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些謎底
周文說:「這樣就太好了。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你們不死族人的文明會得到一次飛躍發展,就像歷史上舊中國封建王朝被人民推翻,封建制度逐漸被民主制度取代一樣,人民當家作主的日子就要來了。」
儘管啞巴聽得不是很明白,但他從周文誠摯的表情里可以看出,對方是在祝願他的族人過上安穩舒適的好日子。
稍後,周文問起啞巴的爺爺對村長說了什麼,會讓一個已經陷入瘋狂狀態的人放棄殺害他人的念頭。
啞巴想了想,問周文:「你還記得我爺爺出現時說的一句話嘛,一切都是他的錯。」
周文回想了一下,確實有這樣的印象,就點了點頭表示記得。
啞巴解釋:「我爺爺說這句話的意思,是想說明,他早年潛心研究神鼎時犯了個大錯。」
「哦?什麼樣的大錯?」
「不該帶我父親靠近神殿。」
「為什麼呢?難道,那裡很可怕嗎?」
「倒不是因為可怕。神殿是整個神鼎的核心區域,那裡的能量場一般人是無法承受的,何況,那時候我父親年紀尚幼,很容易受到能量的侵害。我父親去過幾趟神殿之後,他就患上了一種奇怪的毛病。」
「嗯?什麼毛病?」
「據說,你們人類把這種病叫做偏執與妄想症。」
聽到這裡,周文心中的謎團解開了大半,他說:「這麼說來,你父親說的長老們殺害你奶奶一事,都是他臆想出來的?」
「是的。」啞巴告訴周文,「另外,關於我爺爺的失蹤,也不是被族人驅趕出去,而是我爺爺揭開了神殿一個可怕的真相。」
「真相?」周文興趣大增,問,「該不會,是你爺爺不方便透露這個秘密,才離開族群隱居的?」
「對。」啞巴點了點頭,問大家,「你們不是想知道我爺爺對我父親說了什麼嗎?」
「是啊。」李成博說。
「我爺爺說,族人一直以為神殿里休眠的亡魂是鬼眼神鼎的守護者,其實不然;這些人都曾垂涎過神鼎的能量,為了將能量佔為己有,他們想方設法進入神殿,結果,都被未知的能量禁錮在神殿里,永世不能出來;也就是說,神殿是不死族的禁地,一旦有人闖入,是不可能出得來的。」
這下李成博算是徹底明白了,他說:「這麼說來,是沒人能將神鼎的能量佔為己有了?」
「對!所以,父親聽我爺爺說明真相,知道這麼多年的努力原來都是在浪費時間,他不想像那些亡魂一樣永遠被禁錮在不見天日的神殿之中,所以,才會懸崖勒馬。至於我爺爺當年為何要離開族群,是不想讓人知道他曾經到過神殿,以免有人效仿。」
至此,眾人大致弄明白了事情真相,都表示,啞巴的爺爺是真正的英雄,是真正的善者。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啞巴向眾人告別,臨離開時,他懇請眾人要嚴守秘密,不要將族群的任何事情透露出去,以免好事之徒去不死城打破族人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安寧。
送走啞巴,眾人準備回旅館睡覺。
陳國江對汪誠說:「對了汪先生,明天我們準備回去;劉主任喊您回固始縣取車的時候務必跟他見個面,說有事情要跟您商量。」
「哦,什麼事?」
「我也不清楚,如果方便的話,我想,明天咱們一起回固始去。」
「行!明天一起回去。」
深夜,站在戴鶯慕家二樓陽台上的汪誠,眺望不遠處的古爾班通古特荒漠,心中感慨頗多。
他對屋子裡的周文說:「小周,沒想到頭一次來新疆,咱們會有這麼驚險的遭遇。看來,回去后你又能寫一本小說了。」
周文笑著回應:「呵呵,你別說我。我關心的倒是你上次畫的圖紙。」
「那是九龍鼎壺的設計圖,製作完成後我會請你去指正的。」
「指正就免了,我對紫砂的了解還不及你一半,不過,汪館長的大作去欣賞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周文說著,想起了什麼,問汪誠,「對了,有些事情我還不明白,你說這蠍子王,原本是斐爾的死對頭,他怎麼會突然慈悲冒著生命危險救咱們呢?」
