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玉女潭古墓3
幾人一聽立刻緊張起來,因為,整座墓都被他們找遍了,除了主棺室里的墓主人,沒旁的屍體;而現在,那人卻說看到了屍體,屍體從哪來的?總不會憑空出現吧?
就在眾人被疑惑和恐懼的氣氛籠罩之際,那人又說出一句讓大家更覺得害怕的話來。他說,那具屍體會動,還會跳。
屍體會動還會跳,那是什麼?除了是屍變的白毛粽子,還能是什麼。
仇雷與他的手下都慌了,這些人儘管沒見過殭屍,但擺龍門陣時,屍變現象也沒少聽過。那種東西兇狠異常,十個指甲就如鋼釘,要是被它來那麼一下,想要不死都難。
殷侉子倒是鎮定,他問那人,屍體長啥模樣?
那人說,當時,嚇得都快尿褲子,沒敢仔細看,只瞧了個大概。說著,如此這般將那具屍體的特徵描述了一番。
殷侉子聽得眉頭皺了起來,通過那人的描述,他聯想到了一種人,一種在大城市裡見到過的人。那種人穿著寬大的袍子,頭髮剃得像雞冠,腰間還別著把鋒利的刀子。
「我知道了,我知道那是什麼人了。」他說。繼而,又自言自語道,「但是,這種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殷師傅,那到底是什麼人哪?」仇雷急於知道會動的屍體究竟是什麼,問殷侉子。
殷侉子說,那不是屍體,更不是白毛殭屍,而是來自域外的異邦人。他們有個名稱,叫做浪人。這種人在中國的土地上仗著會武功,經常欺壓良善。
經他這麼一介紹,仇雷也知道那是什麼人了。
1931年9月,日本人蓄意製造並發動了一場侵華戰爭,炮轟了瀋陽北大營,此為九一八事變,中國人都知道這事。而後,日本人打著商貿的幌子,往各地安插密探收集情報,其中,就有以傳授武士道為由,在各地開武館的日本浪人。
「嗯……」仇雷沉吟了一下,說,「的確奇怪。據我所知,宜興地界僅宜城有日本浪人,咱們鎮上從未出現過。現在,一個日本浪人卻出現在古墓里,真讓人費解。」
「哎,老大。」仇雷的一個手下似乎想到了什麼,對仇雷說,「難不成,東洋人也在動這座古墓的主意?」
「嗯,有這個可能。」這句話點醒了仇雷,他對殷侉子說,「殷師傅,我懷疑,這個古墓之所以沒多少物件,可能是被東洋人摸過了。」
殷侉子卻有不同的看法。他說:「那倒不一定。據我所知,這座墓很多年前就被摸過,當時,東洋人還窩在東北,沒來宜興。」說著,略微一想,又說,「我猜,他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不僅僅是為了墓中冥器,也許,他們是奔著我要的那件東西來的。」
仇雷原本不想打聽殷侉子此次到底在尋找什麼,但現在,聽說日本人也在找那東西,頓時有了興趣,問殷侉子,能不能說說那究竟是什麼。
殷侉子想了想,覺得仇雷這人還算夠義氣,說給他聽也不是不行。於是,就把戰國虎符關係著一個驚天秘密的事情告訴了他。
仇雷聽完,自然想到虎符與寶藏的關係,換在平時,他肯定想分一杯羹,但現在,有日本人參與這事,他的想法就變了。
他對殷侉子說:「殷師傅,我覺得虎符不能讓東洋人得到。您想想,萬一虎符關係到價值連城的寶藏,那些東西可都是咱們國家的,東洋人有什麼資格來搶。我認為,您應該比東洋人早一步找到虎符,讓東洋人的詭計不能得逞。」
此番話他說得極其誠懇,殷侉子為之感動。他知道,仇雷身為青幫老大,平時欺壓良善的事情肯定沒少做;但是,在東洋人面前,仇雷有自己的行為準則,那就是,同胞只能自己欺負,冥器只能中國人自己去撈,外國人想動腦筋,門都沒有。
為了確保虎符不被日本人獲得,經過短暫商議,眾人決定先找到那個日本浪人,找到后打發走,要是那人不識相的話,無論是殷侉子還是仇雷,都不會心慈手軟的。
然而,讓他們預料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當一幫人走去發現日本人的那個墓室時,沒見到有人。又搜查別的墓室,直至整座墓都找遍了,也沒發現日本浪人的蹤影。
眾人大感意外,都開始懷疑那個發現日本人的同伴是不是看花眼了。
正疑惑著,突然,主棺室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眾人一驚,隨即聯想到發出叫聲的可能是那個日本人。
殷侉子一揮手,說,去主棺室。
眾人忙隨他疾步趕過去。剛走入主棺室,幾人就看到了意外的一幕,只見,墓室中央那口棺材被挪到一邊,下面赫然是條密道。
仇雷心中大喜,認為下面有密室,說不定,還存在價值不菲的隨葬品。可是,他見下面黑咕隆咚的,心裡有些發虛,問殷侉子,要不要下去看看?
