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測試
此時的凌冰已經不再用斗篷遮擋了，雖然全身被黑氣所包裹著，但昊天和妖王還是根據臉龐的輪廓分辨出，那就是凌冰。
昔日，那一張精緻白皙的臉龐，已經被一道道黑絲如蜘蛛網般所覆蓋，諸多血管暴突隆起，看上去異常的猙獰與可怕。
而那原先烏黑亮麗的頭髮，卻是猶如一道道吐著蛇信的毒蛇般，無風舞動起來。
這形象，完全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
尤其是凌冰那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幽黑之色，從中散發出如野獸般的嗜血目光，令人很難想象，這會是一個人能夠散發出來的目光。
當昊天接觸到這等目光時，也是懷疑凌冰是不是完全失去了原有的意識，但這個問題，已經容不得昊天去考慮了，因為此時的凌冰已經撲上來了。
只見得凌冰張牙舞爪地飛撲過來，那半尺長的指甲閃爍著幽幽鋒芒，顯然其上蘊含著劇毒。
昊天和妖王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凌冰的毒爪已經來到了兩人的眼前，那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快閃開！」昊天趕緊推了一把依然處在獃滯狀態中的妖王，而自己也是連忙施展閃步躲了開來。
「我要殺了你們。」在一擊未中后，嘶啞難聽的聲音從凌冰的喉嚨中擠出，光芒一閃，手掌中多了一柄數尺長的長劍。
長劍舞動間，便是再欲對著昊天和妖王欺身而上，而妖王卻是不甘心的急聲喊道：「凌冰姐，是我啊，我是你的妖弟，天天纏著你講故事的那個妖弟啊。」
對於妖王的呼喊，凌冰卻沒有一點反應，提著劍就向妖王刺來，而妖王只能躲閃，並用求助的目光望向昊天，道：「小哥哥，怎麼辦？凌冰姐完全不認識我了。」
昊天眉頭緊皺，沉吟了片刻后，回道：「先制服她再說。」
妖王點了點頭，開始出手反擊，而昊天也不閑著，兩人一左一右開始夾擊凌冰。
本以為修鍊了一年之後，在兩人實力大漲的情況下，會輕而易舉地將凌冰拿下，但他們都想錯了。
在交戰了數十分鐘后，昊天和妖王並沒有如願以償，反而在躡手躡腳有所顧忌的情況下，身上掛了不少彩。
「小哥哥，這樣下去可不行啊。」躲過一劍的妖王，朝著昊天急聲說道。
此時，不僅是妖王和昊天著急了，凌冰也是動怒了，只見得凌冰渾身徒然散發出一股詭異氣息，變成幽黑色的手掌輕輕一握，只見得周遭的黑霧，洶湧而來。
而伴隨著黑霧的湧來，十丈空間，頓時猛烈地波動開來，隨即扭曲間形成了一個無形牢籠。
「厄毒牢界！」
將空間扭曲成牢籠，凌冰抬起毫無情感的幽黑眼眸，望向臉色大變的昊天和妖王，幽黑的嘴唇蠕動間，一道嘶啞聲緩緩吐出。
「怎麼可能？這可能三尊之境的手段，凌冰姐怎麼會施展？」被封鎖在牢界的妖王，驚駭的叫道。
此時此刻，不僅是妖王，昊天也是難以置信的望著這一幕，心中驚濤駭浪。
難道一年的時間凌冰就踏入了人尊境？！可是方才交手時，凌冰並沒有達到人尊境的實力，也就是說，未達到人尊境的凌冰可以藉助著厄煞之體，來施展人尊境的手段。
這等體質，不得不說極為的變態。
「小心點。」此時的昊天也來不及解釋，只能對著妖王叮囑道。
在昊天聲音剛落下時，只見得鋪天蓋地的黑色粘稠霧氣，自凌冰體內徒然暴涌而出，隨即迅速擴散，與其中的黑霧融合在一起，更加模糊了人的視線。
妖王本是有毒體質，對劇毒之物有著天生的抗性，而昊天就不行了，他是肉身凡體，即便是擁有著雷日體，在這種劇毒環境下，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若是凌冰從這裡走出去的話，我和妖王的實力顯然無法打破這片封鎖的空間，要是體內的元力得不到補給的情況下，只能在這裡慢慢地等死來。」
昊天目光掃視著周圍瀰漫的黑色霧氣，心中暗想著，不禁冒了出一身冷汗。
「死吧！」就在昊天腦海中的念頭剛閃過之時，一道蘊含著冰冷殺意的嘶啞聲從黑霧響起，隨即一道長劍從昊天的後背刺來。
