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隻是不願，並非不能
楚文翰在嚴先生麵前一向態度恭敬，不敢放肆，被對方喊入書房後就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一動不動。
嚴先生看著他，遲遲沒有開口的意思，隻是一雙銳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楚文翰。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師生二人始終僵持著，沒有誰要主動開口說話。
終於，嚴先生沉默良久，率先開口。
“凜之，你可知我喊你過來所為何事？”
盡管早就已經料定嚴先生的用意，此時突然聽到嚴先生這麽問，楚文翰也不禁一怔，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恭敬的點了點頭。
“多半是為了前幾日陳青鬆的事情。”
“你知道，既然如此，你可有什麽話想要對先生說？”
嚴先生一向是很看好楚文翰的，雖說他之前因為家庭緣故一度不能上學，可是回到書院後很快就跟上其他同窗的進度，甚至比起許多學子都要優秀。
這一定是楚文翰即使無法在書院讀書，私下也沒少做功課的緣故，嚴先生也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對他另眼相看。
可是這一次發生的事情卻讓他生出擔憂，感覺自己這個學生似乎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
“你老實跟先生說，這一回你為何如此做？”
“……”
楚文翰沒有想到嚴先生會問得這麽直白，臉上就有一閃而過的詫異。
“怎麽？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件事是你的手筆？”
看著楚文翰驚愕的眼神，嚴先生不禁冷哼一聲。
“你們學子私下交惡，這些身為先生的我不會管，也不會插手，可是不代表我就一無所知！”
看著嚴先生發火，楚文翰無奈的歎息一聲，心知這件事若是不能給先生一個交代，他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索性，楚文翰還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說了一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陳青鬆既然想要動我，也就應該付出代價。”
“所以你就主導了這一切？”
楚文翰聞言有些緊張，不知道嚴先生聽到自己講述的真相後會如何想。
突然，卻是聽到一聲讚歎。
“好小子！”
他抬眸，詫異的看向嚴先生，卻見嚴先生麵帶笑容，竟露出一股驕傲的神色。“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人生在世求的就是一個快意！陳青鬆既然如此，你抓準時機反將一軍，倒也未嚐不可。隻是，若是不能將危險斷絕，怕是反受其害。”
“先生不氣我？”
楚文翰聽出嚴先生並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有些詫異，抬眼就見到嚴先生正認真的盯著他。
“氣你？為何？”
嚴先生看著楚文翰詫異的樣子，忍不住輕歎一聲。
“往後你若是能順利進入仕途，必然會理解什麽叫做人心難測。官場之中你來我往，有朋友也有敵人，若是麵對敵人一昧心慈手軟，今後怕是走不長遠。既然你能這般做事，為師也就不必擔憂你今後的出路了。”
楚文翰聽懂嚴先生的意思，認認真真的鞠了一躬。
“學生必然不會讓先生失望！”
在書院讀書的日子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楚文翰休沐的時間。
他剛離開書院，不料卻是迎麵撞見了陳青鬆。
就見對方一身酒氣，走路也是跌跌撞撞，十分狼狽的樣子。
但是即便如此，楚文翰也能看到陳青鬆盯著他的眼神，那般憤恨。
他快步走到楚文翰跟前，冷聲開口。
“楚文翰，你別得意！我不會放過你的！”
楚文翰聞言，卻是腳步不停，好似沒有看見他的存在，徑直越過陳青鬆的身側繼續往前走，一點停留的意思都沒有。
看著楚文翰這般無視自己，陳青鬆怎麽能甘願，立刻就追上去。
“楚文翰！”
陳青鬆雙拳緊握，就想要朝楚文翰打去。
可惜他因為喝酒的緣故本來就身形不穩，再加上平日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哪裏是楚文翰的對手，不過片刻就被他輕鬆撂倒。
“怎麽？你將我趕出書院，是不是很得意？”
被楚文翰打倒在地，陳青鬆還是一副高傲的姿態，就好像他並非是被楚文翰反將一軍，受盡羞辱才離開的書院，反倒像是他才是那個勝利者。
楚文翰聞言，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睛盯了陳青鬆半晌，突然露出幾分笑意。
“你還不配。”
僅僅四字，意味深長，卻是讓陳青鬆惱火不已。
“混賬！你給我站住！什麽叫做我不配？”
陳青鬆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站起身，可是酒意上頭，身上綿軟無力，任由他怎麽努力都爬不起來，隻能狼狽的倒在地上。
不論陳青鬆再怎麽大聲嚷嚷，楚文翰從始至終都沒有再回頭。
他已經給出警告，若是對方再來招惹，他必然不會像這次一樣心慈手軟。
說到底，楚文翰隻是不屑將陳青鬆置於死地，並非不能。
陳青鬆就這麽癱倒在地，看著楚文翰離去的身影，眼底有怒火熊熊燃燒，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緩緩起身，咬牙切齒地低聲道：“楚文翰，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後悔，你今日對我所做的一切我要十倍、百倍奉還！”
不理會陳青鬆的無能狂怒，楚文翰倒是很快就回到家中。
不過這一次他並非是回的織錦村，而是直接到了傅玉殊在城中租下的小屋。
這段時間傅玉殊的商鋪已經開始營業，雖說客人並不多，但也總算是做成幾樁生意，倒不至於虧本。
可是傅玉殊還是不滿意，她一開始就對商鋪抱以厚望，希望以後可以發展成商城，現在才完成幾單買賣對她來說遠遠不夠。
可惜那些媒婆雖然嘴上答應合作，介紹到商鋪的客人卻都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每回傅玉殊熱情洋溢的招待，最後能做成的生意卻不多。
不過即使如此，傅玉殊也沒有氣餒，隻是安慰自己時機未到，等到機會一來她就會發財了。
這一天忙完商鋪的事情，傅玉殊剛回到租住的小院就見到楚文翰從外麵回來，頓時就高興的迎了上去。
“相公辛苦了，這陣子在書院過得可好？”
傅玉殊在城中也聽說了書院的一些流言，正好奇發生了什麽，想不到正好楚文翰就回來了，抑製不住八卦的心思，急忙追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