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突破
山風輕輕吹拂著，葉青的腦袋卻眩暈地厲害，她緊緊扣著悟靜的手，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
周圍站滿了弟子，為首的幾個老頭看到悟靜走來，紛紛弓身行禮。
葉青見狀連忙跟著一起彎腰，悟靜扯了扯唇道：“你隻管朝前走便可，無需向他們行禮。”
葉青捏捏衣角，恍惚地點了點頭。
身後的白無常早已按耐不住，一步蹦到葉青身邊，興奮道：“主人，沒想到悟公子是衡山派的一派之主，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們呀！”
葉青抖了抖眉，她以前就隱隱猜測他的身份不低，沒想到竟然還是個掌門，不過他這樣的掌門會不會太年輕了？
有句古話怎麽說來著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葉青瞥了一眼身旁的悟靜，見他側臉硬朗深邃，黑沉的雙目直視前方，心裏不禁一喜。這樣多才又有貌地男子擱誰做對象都會開心死吧！
明明是很短地一段路，她卻覺得用了很長時間才能走完。
步入正殿，身後的一幹人也跟著進來了，而那些弟子則留在了外麵。
為首的幾位長老當先開口道：“恭迎掌門回來。”
悟靜漆黑地雙目看了他們一眼，直奔主題道：“大典辦得如何？”
其中一個留著花白胡須地老頭往前走了一步，拱手道：“一切都在有序的進行。”
悟靜點了下頭，看向葉青道：“這位便是青山鎮的葉青姑娘，我想你們也都知道了。”
眾人連連點頭，那長胡須的老頭繼續道：“既然掌門已經尋得葉青姑娘，不知何時操辦婚事呀？”
葉青在一旁驚得一愣一愣，什麽叫尋得葉青姑娘，操辦婚事？
她什麽時候答應嫁給他了？再說這事又不是過家家，就算她願意和他結婚吧！那也得通知父母和師父吧！
悟靜瞥了她一眼，見她表情一陣驚愕，輕咳一聲道：“這事不急，先辦典禮的事。”
那長須老者還想再說什麽，被身旁一個略胖的長老拉了一下，到嘴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接下來他們說的話她就更加聽不懂了，都是關於門內之事，葉青開始左顧右盼，這個時候她倒是分外想起楊康那個小白臉了，有他在身邊，一定不會無聊，自從他和鄧二一同離去，也沒來個信啥的，好歹她以前還救過他！
悟靜許是看出了她的無聊，吩咐身邊的張叔將她帶了下去。
葉青跟著張叔走在一個長廊上，四周是沒經過人工修剪的花草，紛紛擾擾的糾纏在一起，煞是好看。
她隨手摘了一朵黃色的小花，放到鼻端聞了聞，還挺香的。
身旁的張恒見了，笑道：“葉姑娘喜歡花？”
葉青轉了轉手中的黃花，頗有點不好意思：“談不上什麽喜不喜歡，隻是一時興起罷了。”
張恒笑道：“我瞧著那些姑娘家就挺愛這些花花草草的，葉姑娘既然不喜歡花，那喜歡什麽？”
葉青皺眉思索一番道：“這個我想了會，我還真沒什麽特別地愛好，我覺得一切都隨緣吧！不要那麽刻意，就好像那流水，它們順勢而下，原本匯在一處的水可能中途就分了……”葉青說道這裏突然怔住了，圓潤地雙眼閃過一絲茫然，身旁地張恒見狀伸手晃了晃她，她卻沒什麽反應。
張恒試探地喊了她一聲，她也仿若未聞，正當他著急時，便聽葉青“嗷”的一聲，驚喜地拉著張恒的手道：“沒錯沒錯，就是這樣的。”
張恒被她搞得暈暈乎乎，便見她已經抽出輕水劍，當即練了起來。
葉青此刻的心倒不像她表麵那麽激動，在她拔出劍的那刻，她便進入了一種說不出來的狀態中。
就好像，就好像那日她被人刺傷，明明身體疼痛無比，她卻覺得格外安寧，她此刻又回到了那種感覺，她甚至聽不到耳際的聲音，心中，眼中，隻有手裏的那把劍。
上善若水，何為善？看得見摸不著的東西並不代表它不存在，水能包容萬物，而她的性子，雖及不上水的大善，卻也柔順。
她的劍法不注重攻擊力和速度，她注重的是自己本身，若劍意領略深刻，那她本身也可以當做一把劍。
手中輕水劍輕盈轉動，她甚至能感覺到它的愉悅，閉上眼的那刻，她腦海裏竟然出現了模糊的映像，這些映像模糊的很，似乎是一個人，又似乎是一團黑影。
漸漸地，那團黑影像滴入水裏的墨汁，層層暈染開來，葉青似乎也跟隨者它一起流轉起來。
在這一刻，她卻想起了好多事，前世的，今生的，他們彼此交錯著出現在她的腦海裏，她卻無比的平靜，心中一陣澄澈清明。
