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被虐身又虐心的公主(47)
燭光映著人影晃動,被誅殺的反賊臨死前發出的慘叫瘮人心脾,潮濕寒冷的空氣中是濃稠到寒風都無法吹散的血腥味兒。
直到宮人將門窗全部緊閉,可怖的動靜才消匿。
太後端著湯碗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一連喝了三碗養心安神的湯藥,驚魂未定的情緒才略有好轉。
宮婢接過空碗,剛欲扶起臉白如紙的太後去榻上躺下,長孺忽然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連滾帶爬的跪在太後腳邊。
「娘娘救救奴才!」
他臉色煞白,眼珠發直,滿頭的虛汗。
惶恐至極的模樣讓太后也緊張了起來,屏退了所有宮人後,太后欲扶起長孺:「起來說話。」
長孺卻哭的凄慘:「娘娘,奴才少年時便跟了您,如今已有十年,求您念在十年相伴的情誼上一定要救奴才啊!」
太后不知長孺是犯了什麼錯,至於哭成這樣。
伸手在他頭頂拍了拍,安慰道:「有哀家在,沒人敢動你,你先告訴哀家,你究竟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
「奴才……」
長孺剛欲開口,就聽得禁軍搜查反賊的動靜更大了幾分。
瞳孔顫抖,臉色更是白了幾分。
太后將他的異樣看在眼中,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她神色微變:「你不要告訴哀家,今夜的行刺有你參與?」
冷汗滑進眼中,火辣刺撓。
長孺抓緊了太后的手,嚎啕大哭:「娘娘救奴才啊!」
太后勃然大怒,猛然抽出手,一耳光抽在長孺臉上。
「你好大的狗膽!」
長孺沒有防備,被抽的翻到在地,他剛爬起身,當胸又被踹了一腳。
「是哀家寵你過甚,才讓你升起了這等悖逆的心思嗎?」
長孺苦著臉,強忍著胸口的劇痛,手腳並用的爬回太後腳步,抱著她的腿聲淚俱下:「娘娘明鑒,奴才也是受了那些反賊的妖言蠱惑!況且……況且奴才也確實是為您著想……」
這話一出,太后倒是被氣笑了。
「為我著想?所以去殺我唯一的兒子?放你娘的屁!」
眼看太后又要抬腳踹他,長孺死死抱住她的腿不撒手。
「娘娘明鑒!當今陛下性情冷漠陰戾,您比奴才更清楚,若是有朝一日被他知道你我之事,可會念及你們母子之情!」
太後面色突然一白,神色僵硬,甚至帶著一絲驚慌。
長孺的話讓她心口砰砰直跳,紅唇張了又合,到頭來竟然無言反駁。
突然,一個冰涼的物件塞入手中,她低頭一看,竟是長孺在她掌心的放了一個小藥瓶。
臉色更是白了幾分,太后像是被蟄了一般,驚慌失措的就要將藥瓶丟掉。
「你放肆!宸兒是哀家唯一的兒子,哀家是不會傷害他的!」
長孺爬著將藥瓶撿了回來,重新塞入太後手中,兩隻手緊緊的包裹著她的手,不讓她再次扔掉。
「娘娘!這不是毒藥!奴才也不敢讓您謀害皇上!」
見太后不在劇烈掙扎,長孺壓低了聲音:「從今夜的情況來看,想必陛下早已得知今夜刺殺一事,宮宴不過是請君入甕的手段,追查到奴才頭上是遲早的事!奴才死不足惜,但奴才捨不得您,捨不得您腹中的……」
話至此處戛然而止。
「這葯不會傷人身體,每日少量服用,只會讓人精神恍惚,遲鈍嗜睡。」
長孺抹了一眼淚,雙手攥緊了太后的手。
「奴才會努力的活著,在天牢里等您垂簾聽政之時,大赦天下!」
「那時,我們一家三口便能再度相聚。」
見太后依然面露遲疑,長孺伸手覆在太后微微隆起的小腹:「陛下依然是陛下,您依然是太后!什麼都不會改變!」
太后神色掙扎,長孺卑怯可憐的模樣讓她心軟。
不等她做出決斷,殿門突然被推開,冷峻的禁軍魚貫而入。
「奉陛下之命,捉拿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