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殺氣騰騰
段晨用力吸了口氣，壓住這股邪氣，扭頭對身邊的韓輕雪柔聲問道：「輕雪，你腳沒事兒吧？」
「沒事！」韓輕雪搖了搖頭，面色已經如同冰霜，只不過目光卻看著遠處那道背景。她眼神很冷淡，旁人看不出她心裡的想法。
「我們進去吧，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段晨強笑，好不容易約了韓輕雪一起吃飯，就這麼被攪了雅興。
果然，生性冷淡的韓輕雪搖頭道：「改天吧！」
她高冷的很，連原因都不說，轉身就鑽進了自己的車裡。
高偉愣了下，立即跳上車。
段晨面色寒了下，但還是快速靠上去，隔著車窗道：「輕雪，今天真的抱歉，我沒想到發生這種事。」
「沒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冷淡的韓輕雪擺擺手，示意高偉開車。
段晨看向高偉，輕輕拍打了幾下車頂，等到對方扭頭過來后，「路上小心點，務必安全到家。」
「段公子放心吧，我的車穩得很。」高偉隨即發動了車子。
段晨很不甘心的向後退開，眼看著車子呼嘯而去，埋怨道：「靠，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搞毛啊！」
裴豹走上前來，略帶敬畏的說道：「剛才那個人是個高手，拳頭上的關節已經平了，腿上的肌肉勻稱結實，拳腳功夫都很強。」
「你出全力，跟他比，勝算多大？」段晨想要看看，剛才自己讓裴豹道歉的舉動，到底對不對。
「五五開吧！」裴豹猶豫了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段晨輕輕點點頭，還好。他不做無把握的事情，五五開就是沒有把握。
喬大東總算反應了過來，立即湊上前道：「段公子，今天是真的不好意思啊，誰知道他……」
「喬經理，剛才那小子跟羅崑崙到底什麼關係？」段晨眯起了眼睛，狹長的眸子顯得頗為陰冷。
喬大東趕緊實話實說道：「具體也不是很輕鬆，好像是救了羅老闆的千金，總之羅老闆對他很客氣。」
「原來是他！」段晨的眼睛深邃起來，裡面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
這時泊車小弟低著頭挪過來，明明是他自己被人打了，卻彷彿做了錯事。
「經理，對不起，我沒有讓他幫我出頭……」小弟嘟囔著，渾身還顫抖著。
喬大東面色立即冷冽起來，猛地抬起手來，可又很快僵在了原地，心有餘悸的往花壇那邊看了看。
剛才有個倒霉的垃圾桶，正在花壇深處躺著，應該完全變形了。
「喬經理，何必跟下面的人一般計較呢，沒點內涵……」段晨隨意的搖了搖頭，轉身回到自己車裡。
至始至終，他都沒看那個泊車小弟。這樣的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打他的話太掉身價了。
「還不趕緊謝謝段公子？」喬大東瞪起了眼。
「謝謝段公子，謝謝……」泊車小弟不停地彎腰鞠躬，而對方卻連個頭都沒回，絕塵而去。
「倒霉玩意兒！」喬大東見貴客都走了，指了指泊車小弟，也回酒店了。
那小弟望著遠處，嘴裡喃喃的說著謝謝，只是目之所及，變成了蕭天擎離開的方向。
……
玫瑰園九號，典型的巴洛克別墅，主樓算上閣樓總共三層。樓前是草坪跟噴泉，樓后是片不小的游泳池。
在大門旁邊，有幾間造型略微簡單的平房，看樣子像是保安室。
蕭天擎從計程車上跳下來，拿出手機看了看，確定沒錯，就伸手摁了門鈴。
「大哥，你確定是這裡嗎？」計程車司機探頭出來詢問，又繼續道：「玫瑰園是海城數一數二的富人區，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你確定是來找人的？」
「地址沒錯啊，就這裡。」蕭天擎點頭道。
「牛逼！」司機讚歎了句，補充道：「我在這裡等上一會兒，你要是找錯門的話，還能送你去其他地方，這會兒不好打車。」
蕭天擎也不在意他打死不信，又摁了兩下門鈴。
