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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受託

  「我知道了。」看到這一幕,周文更肯定了剛才的猜測,他說,「我猜,可能是有人用了不為人知的方法影響了你們的思維,讓建國和小李產生了小張同志要打開墓門並瞬移到你們背後的幻覺。」


  「控制我們的想法?太離奇了吧。催眠,是催眠嗎?」李成博不敢相信,一個電視台節目組的策劃人,會說出這種幾近天方夜譚的話來。


  「具體是什麼我也無法解釋。不過,你有比這個更好的解釋嗎?」周文反問。


  「這……」土專家語塞了。確實,除了幻覺,他還真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釋來。


  周文望著遠處的斜坡,若有所思,想了片刻說:「我想,如果想要解開謎團,進古墓可能是關鍵。這樣吧,咱們先回家園,等與王主任、小李他們碰了頭,彙報過情況由他們來決定。」


  一行人返回家園不久,其餘人也陸續回來了。王主任指揮大家到家園活動室集合,由各小組組長彙報上山搜尋的經過。儘管各小組的經歷不同,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沒找著人。


  周文並沒說出遇到周福生的事,更沒提及上古神物玲瓏琚的存在,他不想太多人知道此物在周福生手裡,怕引起大麻煩。另外,他不說看到周福生也是擔心周福生扮鬼殺了周全小的事情一旦被警察知道,警方會展開大規模的搜捕;他不願看到一個飽經苦難的可憐人再遭更大的罪。儘管,周福生殺了周全小,而殺人償命是亘古不變的法則,但周全小毒殺周全大也該償命不是嘛。時間過去這麼久,法律還會追究周全小殺人一事?即便會,能拿出他殺人的證據嗎?要知道,周全小與周全大除了性格有異,別的都如一個模子里出來的,周全小假冒周全大連左鄰右舍都看不出來,警察就能分得清?周全小完全可以堅稱他就是周全大,死的那個才是周全小,即便做DNA鑒定,周全小和周全大是孿生兄弟,這樣的鑒定能不能起作用?如果不起作用就缺乏證據,法律就拿周全小沒辦法。法治社會,沒有證據是不會定罪的,那麼,周全小就能逍遙法外。而作為被害者後人的周福生,用法律之外的手段讓周全小為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這種做法儘管不合法,但符合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的規律。


  等眾人彙報完,小李對王主任說:「王阿姨,這樣吧,您安排大家在家園住上一晚,明天我向上級和有關部門彙報后再作打算。」說著,轉向周文,「也希望你們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事已至此,周文也不打算就此離開家園,他認定遭遇的一系列怪事周福生是解開謎團的關鍵。直覺告訴他,周福生不像是壞人,更不像薄情寡義之徒,只要有安莫言在,周福生遲早會現身並道出真相。他對小李表態,他們會積極配合調查,一切都聽從小李的指揮。


  燕子山的夜雖然悶熱,但山野間的涼風給盛夏中的人們帶來些許涼意,入睡倒也不難。幾十分鐘后,整個家園靜了下來。


  住在靜心樓二層的周文站在窗前,他神色凝重,眺望窗外夜色中若隱若現的山頭,回想在山上遭遇的一幕又一幕:安莫言險些栽下去的老墳、亂石坡上的古墓、譚建國和土專家他們撞鬼……


  「燕子山啊,你究竟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發出由衷的感嘆。


  第二天一早,安莫言敲開周文的房門。


  「文哥,還沒起床呀。」


  周文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問:「哦,是小安呀。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有樣東西要交給你。」


  「哦?是什麼?」


  安莫言從衣兜里掏出一張光碟遞到周文手裡。這是這一張DVD-RM格式光碟,上面依稀可辨的是不多的刻錄痕迹。


  「這……是什麼?」周文不知道安莫言為什麼要給他一個光碟。


  安莫言四下看了看,見沒人,壓低嗓音說:「是乾爹要我交給您的。」


  聽說有周福生的下落,周文精神一振:「哦?!你是說…..周先生來找過你了?」


  安莫言點點頭:「對!昨天晚上睡覺前乾爹出現在我房裡,要我將這個光碟交給您,並讓我發誓不去看上面的內容。這樣吧,您抓緊時間看看,李警官剛打來電話,說一小時后他會帶考古專家去亂石坡古墓進行勘察。」


  送走安莫言,周文簡單洗漱了一番,打開筆記本電腦,播放起那張光碟。


  畫面里出現了一個院子,儘管光線昏暗,周文還是一眼就看出那是他在夢裡見到的冥巷47號義莊大院。


  一位身披斗篷的男人進入畫面,在院子里噴洒了一種氣霧劑;院子的中央是一副黑漆漆的棺材。那人從牆角搬來一張木板將棺材蓋住,並在木板上鋪了條大紅的織錦。做完這些,他朝畫面外招了招手,接著,一個美貌女子便走進了畫面,看長相,竟與安莫言很相似。


