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霸總的白月光回來了（60）

  雷此時還沒有完全清醒。

  他以為自己仍身在夢中。

  臉上透著茫然無措。

  感官似乎還沒有恢復機能，他並沒有嗅到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兒。

  明司依然笑得明艷燦爛，他緩緩抬起兩隻沾滿了血污的手。

  「有我在的地方怎麼會是天堂呢？」

  琥珀般漂亮的眼睛彎成了月牙，他的聲音透著愉悅。

  「是地獄……」

  刺目的血污順著他抬起的手臂滑落。

  雷的目光順延往下。

  「啊！！！！！」

  驚恐的尖叫突兀的爆發。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明司手下那具殘破不堪，血肉模糊的殘肢。

  那是……他的腿？？？

  當目光凝視在斷腿上的一瞬間，所有感官瞬間恢復了工作。

  強烈的巨疼猛然席捲至頭皮。

  撕心裂肺的慘叫也無法驅趕疼痛，他掙扎著試圖抬起上半身。

  害怕，驚懼在他臉上呈現。

  汗水和淚水混在一起，他清晰的感覺到血液正在從被鋸斷的大腿傷口處流出。

  他嘶吼著。

  脖子上的青筋迸起，乾裂的嘴唇流出鮮血。

  他像一隻瀕死掙扎的野獸。

  「不要怕，我不是第一次切掉腿了，你不會死的。」

  明司貼心的安慰他。

  充斥著血絲的瞳孔顫抖著：「為什麼……」

  明司露出一抹歉意：「我想救他的，可是一不小心把他的腿上的肉剜爛了，沒辦法，我只能把你的腿切下來換給他了。

  雷：？？？

  順著明司手指的方向，他看到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個毫無生氣的人。

  他腿上的肉被剜的稀爛，甚至有骨頭暴露出來。

  「他中槍了，我想救他的……」

  明司還在解釋。

  那個人的瞳孔放大，獃滯無神，不知道已經死了多久。

  身下的血液都開始乾涸。

  他切了他好好的一條腿，就為了換給這個死人？

  雷只覺得胸口悶著一口氣。

  「哇！」

  一口血吐了出去。

  無法承受暴擊的雷又一次暈了過去。

  「啊呀，怎麼還吐血了？你不要怕，我這就幫你止血！」

  這一次明司倒是沒在作妖，認認真真的低著頭幫他包紮斷腿。

  雷暈了醒醒了又暈。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一次醒來的時候，一偏頭就看見明司蹲在不遠處那個死人身邊，拿著自己的被活活切下來的腿縫在死人腿上。

  這是什麼修羅場？！！

  手腳冰冷到沒有知覺。

  如果不是還能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雷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他稍稍有一絲慶幸。

  但很快，他就開心不起來了。

  因為，他聽到不遠處擺弄屍首的明司輕聲嘀咕著：「嗯？你的手指怎麼斷了一根？是什麼時候斷的？

  太難看，我給你接上新的手指吧……」

  雷的心臟猛地漏了一拍。

  不等他細想，明司已經緩緩站了起來。

  他轉過了身。

  雪白的臉頰沾上了血漬，紅的刺眼。

  「呀，你醒了。」

  他有些驚喜，邁開修長的雙腿走近。

  在雷驚懼的瞳孔中，他露出靦腆的笑，用商量的語氣，說出驚悚的話語。

  「我想……跟你借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