殷侉子的想法與仇雷差不多,但他並不關心下面有沒有冥器,而是覺得戰國虎符可能就在下面某個地方;同時,他也想到那個日本浪人也一定躲到下面去了,至於浪人為何發出痛苦的嚎叫,只能下去看過才知道。
殷侉子對仇雷說,必須下去。
仇雷心裡覺得不踏實,說,密道里會不會有機關?那個日本人剛才發出慘叫是不是踩到機關了?
其實,殷侉子也有些擔心,畢竟,關於這座古墓他掌握的情況不包括此密道,下面究竟有什麼他一無所知。但是,他必須下去,一來,此次宜興之行是奔著戰國虎符來的,不能空跑一趟;再則,他也不想中國人的寶貝讓日本人給搶了去。
他要仇雷放心,說,只要小心謹慎,不會有事。
仇雷儘管擔心,但還不至於嚇得連密道都不敢進,特別是在手下面前,他堂堂的青幫老大要是連這點膽魄都沒有,怎能穩坐在掌門人位置上。
他對殷侉子說,行,那就下去吧。
在殷侉子的帶領下,眾人打著手電筒,小心翼翼地走在僅能容一人通過的石階上。
走了七八米光景,沒遇到機關,殷侉子心說,難道,密道純粹是用來放東西的?墓主人沒安置機關?
這個念頭才出現,忽聽得後頭有人發出一聲驚叫,接著,是重物墜地的聲響。
殷侉子吃了一驚,忙轉身拿手電筒照過去,發現隊伍里少了仇雷的一個手下。他又將手電筒照向剛才那人站著的地方,吃驚地發現,那地方的台階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洞。
殷侉子心說不好,那人肯定掉洞里去了。他喊大家別動,他走到洞口往下面一看,背脊立刻滲出一層冷汗。
就著手電筒的光線,殷侉子看見,下面是個面積不大的天然溶洞,洞底插滿了不知名材質的樁子,那些樁子朝上的一頭是尖的,仇雷的那個手下已經被四五根樁子穿了個透心涼,看來是活不成了。
殷侉子又看了看洞口周圍,發現石牆上有紋飾,雕刻了幾尊神像,其中一尊神像縮進了牆裡,看樣子,是地洞機關的觸發點。
殷侉子想了想,猜測那個倒霉蛋肯定是亂摸牆上的紋飾,不小心觸發了機關。他暗嘆道:此前都發過誓不亂碰東西,可是,一轉身就忘了。人哪,心要是不誠,發誓也不頂用。這不,遭報應了。
心裡這麼想,嘴上卻沒這麼說,畢竟死了人是件讓人感到「悲痛」的事,儘管他自己毫無感覺,但仇雷痛失手下的心情他必須理解,所以,場面上的事情還得做到位。
殷侉子拍了拍仇雷的肩膀,說:「仇爺,節哀順變。」
仇雷也明白那個手下是直奔閻羅殿去了,有些傷感,但也不至於悲痛,因為,在他看來,手下只是幫他做事的勞力,在這些人加入青幫前他就說過,加入青幫的確能吃香的喝辣的,但是,要冒的風險比常人多得多,乾的是刀尖上舔血的營生,流血挂彩那是常事,更有甚者,保不準哪天就跟閻羅王拜把子去了。所以,他認為,他的手下,理應有隨時做出犧牲的心理準備。
仇雷的幾個手下卻不像他這樣想,都被同伴的慘死嚇得不輕,有一個甚至緊張得路都走不動了,扶著石牆抖如篩糠。
仇雷望了那人一眼,想了想,說:「你去上面等著吧。」
那個手下起先想答應,但轉念一想,獨自一人留在墓室里陪著墓主人的骨頭渣子,他沒那個膽。於是,裝出沒事的樣子說:「老,老大,我,我沒事。我還是跟大夥一起吧。」
「嗯,那行。走吧。」
接下來,眾人走得更加小心。
殷侉子手持那根開墓門的鋼筋,每走一個台階,便用鋼筋試一下虛實,這樣一來,安全係數增大了,但耗費了很多時間。好在台階並不長,走了能有十來米就到了盡頭。他們發現,前方出現了一個面積比主棺室小一點的墓室。
「有死人,那個是我先前看到的死人。」幾個人剛走進墓室,那個先前說看到屍體的人便大叫起來。
眾人頓時緊張起來,順著那人的目光看去,果真,看到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個日本浪人打扮的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