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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北國小村

  王建國和藍玉潔登上火車,經濟南、天津、瀋陽、長春進入黑龍江境內,顛簸了幾天之後,終於到達了哈爾濱這個北國之城。


  下了車,考慮到還要轉乘去往目的地的火車,來不及休息的他們立刻買了當天的車票,馬不停蹄趕往安達。


  幾個小時后,帶著倦意的兩人在安達火車站下了車;車站外,已經有人舉著牌子在等他們了。


  出了出站口,有人迎了上來。


  「同志。您是王建國吧?」問話的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


  這人穿著淺灰色的衣服,口袋裡插著兩支筆,這讓王建國聯想起單位里的領導,他們也愛往上衣口袋裡插幾支筆。


  王建國點了點頭,隨即,以一種詢問的語氣問對方:「您是?」


  其實,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這人一定是劉闖安排來接他們的,除了這個原因,在安達他沒半個熟人。


  來人沒立刻回答他,而是朝著不遠處一個公交車站說:「先上車,一會,咱們再好好嘮。」


  這句話讓王建國認為對方是劉闖派來的推測變得搖擺,王建國心裡有了戒備,心想,看這人神神秘秘的樣子,該不會不是劉闖派來的,而是對他們不利的那伙人?

  見他猶豫的樣子,那人彷彿猜到了他的擔憂,解釋道:「別擔心,我是劉闖的大伯叫劉易發,小闖發電報要我來接你們。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去了村子再詳細說。」


  王建國心頭的憂慮被這樣的解釋抵消了,他拿起行李,與藍玉潔一起跟著自稱是劉易發的男人向公交車站走去。


  等到了候車的地方,劉易發並沒帶他們上車,而是在幾輛客車之間繞了好一陣,這才坐上了一架帶棚子的馬車。


  上車后,王建國問劉易發村子離火車站是不是很近?


  劉易發回答:「咱們要去的地方離這兒還挺遠的,約莫六十來里地。你一定在想,咱們為什麼不坐客車要坐馬車?那是因為……」說到這裡,他將車棚的帘子撩開一條縫,朝外努了努嘴。


  王建國疑惑地看了劉易發一眼,又透過帘子的縫隙往外看,他看見,公交站台上有兩個男人正像無頭蒼蠅似地亂竄,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劉易發放下帘子,笑著對王建國說:「呵呵,現在知道了吧。你們這一路啊,一直都被人盯著呢。」


  「我怎麼沒注意到呢?」知道被人一路盯梢,王建國心裡想想都覺得后怕。


  「這也不能怪你,跟蹤你們的那幾個人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


  「特殊訓練?但……他們為什麼要跟蹤我們?」


  「這就跟你們為什麼要來安達一個道理。你來安達的目的是想避開某些人,而那些人卻不想你們消失在他們視線之中。」


  「難道……」王建國想起山洞裡的神秘人。


  「別多想啦。現在你們落戶安達,安全暫時是沒有問題的。另外,劉闖也會在你們本地疏通關係,希望不久之後情況會有好轉。」


  聽劉易發這麼說,王建國也覺得多想無益,當下點了點頭,表示一切就有勞劉易發了。


  個把鐘頭之後,馬車來到了毗鄰黑魚湖的何家窩棚。


  這是一個尋常的北國村落,三三兩兩的建築物散落在斑駁的鹽鹼地上;臨湖的一面是一些紅磚砌成的低矮小樓;樓的附近晾著漁網,看得出,黑魚湖裡有魚。


  下了車,劉易髮帶他們去了一間磚瓦結構的房子,說這裡是村裡安排給他們的住處。


  進屋后,藍玉潔發現屋裡不僅窗明几淨,傢具也一應俱全,心中不免對劉易發產生了感激之情。


  她對劉易發說:「大伯。真得好好感謝您,您對我們這麼照顧。」


  劉易發聽了爽朗一笑,說:「哈哈。往後咱都是一家人,說謝就見外了。小闖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安頓好你們,只要你們住得慣我也就放心了。你們呢,車馬勞頓也累了,這樣吧,休息一會,將房子收拾收拾,等會,我會喊人來帶你們去我家吃飯。我呢,還要忙些其他事情,就不陪你們了。」說罷,跟兩人道了個別出門走了。


  送走劉易發,王建國和藍玉潔都覺得累得不行,一路上舟車勞頓,還遭遇了搶劫與被盯梢,都已經身心俱疲。兩人進卧室和衣躺下,片刻,就進入了夢鄉。


  休息了個把鐘頭后,天,漸漸暗了下來。


  砰砰。


  有人敲門。


  王建國下床披上外套去開門,外頭,站著一個五大三粗三十來歲的男人。


  「您是?」王建國想起劉易發臨走時說會喊人來帶他們去吃飯。


  果然,男人的確是劉易發喊來的。那人說:「我叔在家裡等著你們吃飯,跟我走吧。」


  「好的。您請稍等。」


  王建國去裡屋喊醒了藍玉潔。


  片刻之後,兩人跟著男人朝劉易發的家走去。


  一路上,男人介紹了他的身份,說他是劉易發的侄子,叫何飈,是村裡的民兵隊長。


  行不了多會,三人便來到一座夯土房前。


  看著灰頭土臉簡陋的房子,王建國不禁想,劉易發就住這樣的房子?

