，你的母族是否有權勢，你的價值是否值得他們去爭取。”
石芬岱彎下了腰，湊到她的麵前，但這次，她卻並沒有看見秦穎逸眼中的躲閃與不甘。相反的，她看到的隻是一片平靜與興奮？
石芬岱斂去心裏所有的情緒繼續說道：“所以說，你該感謝哀家。是哀家給的你這一切。哀家也不要你做什麽。你要做的，隻是安靜的把嘴閉上，好好待在你的位置上。懂了嗎？”
“我的位置上？太後真的希望我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這是當然。”石芬岱蹙著眉，很快又反應過來道：“不過是你現在的位置。其他的，你想都不能想。聽見沒有？”
“夜深了，太後該回去休息了。嬤嬤，還不快些扶太後回去？”
海嬤嬤一愣，這麽些年，這王爺可從來都不會跟自己說一句話的呀。而且，即便是她奉命給她傳句話，她也從來都不會搭理自己。更別說像閑雜這樣了。
可是，海嬤嬤再怎麽說也是宮裏的老人了。自然不會被她這麽一個小丫頭嚇到。抿著唇，淡淡的看了著她並沒有說話。
秦穎逸邪魅一笑，把視線放回到石芬岱身上道：“若我這個王爺，連說句話都不管用，我還當個什麽勁啊？反正也活不長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石芬岱蹙著眉，海嬤嬤聽她這麽說了，雖然不舒服，但也還是微微彎了彎腰，回了句她隻是個奴才，主子還沒有說話，她是斷然不敢動的。
“真是忠心啊。”秦穎逸語氣裏的嘲諷讓石芬岱很是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