大門旁側的小門忽然打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身材魁梧，面色粗獷，留著一圈短須的壯漢探出身來。「什麼事兒？」
他面色不善，聲若洪鐘，旁邊還在試圖賺一趟錢的出租司機立即把車門關上，生怕被殃及。
「我找喬楠！」
壯漢猛地撩起眼皮，把眼睛瞪得跟銅鈴似得，驚呼道：「教官，是你啊！」
蕭天擎頗為詫異，抬頭仔細的看了過去。
「犀牛……」良久，他總算猜到了這個昔日教過的兵，虎牙特戰旅的特種兵。
「是我啊，是我啊……」犀牛滿臉興奮，拉著蕭天擎一邊往裡面拖，一邊道：「喬總說今天要來人，原來是你啊，太好了！」
計程車司機嘆了口氣，生意黃了，只能踩下油門離開。
犀牛拉著蕭天擎進了保安室。一個小套間，外面是沙發茶几辦公桌，裡面是監控器材。
這裡算上犀牛也才三個人，另外兩個正在監控器前面坐著，吞雲吐霧，東倒西歪的。
「誰讓你們在這裡抽煙的？工作細則上寫的清清楚楚……」犀牛剛要給蕭天擎倒水，看到兩人正在抽煙，立即開口訓斥。
可話音未落，隔間的門被砰的聲關上。
「真把自己當副隊長了？裝犢子！」
「偉哥都不管，他算個啥？」
裡面嘲諷的話沒有刻意壓低，充滿了挑釁。
犀牛握著水杯的手抖了抖，狠狠咬了咬牙，看得出非常生氣。
蕭天擎頗為詫異，以前在部隊上的時候，犀牛可是出了名的脾氣火爆。
別說這麼明目張胆的挑釁了，就是敢給他一個不善的眼神，他都會把對方的屎打出來。
看樣子，離開部隊之後，他經歷了不少，連脾氣都磨沒了。
「哎，上樑不正下樑歪！」犀牛嘆了口氣，轉過身把水恭敬的給蕭天擎捧過來，「教官，你怎麼也會來當保安？」
「保安嗎？」蕭天擎微微的怔了下，暗想喬楠可真不厚道，讓他這個昔日的少校來給人看門，真有她的。
犀牛見他還不知道情況，立即改口道：「哦，如果能跟老闆出門的話，也可以叫保鏢。」
「不一樣嗎？」
「保鏢高大上點嘛！」
「別說我，說說你，怎麼來的這裡？」蕭天擎原本不想問，因為怕涉及到機密，可看犀牛混的這個慘狀，完全不像上面派來的。
說起這事兒，犀牛滿臉沮喪，忽然低頭嘆了口氣。沉默良久才開口，「我妹妹得了重病，家裡負擔不起。我申請了提前退役，拿退役金給她做了手術，可排異藥品太貴了……」
犀牛確實經歷了不少，因為家裡困難，為了拿退役金提前退役。
後續治療也要錢，他做了許多工，但都因為脾氣火爆沒有長久。
後來應聘了東華集團的保安，沒過多久，喬楠在保安裡面把他挑出來，然後就讓他來這裡上班。
在這裡上班的工資比在公司上班要高許多，他因此很感謝喬楠，也特別珍惜這份工作。
「我記得你當時已經是四級軍士長了？」蕭天擎有些惋惜。
「要升三級了！」犀牛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但很快就又黯然下來。
蕭天擎粗粗的喘了口氣，有些生氣的問道：「當時為什麼不跟大家說？」
虎牙特種兵，他教過這些愣頭青槍法，很喜歡他們身上的家國情懷，還有那股子骨子裡的狠勁。
可當他看到昔日最為強悍的機槍手，號稱犀牛般強悍的男人，此刻被生活磨平了稜角時，他的心不再平靜。
「這種病就是無底洞，我不能拖累大家。」犀牛搖了搖頭。
蕭天擎也不是矯情的人，不再勸說，重重的拍了他肩膀一下，「別說了，以後跟著我混。」
「好，能跟著窮奇教官，是我的榮幸。」啪，犀牛猛地一個立正。
蕭天擎看著他粗壯的身子站成一棵大樹，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傻大個，你又鬧啥呢……」監控室門口，剛才抽煙的保安探頭出來想要調侃。
蕭天擎與犀牛猛地扭頭看了過去，如猛虎般冷睨的眼神，讓被直視的人打了個顫慄。
那人只覺得頭皮發麻，一股冷氣從上到下，在全身蔓延開來。
他嘴角的煙蒂跌落在地，喉結滾動了下，滿臉驚懼的縮了回去。
上過戰場，殺過人的兵，一個眼神，能讓人膽破心寒。
八一年大閱兵，聲勢懾人！
謂之，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