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操控整個世界
東門橋鐘樓，是一片破敗的拆遷區，許多房屋已經倒塌，但還沒有重新建設，是片不小的廢墟。
要不是鐘樓比較顯眼，恐怕都找不到。
七拐八拐，底盤刮花之後，蕭天擎的車子才終於停在了鐘樓前。
他跟楚璃下車，從破門上擠進去，順著樓梯往鐘樓盯上走去。
這座鐘樓已經廢棄了一段時間，裡面的設備也移除了，似乎只剩下一個空殼子。
快到頂部的時候，蕭天擎拉住楚璃，然後在地面上觀察了幾眼，又側耳傾聽了片刻。
「這裡至少有一周時間沒來人了！」蕭天擎淡淡的說道。
這一周時間，不正是從楚玲死去的那晚到現在嗎？
也就是說，從那晚到現在位置，這裡已經沒有人來過了。
因為地面積灰比較多，所以蕭天擎是根據腳印上新落的灰塵判斷的。
這點本事，他還是有的。
楚璃猶豫了下，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要上去看看，或許有什麼線索。」
蕭天擎點點頭，但還是把她拉到後面，然後自己率先順著樓梯爬上去。
頂部的蓋子一掀，一片嘰里咕嚕聲中，大量的鴿子與烏鴉從鐘樓的破玻璃上飛走。
有慌不擇路的，還撞擊在了周圍的建築上，發出噼啪聲響。
蕭天擎早猜到這種狀況，倒也沒有在意。
只是一股難言的味道傳來，倒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味道稀奇古怪，夾雜了腐敗的臭味，也有鳥糞等味兒。總之，一言難盡。
但是因為四周圍窗戶是通風的，再加上這是冬天，倒還能夠承受。
等上面動靜小了，蕭天擎雙手在邊緣一撐，跳了出去。
這上面是鐘樓的維修平台，也就是錶盤後面的空間。以前放置吃齒輪的地方已經空了，只剩下一個鐵架子。
鐵架子上下，滿地都是鳥糞，多半是鴿子的。
蕭天擎掩著鼻子剛環視了半圈，就找到了關鍵所在，嘴唇左側微微抖了抖，忍不住罵了句，「草！」
「啊……」
這時，腳邊傳來一聲驚叫。
原來是楚璃從下面跟著爬了上來，她抬眼就看到了正南面的那副情景，驚嚇之下，腳下一軟，踩空了梯子，頓時往下墜去。
蕭天擎反應極快，向下一勾腳，挑在楚璃的胳肢窩處，然後向上一用力，把她又挑了出來。
只見正南面的一根支撐柱上，用繩索綁著一具殘破不全的屍體，那屍體斑駁，衣衫襤褸，許多地方已經見了白骨，尤其是面目……
「這裡怎麼會有一具屍體？他是殺害我姐姐的兇手嗎？」楚璃開口詢問。
蕭天擎趕緊朝著對方的衣服看去，見是一套男裝，他才漸漸放心。
等等，這衣服有些面熟。
他取出手帕掩住口鼻，然後走上前去查看。
黑色夾克，戰術褲，防暴靴，根據高矮胖瘦判斷，再加上身上僅存的幾個特證，蕭天擎初步斷定出此人正是前段時間在望江樓下圍剿他的郭剛。
郭剛身上是受了傷的，現在他右側的傷口，已經被掏出一個大洞，洞內的血肉已經沒了。
從創口來看，是被鳥獸啃噬掉的。
聯想到那張便箋，蕭天擎基本上確定，這是木美送給他的禮物。
因為，便箋是木美寫的。
他又檢查了一番，最後得出了結論。
「這人是被活活餓死之後，又會這裡的鳥獸分食。也有可能，還沒死就被分食了。」
木美把郭剛綁在了這裡，本來留了便箋引蕭天擎來的，可誰知道楚璃把這事兒給忘了。
這並不能怪楚璃，當晚姐姐死了，白海洋又進攻紫竹園，她恐懼、焦慮、傷心……
所有情緒交織在一起，精神難免恍惚。
直到今天送葬了楚玲，她精神稍微好了點，這才想起那晚上發現的便箋。
「他……他是殺我姐姐的兇手嗎？」楚璃堅持的是這個問題。
蕭天擎張口就要告訴她實情，可卻在出口的剎那頓住了。
楚玲的臨終遺願是希望楚璃能夠一生無憂，她顯然不希望她活在仇恨中，也不希望她為了報仇送命。