眉心處的神魂頓時發出一抹危險的信號，昊天后背一扭，在半空中完成了一個刁鑽的弧度，兇險的躲過了一劍。
在昊天躲過一劍后，那道長劍卻是詭異的消失了，好似方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般。
「小哥哥，沒事吧。」妖王閃身來到昊天的身旁，關心的急聲問道。
昊天搖了搖頭，搽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要不是神魂境界提升了，放在以前的話，還真有可能被一劍刺個透心涼。
不過片刻之後，昊天心中就升起了一抹慶幸，只要凌冰沒有按照他方才所想的那般做就行，要是那樣的話，可真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當然了，如果換作正常的一般人的話，都會想到這樣做，可此時的凌冰已經失去了理智，心中只有殺戮。
直到此時，昊天隱隱明白陣老難言之隱是為什麼了，這簡直就是太危險了。
在那一劍之後，昊天和妖王背對著背，目光凌厲地仔細觀察著周圍的任何動靜，但除了濃郁得不可見的黑霧外，就是黑霧，甚至，連神魂之力都是被黑霧隔絕了開來。
過了數分鐘后，凌厲並沒有再出手，但昊天和妖王卻是沒有一絲的放鬆，反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似一雙冰冷的眼睛在某處看著他們，正蓄勢待發給他們致命的一擊。
「小子，想不想救那個姑娘？」就在昊天全神貫注的觀察著四周時，陣老的聲音在心中緩緩地響起。
聽到是陣老的聲音，昊天想也沒想，回道：「當然想啊，可是以現在的凌冰還有辦法救么？」
「有不有你說的算？」
「呃？」聽到陣老來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昊天略微一怔，疑惑的問道：「師傅，什麼意思？」
「在黑霧外面之時，我就猜測厄煞之體有可能徹底侵蝕了此姑娘的神智，要是那樣的話，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但倘若此姑娘存有一絲意念的話，還是有希望的。」
「怎麼才能知道她還存有一絲意念？」昊天急聲問道。
「這也是我接下來要說的，要想檢測有沒有，只有在她在乎的人生死危機之時，看她的反映了，只要她遲疑一下，就說明她的意念還沒有完全泯滅，但要是……」
陣老的話還未說完，昊天就知道陣老所說的意思了，鄭重地問道：「沒有其他辦法了么？」
「暫時沒有了。」陣老苦笑道。
「好吧，我試試吧，到時候你可要及時出手啊。」遲疑了片刻后，昊天點了點頭，對著陣老叮囑道。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做。」陣老嘆息一聲，便在也沒有出聲了。
昊天知道，這種測試是一種極其危險的事情，要是凌冰徹底被厄煞之體侵蝕了意識，那麼一劍下去，他可就玩完了。
但要是凌厲遲疑一下，那怕是一秒的話，不僅昊天能夠活了下來，凌冰也能夠得救。
凌冰是昊天外去歷練第一個認識的異性摯友，那怕有一絲希望，昊天都不願放棄，他是那種為知心朋友兩肋插刀的人。
在與陣老交談間，凌冰一直未出手，那份緊張氣氛壓迫得人喘不過氣了，而昊天也是握緊著拳頭，在生死攸關之際，不緊張是假的。
「小哥哥，凌冰姐是不是走了？怎麼還不出手。」妖王有些受不了，開口問道。
咻！
就在妖王話音剛落，一道鋒芒從天而降，當頭對著昊天劈落而下，而妖王背對著昊天，對此並不知情。
「凌冰，我知道你還在。」
望著從天而降的寒芒，昊天喃喃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微微抬起頭，好似迎接那道鋒芒一般。
而此時，妖王也感覺到不對勁，猛地轉過身來，望著距離昊天腦袋近在遲遲的鋒芒，猛地瞪大了眼睛，帶著哭腔的喊道：「凌冰姐，不要啊，那可是小哥哥啊……」
不管妖王怎麼哭喊，凌冰那幽黑的眼眸中，卻是一片冰冷的嗜血，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