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醒來
有人說思念一個人的時候常常會出現幻覺,可是眼前的幻覺會不會太過逼真?
葉青揉了揉眼,看著眼前放大地俊彥,一時轉不過彎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能碰到!不是幻覺?
她猛地大叫出聲,一把撲向他:“你怎麽也死了!是哪個不長眼的殺了你!”
悟靜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將她地身體扳直,黑沉地雙目似要將她吸進去,半晌摸著她的腦袋道:“我隻是下來看看你。”
葉青一把推開他,活動活動筋骨道:“騙狗呢!我都看到門口的黑白無常了。”說著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急切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道忠厚地笑語:“葉姑娘,你醒了。”
葉青擱著悟靜的肩膀朝後看去,這一看之下不由大驚:“張叔!”
張恒溫和地站在原地看著她:“多日不見,葉姑娘越變越好看了。”
葉青瞅瞅悟靜又瞅瞅眼前地張恒,半晌張著嘴道:“你怎麽來的?我怎麽……”
“那日幸虧我們趕到的及時,這才救下了你們,對了,你的師姐悟蘭姑娘也來了。”
葉青聞言猛地跳下床,因傷勢未痊愈,觸動了傷口,疼的她一時齜牙咧嘴。
悟靜見狀無奈地搖搖頭,扶著她的身體摸了摸她胸前的傷道:“傷沒好,還這麽毛躁。”
葉青紅了臉,總覺得被他揉過地地方酥酥麻麻,悟靜賞了她一個爆栗:“想什麽呢!”
葉青“嗷”的一聲,跳出老遠,瞪了他一眼,便拉著張叔朝外走。
“五師姐在哪呢?她怎麽來了?你們怎麽遇見她的?還見到我別的師姐了嗎?”
張恒被她一連串的問題繞暈了頭,半晌苦笑道:“她也受了傷,不過不重,隻需調養幾日就好,至於別的師姐就沒看見了。”
說話間張恒已經帶她到了悟蘭的住處,遠遠地悟蘭也瞧見了她,坐在窗前朝她招了招手。
葉青心下一喜,大半年沒見著幾位師姐,如今好不容易見著一個,能不高興嗎!
她仿佛一瞬間再次回到了峨眉山上,周身一鬆,看著悟蘭的身影也舒坦起來。
人總是有著莫名的歸屬感,以前在一起時,總覺得對方可有可無,這一分別,再見麵,以前的感覺又統統回來了。
葉青推開門邁了進去,見悟蘭還在朝窗外看,笑著叫了她一聲:“五師姐。”
悟蘭偏頭看了她一眼,又轉過頭去,淡淡恩了一聲。
葉青摸摸鼻子,湊到她麵前道:“你這些日子都在哪過的?那日的來信是真的嗎?”
春風徐徐吹打著二人的麵頰,悟蘭怔了會神,忽道:“我一直一個人過。”
葉青細細咀嚼著她的說詞,便聽她又道:“大師姐被人抓了起來,至於在哪我也不知道。”
說完便又看著窗外發起了呆,葉青卻聽得內心一急,見她一直看著外麵,也朝外麵看看,見並無什麽好看的,便又收回了目光,也不知她一個勁瞧什麽!
她見悟蘭的唇有點幹,起身倒了杯水給她,悟蘭倒不似以為冷冰冰地樣子,伸手接了過來,看了她一眼道:“悟能,你瘦了,不過,更好看了。”
葉青繞了繞頭,頗有點不好意思,笑道:“五師姐你也瘦了。”
悟蘭歎了口氣,伸手指著窗外一株探出牆頭的杏花道:“你瞧那抹細白地小花,它立在枝頭的時候是那樣美,可你再瞧落在地上的花瓣,任由人踩踏,醜陋的緊。”
葉青聽得雲裏霧裏,見她將杯裏的茶喝完,接過來,想了想道:“美和醜都是別人的看法,我們又怎知這些花兒本身的想法呢!也許那立在枝頭的花並不覺得自己有多美,那落在地上的殘花也不覺得自己有多醜,相反正因為它的犧牲,來年這枝頭上才能開出更好看的花來。”
悟蘭聞言一怔,轉過頭細細看了她片刻,半晌露出一抹笑意:“我竟不知,你會這樣想。”頓了頓又道:“不過你這樣的想法不錯,不用在乎別人地眼光,隻管自己開心就好。”
葉青抿了抿唇,她可沒這意思,就是……就是隨口說的。
她重又替她倒了杯水,見她眉頭微皺,隱隱有著疲憊之色,想起之前張叔說她也受了傷,便按下了繼續追問大師姐的事,擔憂道:“五師姐,你要是累了就上床休息一番,有什麽想吃的告訴我,我去做給你吃。”
悟蘭眸中多了一絲笑意,她擺了擺手道:“隻是有點乏了,你餓了就去吃吧!我睡一會就好。”
葉青呆了呆,見她往床邊走去,隻好往門外邁去,她覺得悟蘭師姐有點不一樣了,至於哪裏不一樣了,她想了想,恩,那個什麽,動物每到一定時節都會變得矯情,人也一樣,大抵悟蘭師姐如今就處在這個地步。
出了門,她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這裏是哪裏?隻得往來時的路走去,中途路過一個拐角,她正遲疑著走哪一條路,便聽到一陣悅耳清亮的聲音自前方的院子裏傳來。
她四下看了看,周圍也沒個人影,索性朝右邊拐去,來到那院子門前。
這歌曲宛轉悠揚,但她卻一句也聽不懂,隻覺這音律特別好聽。
院子的門是開著的,她徑直邁了進去,入眼便是一片火紅耀眼的紅衣。
是巫姬!