  疑惑間,屋裡傳來劉易發的聲音:「飈子。客人來了嗎?」


  何飈應道:「叔。他們來啦。」


  「請他們進來吧。」


  「哎。」何飈答應一聲,領著兩人進了夯土房。


  夯土房外頭看著挺簡陋,裡頭倒也乾淨。兩人看見,屋裡只有幾件簡單的傢具,由於沒大的陳設,原本不寬敞的空間看上去倒也不擁擠。房子中央是一張木頭的桌子,上頭擺了幾樣素菜,一盤魚塊是桌上唯一的葷菜。


  劉易發見進門后的王建國四下里打量,就招呼道:「來,先坐下。咱們邊吃邊聊。飈子,去裡屋柜子里把那壇高粱酒拿來。今兒個咱們好好喝一個。」


  飈子應了聲,去屋內取來酒罈,四個人邊吃邊聊起來。


  劉易發說:「建國。往後咱都是自己人了,所以,不介意的話我就直呼你的名字。你們要是不嫌棄呢,就跟小闖一樣喊我一聲伯。」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哎,對了。剛才進屋的時候我見你東看看西瞧瞧的,估計,是在想大伯我怎麼住在這麼簡陋的地方,是吧?」


  王建國見被猜到了心思,覺得有些不自在,支支吾吾地想解釋。


  劉易發笑著說:「呵呵,怎麼說呢,安達這地方比不得你們南方城市,何家窩棚的生活條件尚處在求溫飽的階段;村子里的房子大多是當年大會戰時候留下來的;就拿我住的房子來說吧,那可是見證了安達的一個歷史階段哪。」


  「見證歷史階段?」王建國對黑龍江地區的建築格局不是太了解,所以,他對劉易發說的話不是很明白。


  劉易發解釋,他的房子是在六十年代大會戰時期建的。


  1960年3月到5月之間,石油會戰隊伍有4萬多人匯聚到了大草原上,居住的條件十分困難。


  嚴寒之地如果沒禦寒的保障,會因寒冷造成人員傷亡;更嚴峻的是,若遇上「大煙炮」暴風雪,就可能會導致會戰陷入全面的癱瘓。


  「大煙炮」是指冬季特大暴風雪的惡劣天氣。在那樣的天氣里,人走在外頭別說找不著路,十有八九連性命都難保。


  這種情況下,人們想出了夯土砌房子的法子。他們先將木模板按牆的厚度支好,就地取土,一層層地夯實,最後,再封頂。


  後來,人們幫夯土砌牆的法子起了個名字叫做『干打壘』,平常人們說的『干打壘』精神就是這麼來的。


  「哦,原來是這樣。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房子為什麼不拆除重建呢?土壘的牆頭,風吹雨打時間長了總不安全。」王建國提出疑問。


  劉易發臉上顯露出無奈的表情,他嘆了口氣道:「唉。咱村的條件哪允許大張旗鼓砌牆頭造房子呀。不過,老頭我也住習慣了。所謂,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習慣就好,呵呵。」說到這裡,他呵呵笑了幾聲,笑聲中有些苦澀與無奈,「哎。不說這些了。咱們哪,吃菜喝酒為你們接風。」


  何飈也附和道:「對對,吃菜吃菜。來,嘗嘗我們這裡的特產,大黑魚。」說罷,幫王建國和藍玉潔各夾了塊魚肉。


  王建國嘗了嘗,覺得肉質鮮美,連連點頭稱道。


  劉易發見他稱讚起魚來,不無得意地說:「這大黑魚可是我們黑魚湖的特產。據老輩人講,黑魚湖的名稱就出自這大黑魚呢。」


  「哦?難不成,這裡頭還有故事?」王建國對民間傳說頗感興趣,見劉易發講起這,就饒有興緻地問。


  劉易發放下筷子,眉飛色舞地說起黑魚湖的傳說來。


  他說,據傳,很久以前,仙界的九色鹿偷吃了主人的仙果,擔心主人因此發難,就逃到了這裡。當時,這裡還不是湖,只是個泡澤。


  它見這地方水澤草豐鷗鳥眾多景色秀美,當下,就決定留在這裡不走了。


  後來,它跟住在這裡的鶴仙子相識,不久,便雙雙墮入了愛河。


  多年之後,泡澤的岸邊有了村莊,人也多了起來,漸漸地,人們聽說了九色鹿跟鶴仙子的事情,於是,一個傳統的習俗就慢慢形成了。


  每逢七月初七的那天,遠近村落情竇初開的女娃子,都會來泡澤里挑選最美的荷花,將帶有心愿的小香包放在蓮心裡。據說,荷花會漂向有她心儀男子的地方,促使她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如果,真找到了心上人並成就了姻緣,那麼,鶴仙子與九色鹿這對神仙眷侶便會庇護他們過上美好的生活。


  後來,玉帝知道了這件事,沒來由的發怒,認為九色鹿和鶴仙子壞了天庭的規矩,便差黑甲力士來捉拿它們。


  黑甲力士到了泡澤,幻化成一條窮凶極惡的大黑魚,想一舉拿下鶴仙子與九色鹿,好回天庭邀功。


  但事情的發展總是一波三折的。


  就在黑甲力士以為捉拿鶴鹿兩位小仙,就跟老鷹拿小雞這麼簡單時,卻撲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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