  那女子迅速脫掉身上的衣服,一絲.不掛地躺到了木板上。


  男人走過去,俯身在女子耳邊低語了一會,然後,將大紅織錦蓋到了對方身上。接著,男人戴上帽子,眨眼失去了蹤影。


  稍後,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現在了畫面里。那人躡手躡腳走到棺材前,俯身看了看躺在上面的女子,忽然,像是受到了驚嚇,猛地退了幾步,迅速跑出了畫面。


  又過了片刻,那人再次出現,這次,周文看清楚了,這人應該是周全大,或是他的雙胞胎弟弟周全小。


  那人頻繁進出畫面左右來回跑了好幾趟,這讓周文想起夢裡在義莊找不著出口的場景,心說,穿斗篷男人噴洒的氣霧劑一定有致幻作用,可以讓人產生幻覺從而找不到返回的路。過了好一會,那人再次出現在畫面里,從走路的姿勢來看,像是疲乏了。


  又過了半分多鐘,那人忽然發了瘋似得顫抖起來,同時,躺在棺材上的女子慢慢坐起身,蛻下蓋在身上的大紅織錦,露出了白皙的身軀;女子下了床,像個無意識的木偶身子僵直一步一步向男人逼近。


  就在這時,意料不到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那人掏出一把刀子瘋狂地刺向了女子;一下,兩下,鮮血噴涌而出,女子倒地不起。


  那人看著血泊中的女人仰天大笑,可笑著笑著突然僵住了,因為那人看見他的面前正憑空顯現出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來。那個憑空出現的人死死地盯著那人,將一張扭曲恐怖的面孔湊到那人跟前,還詭異地笑著。


  咣當,尖刀從手中滑落,那人沒發出任何叫聲,身子就像沒了靈魂的軀殼,直直地往後倒去。


  那個憑空出現的怪人蹲下身子探了探那人的頸動脈,確定死絕了之後,迅速抱起地上的女子嚎啕大哭。


  看到這裡的周文似乎想到了什麼。


  這時,畫面一閃,出現了一個身披斗篷的背影,同時,一個滄桑、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周先生,在您看過光碟上的內容后,相信您已經知道周全小是怎麼被鬼給嚇死的。不錯,是我,是我扮鬼嚇死了他。難道他不該被殺嗎?他殘忍地殺害了我的父親,他是個殺人兇手,殺人就該償命,他理應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可惜.……可惜我那可憐的妻子,為了協助我實施這個復仇計劃,慘死在周全小這個畜生的刀下。我那可憐的妻子呀,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呀。」


  男人抽泣起來,過了一會情緒才慢慢平復,接著說:「周先生,我知道您是個熱心腸的好人,咱們兩家又是世交。前不久,我有了請您幫忙的念想。為了讓您有身臨其境了解周家的發生的一些事情,我利用『玲瓏裾』的隱身功能進入了您的單位,趁您小睡的當口對您使用了家傳的法子,一種類似催眠術但比催眠術更能讓人覺得真實的術法,將我周家發生過的一些事情植入到你夢裡。周先生,我擅自對您使用了夢境植入也是事出無奈,還請您諒解。因為,我除了請您幫忙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來。周先生,時至今日,我已無回頭路,只求您代為照料小女莫言,如果有可能,還請幫忙破除我周家詛咒,使周家後人不再受千年之咒困擾。對了,夫子廟開古玩店的小李是倒斗世家的後代,我認為,有他在,對你們做事情有一定的幫助,這也是為何我會在您的夢中安排您認識他的主要原因。關於詛咒的來歷和破解方法,我都記錄在一個本子上,回南京后,您會接到一封信件,本子以及玲瓏裾等物件的藏身所在都寫在信里。另外,請不要讓莫言去山上那個古墓,那裡的兇險連我都無法預料。對了,昨晚真假小張一事也是我對他們使用了夢境植入,致使他們產生了幻覺。我這麼做並非想嚇唬他們,而是為了讓他們知難而退不去碰這個古墓,結果卻失敗了。相信文管部門很快會對那個墓進行發掘。我不想莫言跟大家一起去冒險,因為,莫言不是我的乾女兒,而是我的親生閨女;之所以不讓她知道我和她的關係,是因為不想把她牽連到周家的詛咒中來。但現在,我再沒能力去完成破除家族詛咒的使命了,只能寄希望於她和周先生您了。唉,我那可憐的女兒呀……」


  看完光碟上的內容,周文的心頭沉甸甸的,他不僅為得知安莫言是周福生的親生女兒感到驚訝,還為受人重託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關上電腦,周文正思量怎樣才能不讓安莫言去古墓,敲門聲卻再次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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