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不能白治

  蘇蘭蘭出來說道：“拖的時間是太久了，那丫頭沒啥體力了，已經暈過去了，再這樣下去，大人和孩子怕是都不行了……”


  “孩子還活著？”


  還不等蘇蘭蘭把話說完，鄧婆子的一嗓子，把在場的人都嚇一跳。


  鄧婆子看到接生婆點頭，她驚喜地說道：“那你還在這兒傻愣著幹啥？趕緊保孩子呀。”


  接生婆歎道：“大人沒了知覺，孩子也不往下走，就算活著，他也沒法出來，用不了多久，憋也憋死了。”


  鄧婆子激動地說道：“你傻呀，保小不是有很多法子，還用我教你嗎？一把剪子就完事兒了。”


  她說完這話，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瞅瞅那個眼神兒，就像自己是怪物一樣。


  她不屑地說道：“你們就都在這裏裝好人，總不能幹瞅著，讓兩條命都沒了，這樣起碼能活下來一條，以前不都是這麽幹的。”


  翠花已經醒了，她的心涼涼的，丈夫一個聲音都沒有，婆婆隻想剪了肚皮，把孩子拿出來，之前還說自己是一個有福氣的，對自己千好萬好的，到頭來就是一場笑話。


  接生婆掉頭就要跑，不琢磨送醫院，竟然想出這一招。現在誰還敢用了，大隊長都在那裏瞅著，不讓醫生進去救治，這麽活活拿出來，那還有自己好受的，還不得一起被抓進去？


  鄧婆子死死的拽住她：“你這人怎麽能走呢？你走了，我大孫子怎麽辦？快點兒告訴我，那裏邊是不是帶把的？”


  接生婆直搖頭：“還沒出來，我怎麽能知道。”


  翠花娘拉著蘇蘭蘭的手說道：“妹子，幫幫嫂子，這丫頭命苦，看還有沒有別的法子了，這樣太殘忍了，我閨女還活著呢！”


  她說完就癱坐在地上，平時好好的身體，怎麽說難產就難產了？

  蘇蘭蘭攤了攤手說道：“你們這些人也真是的，連話都不讓我說完，才說了一半，你們就在這裏七吵八嚷。”


  翠花娘一聽，馬上站了起來，她驚喜地問道：“難道是還有法子？現在送醫院還來得及不？”


  蘇蘭蘭繼續說道：“進城的路太遠了，怕是來不及了。但是，如果有人參的話，放在嘴裏，把氣提了上來，還是有希望的。”


  人群中，有一個人笑著說道：“那你這話不等於白說，你問問誰家有人參，就是王大夫，怕是都沒有，滿村子的人，見過的都沒幾個。”


  蘇蘭蘭看向那個人，又是那個丫頭，這還是跟田家沾著親，真是懶得搭理她。


  王大夫搖搖頭說道：“我那裏真的沒有，連個須子都沒有。”


  蘇蘭蘭被搶話，搶得都不耐煩了。她提高了音量說道：“我這裏倒是有，是我男人為我生孩子準備的。不過這麽珍貴的東西，我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拿出來，特別老鄧家還這麽針對我，誰家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是不是多少得出點兒。”


  田大隊長馬上說道：“隻要有辦法就行，總歸要試一試。這錢老鄧家必須出，咋能看著一個大活人，就這麽眼瞅著沒了。”


  鄧婆子一聽要出錢，她馬上催問道：“到底是不是帶把的？你們可別蒙我，否則我一分錢都不出。”


  蘇蘭蘭沒搭理她，而是舉了兩根手指，需要這個數。


  大家看著那兩根手指頭，有人驚訝地喊道：“兩百塊呀，可真不少啊。”


  鄧婆子嗷的一嗓子，“你搶錢呢，你以為天上掉錢嗎？200塊，你想錢想瘋了。”


  蘇蘭蘭也沒有理她，而是說道：“20塊一片。”


  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20塊救兩條人命，誰家都能湊出來。


  哪想到，鄧婆子一嗓子：“不行，你們必須給我保證，必須是男娃，我這裏隻有五塊。行，你們就拿著。如果是女娃，我一毛錢都沒有。”


  劉一文上去給翠花丈夫一腳，他大聲罵道：“你還真不配當男人，真是一點尿性都沒有。媳婦在裏麵拚命給你生孩子，你在這裏磨磨唧唧的，連個聲都不出，在你的眼裏，她的命還不值20塊錢嗎？”


  鄧婆子昂著腦袋說道：“老兒子，別聽他胡說八道，媳婦沒了，咱還能再娶。折騰這麽多天，能生下來啥，萬一傷了身子，還不如用這錢，給你娶個大閨女回來。”


  翠花丈夫想了半天，才開口說道：“娘，咱們就出20塊吧！這價也娶不回媳婦來。再說，沒準兒真是個大胖小子。”


  鄧婆子從兜裏拿出了五塊錢，直接扔在了地上說道：“你愛要不要，反正我們就這些錢，你們有那個東西，要是見死不救，我們家攤事兒，也少不了你們。”


  蘇蘭蘭眨眨眼睛說道：“那你就試試唄，看誰攤事兒。”


  鄧婆子看人家要走，再看看自己兒子那沒出息的樣子，還有大隊長那咄咄逼人的氣勢。


  她實在是受不了，然後開口說道：“那行吧，我現在沒有那麽多錢，讓大隊裏借給我們，我們慢慢還，這樣總行了吧。”


  田大隊長馬上說道：“行吧，那大隊就借你15塊，以後從工分裏扣。”


  鄧婆子咬咬牙，點點頭。然後還衝著老兒子罵道：“瞅你那個沒出息勁，那個小妖精有啥好的，把你魂都勾走了。”


  誰家生孩子能花這麽多錢？真是要了命，都快趕上娶媳婦錢多了。


  蘇蘭蘭回過頭說道：“那可不行，你家又不是沒有錢，跟大隊借什麽？這不是平白給大隊添負擔。”


  鄧婆子梗著脖子說道：“我家真沒有錢了，我們也不願意給大隊添負擔，這也是沒有辦法，我們孤兒寡母的容易嗎？”


  她說完，就要假哭起來，這個方法她多年以來，屢試不爽。


  蘇蘭蘭卻說道：“你別給我整這出，我可不吃你這一套，看看你家多少勞動力，還敢在這裏叫苦？你家沒有錢嗎？是藏在房梁上，還是灶……”


  鄧婆子嗷的一嗓子，把蘇蘭蘭的話岔開了。


  “好好好，我家有錢，我肯定給你湊出來，你就在這兒等著。”


  蘇蘭蘭看著她的背影笑了，小樣，還敢跟自己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