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吃醋了
「安彌!安彌!」陳澈到了,從學校匆匆忙忙趕來。
今早有課,又接了一個單子,中午得去給一位慈善企業老闆的老爸選一塊風水墓地,晚上學校還有詩朗誦大賽,他是攝影記者,安彌是大熱選手。
「學長!學長!」安彌叫住跑過了的陳澈。
顧諾聽見「學長」二字,臉色一沉!
一個年輕得很的大學生走進來了。
陳澈長得很高,很白,一身書卷氣,即便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也是保持斯文淡定。
這是顧諾第二次見到這個淡定大學生,上一回在安彌外婆的病房燈光暗,更因為顧諾的囂張,根本沒正眼看這學生,這回安彌的病房格外敞亮,秀氣得很的男孩子,肌肉還沒練成,與病房的雪白與安彌此時纖弱的氣質那麼和諧一致。
顧諾坐在那攏一攏自已爆棚的胸肌與弘二頭肌,一股酸味泛上心頭。
陳澈看著病房裡的包得像個粽子的安彌,和那一溜排場的美食,十分震驚。
「你怎麼了?痛嗎?」陳澈無視顧諾。
顧諾氣鼓鼓地居然展開雙臂擋了陳澈,說:「病人需要休息。」
「顧諾你讓開!慘了慘了,學長!今晚詩歌朗誦我怎麼辦?系裡就看我表演了!」安彌見到陳澈便想起學校里的事,真心著急。
「只能跟輔導員說清楚狀況。福琳告訴我你脫臼了!真可惜,大家都看好你,等著你為系裡拿冠軍再為學校奪冠呢。」
陳澈繞到病床的另一頭,跟顧諾一人一邊,坐在病床一左一右。
安彌自然就往陳澈那邊轉過去了,「快想想法子,學長,我要去參加朗誦比賽。」
「為什麼傷成這樣?」陳澈問,見安彌狠狠地瞪了顧諾一眼,明白了。便目光淡定地看著顧諾說,「我能知道發生什麼事嗎?」
顧諾冷冷地瞪著陳澈,卻不說話。其實是認慫,不知道該怎麼說。
安彌卻說:「顧蠢材拉斷了我的手!哎學長,這好好吃,你來一個。」
呵呵,文風轉得真快,還好,胃口還這麼好,說明這脫臼也不是那麼嚴重的事。陳澈便笑笑說:「不了。我接了一個單子,得過去了。看好了地,下午再來趕回來幫你解決今晚朗誦的事。好嗎?」
「好的,拿上。」安彌指著身邊一大盒芝士龍蝦肉。心想下個星期的伙食還得靠陳澈今天去看風水寶地的收入呢,快快借花敬佛討好學長。
陳澈笑著搖搖頭,安彌卻執著得很:「必須帶上!這麼多東西我怎麼吃?他也不會吃,浪費可恥!」
陳澈平和地看著顧諾,無所謂的樣子,讓顧諾好是生氣,小孩子賭氣似地說:「誰說我不吃!我吃!全部我都吃!」說著便動手動口吃起來!
「你吃得完嗎?」
「誰說我吃不完!」
看著顧諾傻不拉嘰地猛塞猛塞,安彌大聲喝斥:「吃得完也不許暴食!『文明就餐不暴食』你懂嗎?學長,帶上!」
安彌這麼說,陳澈便大大方方地拿起其中一盒,是的,原則是不可浪費。於是朝顧諾道了聲謝謝,便離開病房了。
顧諾再一次對陳澈恨得牙痒痒,這小子!年紀輕輕咋就這麼淡定!他不怕我嗎?誰能在他顧諾面前撐得住一分鐘不敗下陣來的?
可這小子做到了。
顧諾完全不明白安彌與陳澈之間迅速結下的深厚的吃飯情誼!一頓能吃飽的飯對於這兩個孩子來說是多麼的重要,顧諾他永遠不會明白。
陳澈出去了,安彌說,「我還要吃。」顧諾便乖乖地又享受起奴才的福利來。
「以後,你不許跟他在一起!不許再喊『學長』兩個字!」顧諾慈祥地喂著安彌的過程中,突然又拉長了臉,嚴肅認真道。
「神經病!」安彌一句唾過去。房間外的福琳與顧賢爆發一陣大笑。
顧諾頓了頓,顧賢在笑我嗎?他從小到大,從來沒這樣子大笑過!