她這會才想起來,那日她被人刺傷,之前張叔又說他及時救了他們,那巫姬想來也沒事了。
隻是不知那些想要殺巫姬的人如今怎麽了?
巫姬也瞧見了有人過來,但她並未停止歌唱,她不僅在唱歌,也在跳舞,輕靈地舞步自她腳下生出,手中紅綾擺蕩,直過了好一會,才停下來,額間有微微汗珠,見葉青怔怔地看著她,露齒一笑道:“怎麽?是不是沒見過女子這麽奔放的?”
葉青半晌從驚歎中回過神來,點點頭,又連忙搖搖頭。
巫姬見狀笑了一下:“行了!別掩飾了,你們中原人就這樣,有什麽話都放在心裏悶著,哪像我們那,想說什麽說什麽,想唱歌就唱歌,想跳舞就跳舞。”
葉青呆了呆,見她坐在石凳上喝著茶,便也走了過去:“你剛剛唱的歌什麽意思?真好聽。我還從來沒聽過。”
巫姬瞥了她一眼:“這是我們那的歌,你自然沒聽過。”說著拉了她的手,攤開她的掌心道:“我們那有個傳說,聽到這首歌的人會和唱歌的人成為伴侶。”
葉青聞言漲紅了臉,她縮了縮手,她雖然前世也看過好多耽美的,但這種事擱在自己身上,就不同了。
巫姬瞧著她的囧態,噗嗤笑了出來:“如果雙方性別相同,就是一輩子的好友。”
葉青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在捉弄她,眨了眨眼,也跟著道:“我覺得朋友沒有伴侶好,你之前說歡喜我,我瞧著你也不錯,能歌善舞,要是咱倆做個伴生活應該會很美。”
葉青這話一出,便見巫姬笑意不明的看著自己,還不時朝她擠眉弄眼,葉青以為她當真了,忙要解釋,便覺後頸一緊,接著整個人離開了石凳。
悟靜淡淡的聲音辨不清情緒的從她身後傳來:“我竟不知,你還好這口。”
前麵的巫姬朝她眨了眨眼,便笑著離去了。
葉青惱怒地看著她瀟灑離去的背影,見悟靜還不鬆手,不由反手抓住他的衣袖,氣憤道:“你知不知道這樣老子很沒麵子!”
悟靜聞言聲音更冷:“哦?躺了幾日,脾氣都見長,連老子都說出口了。”
葉青暗翻了白眼,這可不是她脾氣見長,而是一貫如此,隻不過她以前對這武林人士忌憚,不敢口吐髒言,怕一個不好,被人抹脖子,那哭就沒地方哭了。
如今被他這麽三番五次的捉弄,要是她還能給他好臉色,那她這心性都能真的當尼姑了!
葉青也豁出去了,她覺得總要讓他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氣的人,不然沒事總拎著自己,以後到哪都會被人指著背說:“看呐!那女子可怕她相公了,隻要她一做錯事,她相公就會拎著她!”
呸呸呸!什麽相公!她現在討厭著他呢!真不知道她怎麽就想到這層上去了!
悟靜見她不說話,手腕一轉,便將她的臉朝自己看來,見她一副懊惱加厭惡的神情,直覺她肯定沒在想什麽好事!
皺了皺眉道:“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葉青瞪了他一眼,剛要張嘴怒罵,眼角瞥見他忍著怒氣的臉和周身散發的寒氣,忙打了個寒顫,剛剛地雄心壯誌頓時消散無形,支支吾吾道:“我剛剛……剛剛有說什麽嗎?我怎麽不知道?”
悟靜似被她的舉動逗笑了,半晌無奈地放下她,替她理了理衣襟,牽著她的手道:“傷還沒好,就亂跑。”
葉青吸了吸鼻子,她覺得自己沒什麽不妥呀!他會不會太多心了!
等到了當初醒來的房間,葉青便見張恒早已端著一碗黑黑的藥汁立在一旁,看著葉青皺起的小臉道:“葉姑娘,這藥湯不苦。”
葉青頓時鬆散了眉,嬉笑著道:“辛苦張叔了。”說著端起他手中的湯藥,一口灌了下去。
下一刻,她便怒目瞪著眼前笑得一臉奸詐的人,哇的吐出一口湯藥,哭喪著臉道:“你說這湯藥不苦?”
張恒無比委屈地瞥了眼一旁沒什麽表情的悟靜,扯著笑臉道:“我還沒說完呢!我剛剛想說的是,不是一般的苦。”
葉青狠狠瞪了他一眼,連著灌了四五碗白水,才稍稍減了口中的苦味。
還沒等她喘口氣,便見張恒又端了一碗藥,這次他很有眼色的給了一旁的悟靜,便匹自下去了。
葉青兩個小腿肚直打顫,牙齒也跟著上下合緊,她看了悟靜一眼,見他也在看著自己,心中連連叫苦,忙不斷後退。
悟靜見狀,站在原地眯了眯眼,大步走到她身邊,冷聲道:“是我喂你,還是你自己吃?”
說著挑了挑眉,黑沉的雙目略帶促狹地掃了掃她的唇。
葉青連忙捂住唇,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瓷碗,心裏哀嚎不已,早知道剛剛那一碗硬著頭皮也要吞下去。
看著碗中漆黑的湯藥晃晃蕩蕩,葉青眼一閉,咬了咬牙,暗罵一聲:“算你狠”!接著一口吞了下去。
那湯藥剛到嘴便苦的她想往外吐,她動用全身內力去和它抵抗,眼見著它在喉嚨口直溜溜打轉,就是咽不下去,下一秒,唇便被某人堵住,她嚇得剛要尖叫,滿嘴的湯汁嘩啦啦流進了胃裏。
而原本被藥汁填滿的嘴,再次被某人強行霸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