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千鈞一髮
峽谷中的天色依舊暗的很快,周遭漸漸看不太清。
兩人早換了衣服,竹排上也多了兩條鱸魚,這是他們準備好的晚餐。
此時河面變寬,水勢緩和,刀嵐坐在凳子上向後仰著身子,右腳抬起放在蕭天擎腿上。
她的腳踝有些紅腫,崴了那一下並不簡單,只是一路上都顧不得處理,以至於有些嚴重。
蕭天擎見她揉腳,這才注意到,於是捧在膝上幫她處理。
先是抓住腳背與腳跟,左右揉了幾下之後,用力一扯,發出微微的骨頭聲響。
這是簡單的正骨手法,再抻過幾根腳趾頭之後,就是對腳踝進行推拿,散瘀活血。
刀嵐的兩隻鞋早不知道跑哪去了,好像是在竹排上打人的時候扔出去了,大半時間泡在沒過竹排的水裡,泡的都發皺了。
蕭天擎邊幫她推拿邊說道:「等會兒你把腳放在木頭上,不要再讓泡到水了……」
「嘻嘻……你好像足療技師啊!」刀嵐忍不住笑了出來。
蕭天擎惱了,手底下猛然加了力道。
「哦……」刀嵐止不住發出一聲高亢而又銷魂的聲音。
這一下聽的蕭天擎渾身打了個激靈,他瞪眼看去,說道:「幹啥啊你,讓人聽到了,還以為我們打野戰呢。」
「討厭,誰讓你那麼用力。」昏暗中,她的臉頰上泛起了紅暈。
蕭天擎看的實在沒忍住,就順著她的腿把手伸進了裙擺里,剛要到位,忽然胸口被抵住。
刀嵐另一隻腳擋著他的胸口,滿臉嗔怪的看著他。
「嗨嗨,我摸摸看別傷到了腿……」他訕訕笑了笑,只好退開。
刀嵐轉過頭不去看他,盯著遠處漸漸消失的夕陽,忽然喃喃道:「要是我們早點相遇該多好啊。」
她的語調里透著無限悲傷,讓人聽了黯然。
兩人都開始沉默不語,蕭天擎捧著人家女神的臭腳蹲在竹排上,女神坐在凳子上,兩人都看著遠方,目光沒有交匯。
忽然,一陣冷風襲來,這才喚醒了兩人。
不是起風了,而是河道收緊,落差陡然增加,竹排越來越快,最終開始飛馳。
蕭天擎扔下臭腳,趕緊起身撐桿。
卻忽然發覺,他把事情想的簡單了,河道變黑比在林子里走夜路還艱難。
河水反光,河道深淺不一,河邊的石頭顏色也不相同,情況很複雜。
此時正是太陽剛落,月亮還未升起的時候,蕭天擎的視力大大受阻。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一邊不停擺正竹排的方向,一邊急切的說道:「穿上雨衣拿上魚,隨時準備跳船逃生。」
「要不……我們上岸吧……啊……」
刀嵐話音剛落,船底猛地就是劇烈震蕩,顯然撞擊到了下面的礁石。
她站立不穩,差點跌進河裡,幸虧蕭天擎從旁伸過手來,拽住了她。
但她腳下忽然朝著側面散開,低頭一看,竹排從中分開,變成兩個排子了。
她驚慌失措,卻同時感到手上一緊,接著自己就被直接扯到了蕭天擎所在的排子上。
裂開的半個排子咔擦聲撞上礁石,撞了個稀巴爛,聽的他心有餘悸。
蕭天擎遠眺遠處,眼見河流落差急劇增大,河道曲折且亂石叢生,他這才明白,為什麼這條河不通船了。
於是他不再猶豫,把雨衣套在刀嵐身上,再把兩條鱸魚搭在她肩頭。
深吸了口氣,等待時機。
忽然,腳下再次一抖,竹排已經不堪重負,再也承受不住,咔擦聲徹底散架。
蕭天擎沒等到最好的時機,但也知道不能耽擱。
雙腳猛地一踩,腳底下的竹子瞬間沉入水中尺余,接著,蕭天擎抱著刀嵐騰空而起。