「哦,這件事呀,我聽斐爾說過。」汪誠回答,「斐爾說,這次蠍子王下天坑原本想復仇來著,後來,他看見熔池裡上百具屍體,忽然感悟生命如此脆弱,也領悟到了斐爾此前對他說的一句話: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他想起自己在沙漠多年,幹了很多有違道德良心的勾當,心頭的負罪感油然而生,為了自我救贖,他下了一個決定,決定救咱們。」
「哦,原來是這樣。」周文做出恍然狀,說,「這蠍子王能回頭是岸也是件好事,但不知此次被捕法院會怎樣判。」
汪誠說:「斐爾和八爺都表示會向法官求情,請求對他寬大處理的。」
「嗯,應該這樣。」周文點了點頭,「蠍子王捨命救人,單憑這一點,就該從輕發落了。哎對了,你說夢裡那神秘人到底是誰?現實里有這個人嗎?假如有,他是用了什麼法子進入你夢裡去的?」
面對一連串疑問,汪誠反問:「你問我?」
「是啊。」
「我問誰去?我也想知道這些。」
汪誠說完這句話,提到了一件此前沒跟別人說起過的離奇事情,他說,創作九龍鼎壺的念想並不是他憑空想象出來,而是神秘人在夢裡要他去做的。
周文大感意外,但想著神秘人行為怪異,言行異於常人,能提出這種要求儘管讓人不解,但也能接受。
他猜測道:「會不會,神秘人也是個壺迷,喜歡上你的作品,想訂購幾件玩玩?」
「呵呵,你盡開玩笑,有這樣訂購的嘛。假如真喜歡我的作品,完全可以去我的藝術館里談,犯不著老是神神秘秘地出現在我夢裡。」
「也對。不過,不管神秘人感不感興趣,反正這套九龍鼎壺我是很期待;你呀,抓緊時間做出來。保不準,這套壺能成為藝術館的鎮館之寶呢。」
聊了片刻,兩人覺得睏乏,想著明天要回固始縣,就都上床睡覺了。
迷迷糊糊中,汪誠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他知道,神秘人又來了,他又做夢了。跟往常不一樣的是,神秘人只對他說了一句:回去后,會接到一份快遞,是一封信。
第二天一早,戴鶯慕開車將周文他們送去了吉木薩爾鎮宗國勝等人下榻的旅館。
因為該做的事情都做得差不多,宗國勝決定直接返回北京去,田沐雪也說準備回石家莊。眾人相互告別,周文與汪誠、李成博去了機場。
臨上飛機時,鐵八爺與斐爾趕來送行;在候機大廳里,眾人依依不捨互道保重。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片刻之後,三人告別了鐵八爺等人,隨陳國江他們乘上了飛往目的地的航班。
下午三點多,三人風塵僕僕地回到固始縣。汪誠打電話通知劉主任,說他回來了。
十來分鐘之後,在接待辦里三人與劉主任見了面。劉主任說晚上由他來做東,為三人接風。汪誠惦記神秘人提到的那封信,就對劉主任說不用客氣了,過會,他們準備驅車返回宜興。
劉主任見他歸心似箭,沒多挽留,說往後有機會再請他們來。他對汪誠提出了一個請求,說,為了響應國家文化產業發展的號召,縣裡準備擴建藝術館,作為固始縣走出去的成功人士,汪誠要大力支持。
汪誠想都沒想就回答:「為家鄉建設出力是應該的。說吧,要我做什麼?」
「我們計劃在藝術館開闢一個紫砂陶藝專區,想借汪老弟的幾件作品和簡歷來展出,也好讓家鄉的父老鄉親看看,咱們固始縣大山裡走出去的孩子,是怎樣在藝術方面為家鄉爭光的。」
「行!我一定會儘力。我也希望早日看到家鄉在文化產業方面有大的收穫。」
聊了片刻,三人跟劉主任道別,帶上本地的土特產,驅車回宜興。
回到宜興,已經差不多是晚上九點。
剛進門,汪誠便問夫人有沒有快遞寄來;汪夫人說有,是一個文件袋,說著,將文件袋取了來,交給汪誠之後去廚房做飯去了。
汪誠打開文件袋,發現裡面是一個U盤,他將U盤在電腦上打開。
U盤裡是一個視頻文件,汪誠雙擊滑鼠,視頻開始播放。
畫面上出現了一間屋子,昏黃的光線下,是一個披著斗篷的人的背影,此人前方是一堵牆,牆上是一幅地圖,上面標註了很多紅色的箭頭。
片刻,神秘人有了動靜,伸出一隻手來,手裡有一支記號筆,他在地圖的某個地方畫了一個大大的圈。
三人仔細辨認,認出地圖上被圈住的是吉木薩爾縣。
神秘人慢慢轉過身,同時,一個悶悶的聲音響了起來。
「尊敬的汪館長,您好!如果我猜得沒錯,周文先生也一定跟您在一起。」
這句開場白讓三人覺得,此人對他們的了解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