猶豫了下，他點點頭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叫做郭剛，是江北郭家的人。」
「是他殺了我姐姐？」楚璃不相信。
蕭天擎隨口說道：「他跟天心會會長是一夥的，你姐姐的毒有可能是他下的。總之，你以後可以放下了，剩下的事情我來辦就好了。」
「王八蛋，我弄死你！」楚璃說著，一把拽出匕首，撲上去就又要扎。
蕭天擎一把抱住她，喊道：「他已經死了，死的也足夠慘，不要再臟自己的手了。」
楚璃壓在心頭的石頭一下子煙消雲散，頓時反抱住蕭天擎，哇哇大哭了起來。
蕭天擎靜靜的摟著他，讓她哭了個夠。
這段時間壓抑在心頭的痛苦，一瞬間全都釋放了出來。
隨後，蕭天擎撥打了報警電話。
附近派出所很快來了人，在鐘樓下蕭天擎跟他們介紹了一下情況，他們立即紛紛涌到樓頂。
封鎖現場，現場勘查，然後層層上報。
接著刑警與法醫趕到，各種工作井然有序的展開。
蕭天擎跟楚璃在車裡接受的筆錄，他一直摟著她安慰。楚璃是情緒波動太大，但在警察看來則是嚇壞了。
他們詢問了一些有關案子的問題后，有個年輕警察忽然插嘴問道：「你們為什麼會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
這話一出口，旁邊上了年紀的警察就微微咳了聲，略有些尷尬。
但比臉皮厚，那真沒有人能比得過蕭天擎。
他淡淡的說道：「我們來探討一下人生哲理！」
「哲理？」那警察有些不相信。
蕭天擎只好再深入點，「男女之間的哲理……就是有關快樂本源的……」
「哦……」終於反應了過來，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倒是那個上了年紀的警察又問道：「車裡探討就好，為什麼要到樓頂？這都是危樓，不怕出意外？」
「我喜歡站在高處探討，那種感覺……就像是……操整個世界……哦說錯，是操控……」
兩個警察對視了眼，眼中都閃過一個「變態」的信息，但變態沒犯法，也不歸他們管。
這時有個便衣探頭進來，「樓上那人死了三天了，跟他們沒關係，問清楚就讓他們走吧。」
兩個警察合上筆記，隨後下了車。
蕭天擎要去開車，楚璃拉住他，「你喝酒了，還是我來吧。」
「你能成嗎？」
「放心吧，我是很堅強的。」楚璃沖他輕輕一笑，執拗的上了駕駛位。
她一點都不軟弱，傷心過後，就能扛起自己的責任。
回去的路上，她還放了一首歌，顯得陰霾盡去，情緒漸漸回升。
當晚，蕭天擎等人動身啟程，紛紛趕赴海城。
柳媚留下來處理後續的事情，蕭天擎給他留了八名保鏢，其中包括侯氏兄妹。
侯氏兄妹極為靠譜，本質淳樸，辦事能力又槍，很受蕭天擎信任。
此外，金城道上的事情，原本因為喬鎮南勢力與楚九霄勢力的隕落，本該告一段落。
但阿水似乎不甘心沉寂，他召集楚公館與喬園的殘存勢力，又組織起一票人，繼續經營喬鎮南留下的會所與酒吧等娛樂場。
不過他倒是很講究，利潤所得百分之七十歸楚璃，自己與手下只取百分之三十。
因此，楚璃對他打著自己的旗號在外招搖，倒也默許了。
蕭天擎雖然不喜，可楚璃默許，他也不好多管。
等回到梅園的時候，梅花果然全開。
尤其是春節那晚，落了一場雪，白雪紅梅，煞是好看。
梅園的雪景，先有朋友圈傳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海城。
許多相熟之人，都打著拜訪的名義，跑來梅園賞雪。
蕭天擎起初還熱情應酬，來的人多了，他就讓袁青衣去招待，自己則藏在暖閣多清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