同一時間,他把撐桿往河中間突出的石板上一撐,騰出去的兩人又高出數米,堪堪躍過河中央。
正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咔的聲,撐桿兒斷了,兩人從空中急墜而下,眼看就要跌入河中。
千鈞一髮之際,嗖的聲,蕭天擎的左手腕錶中飛出金屬絲。
啪嗒下,不偏不倚打在河邊一棵老歪脖子樹上,兩人再度從空中盪起。
就像是盪鞦韆一樣,翻出河邊,又往岸上盪出一段距離。
咔擦聲,歪脖子樹的主樹榦斷了,兩人跌落在地。
蕭天擎護住刀嵐,側身往低聲那麼一趟,摔了個七葷八素。
刀嵐沒事兒,肉墊子那麼厚,舒舒坦坦的。
「天哥,你可太神了,跟武林高手一樣。」刀嵐由衷的誇讚道。
蕭天擎沒有回答,空氣死一般沉寂。
刀嵐爬起來推了推他,他依舊一動不動。
刀嵐這下子慌了,啪啪兩巴掌就摟在他臉上,「嗨嗨,你怎麼了?別死啊,你不能丟下我,你說過要帶我回家的……」
蕭天擎依舊沒有動靜,死豬一樣躺著。
刀嵐哇的聲哭了出來,接著捧著他的臉,哭的那叫個慘啊。
不過還算不傻,很快反應過來,低頭下去,嘴對嘴給蕭天擎吹氣。
這時候,人工呼吸最合適。
結果她剛把嘴唇印上去,腦袋就被摁住,然後一條大蛇就沖開她的牙關。
要死啦,被騙了。
氣急敗壞的她牙關一緊,咬了他一下。
蕭天擎驚呼著鬆開嘴,刀嵐趁機脫落。
隨即,刀嵐氣呼呼的喊叫了聲,抬手又想躺在地上的蕭天擎一巴掌。
老蕭抬手抓住,昏暗的光線下臉上露出獰笑,陰惻惻的說道:「剛才打了我兩下,還想打?我看你是活膩味了!」
她被他嚇了跳,長長的眼睫毛抖了抖,怔怔的看著他。
「可……可你也親了我。」刀嵐顫聲狡辯。
「我只親了你一口,你可是打了我兩下。」蕭天擎不依不饒。
「那……那你想怎樣?」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讓我打一巴掌,二是讓我親一口。」
蕭天擎提出了解決辦法。
刀嵐很有志氣,當即喊道:「哼,打吧打吧,你打死我算了!」
「好,那我不客氣了。」蕭天擎冷哼了聲,臉色越來越猙獰,忽然高高掄起胳膊,作勢要打。
刀嵐被他的凶樣嚇得哇的聲喊出來,連連呼喊道:「別打別打,親我,親我……」
「這可是你說的!」蕭天擎翻身壓住刀嵐,然後低頭親了上去。
他可不是善男信女,這麼嬌滴滴的女神跟他摩擦了兩天一夜,神都把持不住,何況他乎?
周圍的天色越來越暗,他的色膽也是漸漸包了天,此時是真的準備趁黑透了她。
女神的兩隻手被他左手往頭頂上一摁,半個身子壓住她,讓她動彈不得,剩下一隻手肆無忌憚起來。
「呃呃……」刀嵐想不通,親一口而已,至於手腳並用嘛。
不止如此,她的單排扣長裙也被全解了,他灼熱的大手在她身上每一寸遊走。
昨晚上搜身的時候,她也享受過這種待遇,但那時候刺激與緊張居多。
而現在,多了異樣的感覺出來,她自己都有些遭不住了。
掙扎了那麼一陣,她狠狠打了他幾拳,身上的勁兒一散,渾身軟了下來,不再動了。
兩人雖說想處的時間不長,但神交已久,這給他們打下了很好的鋪墊。
在這兩天一夜的生死相依中,她逐漸變得奔放且野性,許多情緒也被放大。
她想,這可能跟她在林間與河上果奔有關吧,這就叫,釋放天性!