那些人或對她微笑，或對她猙獰，她靜靜地瞧著眼前的人影，卻泛不起半分波瀾，隨後那些映像便像流水一般，緩緩流走，消失。
葉青睜開眼的時候，耳邊再次聽到了聲音，風聲，遠處山石間地流水聲，鳥兒爭鳴地聲音，還有，身前張叔的呼吸聲。
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聲急促，見他一臉驚訝地看著她，她微微朝他笑了一下：“張叔，麻煩你朝我出一個劍招。”
張恒愣愣地點點頭，他總覺得眼前地姑娘太過神奇，前一次見麵她在自己麵前使了一套劍法，已經夠讓他震驚的了，這一次，這一次他倒有點開不透她了，似乎剛剛她在自己眼前的使得根本不是劍術，可不是劍術又是什麽？
張恒一邊驚歎，一邊將手中的劍送了出去。
葉青看著那一劍朝自己刺來，明明很快地速度，可在她眼裏，卻似乎被什麽無形地東西拉扯著，變得極為緩慢。
葉青微微眯了眯眼，她甚至能看到那劍的行動軌跡。
“噹”的一聲，張叔手中的劍應聲而落，他卻睜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他剛剛親眼看到，在劍到達她麵前的時候，她隻是用手指微微彈了一下劍身，隻是彈了一下，他的劍便從手中掙脫，掉在了地上。
張恒倒吸一口涼氣，這.……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葉青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直到看著地上的劍確確實實的躺在地上，才不自然的看向自己的手指，她剛剛做了什麽？
鼻翼間突然聞到熟悉地鬆香味，葉青怔怔地轉過身，看著眼前瞧不出表情的悟靜道：“你剛剛也看到了？”
悟靜點點頭，伸手拾起地上的劍，朝她斜斜刺了一劍道：“再來。”
葉青連忙屏住呼吸，張叔可不比悟靜，她必須動用全身精力才能和他鬥招。
這一次那劍沒有之前的緩慢感，而是一瞬間刺向了她，葉青彎腰躲過這一劍，下一招接踵而至，她一個斜側堪堪躲過這一劍，連忙祭出手中輕水劍，挽起一抹劍花，朝他刺去。
兩人你來我往，葉青的額頭已經冒汗了，而反觀一旁地悟靜，仍舊一副閑散的模樣，瞧不出絲毫費力的跡象，似乎他不是在和人比劍，而是在耍猴。
葉青擋了他一劍，連連擺手道：“不行了不行了，累死我了。”
悟靜撤了手中劍招，淡聲道：“心不靜，自然累。”
葉青斜了他一眼，他倒是說的輕鬆，就自己這點皮毛能和他鬥到現在，已經算是不錯了。
悟靜朝她走過去，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汗漬，握著她的手道：“不過比以前進步不少。”
葉青翻了個白眼，這感覺好像老師對學生，第一次考試不及格，第二次考試終於及格了，他就來這麽一句，也不知道誇誇她，鼓勵鼓勵她。
悟靜斜睨了她一眼，似察覺了她的小情緒，嘴角含笑，將她帶到一間臥房，順手倒了一杯茶給她道：“你走的劍路和別人不同，這過程可能很艱辛，但收獲不會差。”
果然，下一秒，葉青的圓眼就像黑夜中的燈盞，瞬間被他這句話給點亮了，笑眯眯地湊到他身邊道：“你說的是真的？”
悟靜瞥了她一眼，半晌道：“猜的。”
葉青：“。。。。。。”
這廝就喜歡騙她！
見悟靜坐在桌邊喝著茶，驀然想起剛剛大殿上長須老者說的話，她躊躇一會還是道：“你……你和我的那事是真的？你真的要娶我？”
悟靜抬頭看著她：“你不希望這是真的？”
葉青紅了臉，抬頭朝外麵一個勁的瞟：“也不是不希望，就是，就是感覺太，太快了。”
悟靜聞言放下手中地茶杯，眯著眼道：“為什麽太快？”
葉青瞅瞅他，又低下頭捏捏衣角：“呃，就是我還小……”
“不小了，如今和你一般大的女子孩子都滿地打滾了。”
葉青一怔，這話可不像他這樣的人會說的吧？他這是在暗示她？還是意有所指？
悟靜見她滿臉思索的表情，心裏一陣無奈，他這輩子就沒說過那麽露骨的話，自從遇見她，不該說的該說的都說了。
他就不明白明明慧姨那樣性格張揚爽朗的女子，怎麽生的女兒，跟個悶葫蘆似得。
葉青卻不知他心裏這一番苦大仇深的哀怨，她正糾結著一件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事，難道，自己以後真的要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