是的,大笑,顧賢大笑起來!他終於忍不住了。
為了躲避福琳逼人的美貌,顧賢只能走回房裡。福琳也進來了。
「嘖嘖嘖」地看著顧諾喂安彌吃東西,很是羨慕,說:「花式撒狗糧嗎?撒到醫院來了。」
「撤個鬼!我跟這顧諾沒完!」安彌沒說完,顧諾便凜冷了臉。
「喂,給點面子!我的容忍值已經突破天際了!要不是看著你吃醋份上,我早走了!」顧諾拿了紙巾想擦手,居然伸過去給安彌先擦了嘴,笨拙得像個新生奶爸。
「挪開你的爪子!我左手還能動!」安彌卻別過頭來,嫌棄地躲開。
顧諾手停在半空,恨得牙痒痒地突然一巴掌就狠狠地朝安彌拍過去!
眾人大驚失色,可顧諾卻只是忍不住做個打人的動作而已,就要拍到安彌臉上時便火速收了回來。
安彌瞪著顧諾,把一雙眼珠子瞪得都要掉下來似的!
福琳又笑開了:「哈哈有趣,歡喜冤家呢。」
「你說清楚,誰吃醋?吃啥醋?」安彌莫名其妙。
「在我辦公室,美麗高貴的Bonnie,你一看見她就瘋了。」
「你才瘋了,誰發瘋拉?我都不妨礙你倆好事要撤退了還吃個勞什子醋?」「哈不吃醋你就站那好好聽候發落,你是要上班的。小學生!」
「哈那不是變態嗎?曖昧還要人看著?」
「你說誰變態?啊!」
「誰死拉硬扯不讓我走啊?剛才學長來了,誰酸溜溜啊?誰吃醋了不是一目了然嘛?」
「哈,就你這猴樣?」
「呵,就你這熊樣?」
兩個傢伙極了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抵毀開來,期間顧諾還一邊喂著安彌;安彌吃一口便又指手劃腳地抵毀顧諾一通,顧諾回敬一句,見安彌張大嘴巴又忙不秩喂一口,左手家庭右手事業似的吵架餵食兩不誤。
福琳與顧賢被這款新式交往鎮住了,兩活寶可真是骨骼精奇,便無可奈何地互相看了一眼。
顧賢算是大開了眼界,這輩子他從來沒聽過顧諾說這麼多話,而且毫無營養。
「好吧,我們是多餘的,我們出去迴避一下吧。」福琳對顧賢說。
顧賢有點迷惘。安彌一瞄,不好!福大人臉紅紅的眼睛里桃花盛開,勾魂攝魄地看顧賢!
「顧賢你別跟她單獨出去,這妖精中邪了,好可怕的。」安彌直截了當。
「小沙彌!有你這麼中傷閨蜜的嗎?」福琳羞得跺了腳,臉更紅了。
可安彌這話尤如當頭一棒,一下子把她打醒了!
對!自已又起勁了,不自覺地在放電在蠢蠢欲動了。怎麼會這樣?
「這裡是醫院,陰氣重!」安彌這麼一說,福琳想想也不無道理。
顧諾卻停了手,剛才活潑犯賤的一張臉完全不見了,「你們在說什麼?」
安彌覺得也應該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便把這幾天心裡的事全倒出來,「顧蠢材,你有沒有發現,七夕到現在,死的人一共四個,全部都與你有關!彷彿是沖著你去的!」
顧賢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安彌知道他倆又恢復日常狀態了。
「這裡,沒你們小孩子的事,案件都交警方處理已經結案了。」顧諾冷冰冰地說,跟剛才判若兩人。
「我是這些命案的法醫。」福琳說,「雖然都結案了,而且好像找不到可以駁斥的地方,可是我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
顧諾和顧賢不由看著眼前這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孩,眉稍眼角全是風情,每一個小動作都充滿誘惑。可是與一般嫵媚女子不一樣,有著令人無法抗拒的高級美與魅惑魅力。
顧諾冷冷道:「就是你倆,一起在幽彌小苑住嗎?」
「正是。」
「搬出來。」
「不搬!」福琳與安彌異口同聲。
「清風嶺南很快要動工了,你們不搬也得搬。不怕死嗎?」顧諾回復了常態。
「我們跟業主簽了幾年的約,何況,我記得非常清楚,幽苑從來不在清風嶺南項目範圍之內。」安彌一點都不怕這顧蠢材。
「業主?幾年?顧賢,明天為安助理和她這位朋友在城南找一處公寓。你們明天就可以搬過來。免租。」顧諾命令道。
「是。」顧賢也欣喜,因為幽苑著實不是這兩個女孩能住的地方。
「不行!除非福大人破了小七關的陣。要不,我放不下霍全夫妻。」安彌說。
「什麼?小七關?你們在那做了什麼?」顧諾厲聲道:「那兒不是你們胡來的地方!」
安彌跟福琳忽然都不說話了,她們此時心裡都冒出一個猜疑:一切,是不是顧諾搞的鬼?
此時,安彌電話響了,是陳澈。
陳澈說墓地選址的地方離市區太遠了,應該趕不及回來幫安彌處理詩朗誦的事情了。
安彌煩惱得嘟起嘴,皺緊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