可還有詞兒叫造化弄人,就在蕭天擎褪下她的遮羞布時,旁邊的林子里傳來一陣動靜。
蕭天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正準備強行來一波。
結果那動靜越來越大,直奔他們這裡而來。
無奈之下,他只能抱著刀嵐滾進旁邊的樹叢里。
遠遠,只見手電筒閃爍,一群人從林子里鑽了出來,槍口上明晃晃的刺刀反射著光芒。
草,陰魂不散。
他遲疑了下,從口袋裡取出另一條絲襪,裹著小石頭,扔到了河邊。
接著,他把刀嵐護在身下,自己趴在她身上,又拉了樹枝遮住,做了個完美的偽裝。
姿勢有些羞恥,刀嵐試圖躲避,但剛挪一下子身子,腳步聲已經到了頭頂。
她再也不敢動彈,只是僅僅抓著蕭天擎的胳膊,希望他也別動。
「都散開了看看,千萬別讓他們從我們這裡跑掉,要不然沒法交差。」
「花哥,怕什麼?這裡叫亂石溝,人跟船到了這裡都走不了,我們這叫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這所謂的花哥,應該就是花標,沒想到此人背叛的真夠徹底,還帶了人來搜捕。
聽動靜大約有二十來人,一直守在這片叫亂石溝的地方。
船到了這裡無法再走,他們守在這片地方,就能守株待兔,以逸待勞。
晚上的時候,正在附近營地吃飯,聽到動靜趕過來,卻什麼都沒發現。
就在這時,身邊拉著的獵狗忽然叫了幾聲,接著朝他們的方向跑來。
刀嵐抓著蕭天擎的胳膊收緊,她不知道怕狗,還是遭受了什麼襲擊。
狗子一躍而起,從他們所在的草叢橫飛而過,並沒有停留。
身後幾人立即紛紛跟上,都從草叢中穿過。
最近的一人,一腳踏在雨衣的角上,嚇得刀嵐幾乎窒息。
可讓她更窒息的還在後面,就在那人跨出去的剎那,她忽然低呼了聲。
聲音出口的剎那,她的嘴巴被蕭天擎封上。
她瞪圓了眼睛看向蕭天擎,滿是不可置信,還有緊張、害怕、不安、痛苦、祈求……
黑暗中蕭天擎的眼睛很明亮,他的眸子里透著瘋狂與貪婪,像是野獸一樣,無窮的索取。
同一時間,獵狗叼起了河邊的絲襪。
「是大小姐的東西,我盯了一路,絕對沒錯。」花標的聲音很興奮。
「那說明他們的確上岸了,我們現在怎麼辦?」
「他們應該是悄悄上岸,藏在林子里某處。」
「那他媽還等什麼?趕緊給我搜,誰搜出來,重重有賞。」
「你們幾個去北面那片林子,你們幾個去南面,其他人跟我到中間。」
花標沿著西岸,布置下了搜索隊,然後帶著人往回走。
這次又走到了蕭天擎所在的位置,藏在草叢裡的兩人,卻完全不顧這些。
蕭天擎每次輕輕用力,都會換來刀嵐的皺眉張嘴,她快痛的喘不上氣來了。
腳步聲到了身邊的時候,她正痛的直翻白眼,根本沒注意到腳就在她頭髮邊。
花標站在了原地,高聲道:「都他媽給我醒目點,找到那個女人死活不論,別再讓她跑了。」
這下子驚醒了刀嵐,她下意識的驚呼出來,幸虧又被蕭天擎壓住。
花標猛地回頭,卻見身後自己人差點撞上來。
「喊什麼喊,快點去林子里搜。」花標罵了句,接著走開了。
那人站在原地一陣吃癟,最終搖了搖頭,徑直向前。
獵狗被拉著到了北面的林子里,它還回頭望草叢的方向看了看,但最終還是循著味道去了。
很幸運,刀嵐的衣服在水裡洗過,原本的味道已經沒了,所以獵狗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嗅到。
等到人群漸漸遠去之後,草叢裡的動靜卻越來越大,最終傳出了陣陣痛呼聲。
只是搜索隊已經遠去,誰也沒能發現。
狙擊手惹不起,他們的偽裝,永遠是最成功最隱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