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魔鬼在人間
在木門裡邊，是一排的囚籠，籠子裡邊三五成群，住著一些衣衫襤褸的男男女女，只是不管怎麼看，他們都好像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換句話來講，他們已經沒有了人樣。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依舊是人，只是他們的生活脫離了食物鏈頂端應有的樣子，他們的人身自由也被一排排的鐵欄給阻隔。
這些人雙目無神，一個個就好像行屍走肉，如果張海不是X病毒之源，他能感受到這些人體內並沒有種下X病毒的種子的話，或許都會懷疑他們是否被X病毒給控制。
表象已經觸目驚心，而當裡面傳來的各種惡臭迎面撲來的時候，除了張海之外，其他人都下意識的捂住了口鼻。
張海劍眉微蹙，他不是排斥這股味道，當然也不是說他喜歡這股味道，而是他自動屏息忽略了這股意味。
之所以蹙眉，是因為他想起了曾經。
四歲那年，他為了錢寶當時不再受欺，毅然決定跟那個神秘人離開均村，從而流亡海外。
當時的他，好像出國之後第一次接觸的也是這樣的籠子，而且裡邊的環境和目前看到的幾乎沒有什麼差別，甚至更為殘酷。
只不過如今睹物思人，想起了曾經的種種罷了。
他從內心深處排斥這個畫面，抗拒這個場景，因為他曾經為此留下陰影，雖說後來隨著他的強大和冷血，逐漸將這種陰影排除，但此時看到，依然感觸頗深。
是的，費力克斯猜得沒錯。
如果這一幕被別人看到，當然只會懷疑他們那些工作人員是行走於黑暗的人販子，或者是販賣人體器官的惡徒。
因為他們不知道X病毒，不知道上帝之手組織的真面目，也不知道費力克斯後邊的背景，所以他們不會因此產生什麼聯想。
但張海看到這一幕之後，卻立即明白了。
上帝之手組織雖然是歐洲頂尖黑勢力，也許他們旗下也有人販子的產業，可絕對不會流落到這艘賭船上邊。
以賭船作為掩人耳目的手段，暗中掠奪擄獲一些人作為X病毒的實驗體，這是上帝之手組織的一種手段。
是的沒錯，這些人毋庸置疑，最後都將淪為試驗品。
多年以前的張海是這樣，而以上帝之手組織的瘋狂，他們不可能會終止這樣的行為，他們已經沒有規則和底線，一切以滿足自己的目標和野心去行事。
所以他們會不擇手段，他們根本不在乎什麼道德倫理，或者說作為人類最起碼的素養，因為他們比人販子更為可惡、惡毒。
而這些幾乎被折磨的沒有任何脾氣，甚至於失去了精氣神猶如行屍走肉般的人，最終能夠活下的肯定是寥寥無幾。
即便真有幸運者，最後面臨的局面要麼是被控制，要麼是成為傀儡。
張海只有一個，而上帝之手組織在張海身上吃過的虧，肯定不會讓他們再一次重蹈覆轍。
所以即便這些人當中，再一次出現一個張海這樣的幸運者，他們最終的命運也一定不會有張海這般幸運，因為上帝之手組織會防患於未然，一定會率先做好充足的準備。
「沃德法克！」
黛西絲毫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我以為卡爾這些劫匪就已經是世界上最可惡的人了，但我想我錯了，也許是我對於黑暗了解的太少。」
「可惡的費力克斯，他竟然會在船上干出如此噁心的勾當，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這也太令人難以置信了，法克、混蛋！」
臉上充滿憎惡的黛西，此時雙手捂著腦袋，似乎眼前的一切讓她相當的難以接受。
其實想想也沒什麼，因為她也許從小就跟著路易斯坑蒙拐騙，但怎麼說也是過得瀟洒飄逸，他們不會認為自己的行為有多麼可惡，只會認為是藝術。
甚至有的時候，黛西還會覺得自己是正義的一方，因為他們偶爾確實也會「劫富濟貧」。
所以很多黑暗，黛西都不曾接觸過，也許路易斯會遇到一些，但作為父親，他肯定不會讓黛西接觸、目睹這樣的事情。
因此黛西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後，才會表現出如此的憤怒。
嘎吱、嘎吱。
在張海的示意下，有被X病毒控制的卡爾手下的小頭目，上前一一打開那些鐵欄。
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即便沒有了外邊的鐵欄的阻隔，裡邊關押的人也不敢有絲毫的舉動，他們只是怔怔地看著張海一行人，眼中除了恐懼之外，就是麻木。
「你們自由了！」
黛西很不解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不走出來呢？從現在開始，這裡不會再有人傷害你們，所以你們是安全的，出來吧，你們會重見光明的。」
光明、自由？
裡邊不少人無神的眸子陡然有亮光閃過，但很快又湮滅，隨之黯然，然後又是行將就木，獃獃的呆在裡邊，不敢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也許他們曾經也奢求過光明，也曾渴望過自由，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被關在小黑屋裡長時間的拷打與虐待，除了身體上的傷痕纍纍之外，心裡的傷疤也是觸目驚心。
如今關著他們的已經不再是囚籠，而是內心的防線。
因為絕望，所以他們不再有任何的希望。
也因為絕望，所以他們不敢有任何的奢望，乃至於真的可以重獲自由，他們打內心深處也不相信這點。
可能在他們看來，這或許又是另一個陷阱……
有的人活著，可是他已經死了！
被關押的人，這時候可不正應了這麼一句話？
張海深吸了一口氣，他示意黛西不必多言，然後自己站了出來，但他依然保持著沉默，而是揮了揮手，讓其中兩個小頭目出去辦事。
時間滴答滴答流走，裡邊靜默著，又一次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蹬蹬蹬。
但是沒有過多久，外邊就傳來腳步聲，還有一些人徒勞反抗最終吃虧的悶哼聲。
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費力克斯等人當然不配成為魔鬼，頂多算是魔鬼的使者，但號稱上帝之手組織頭目的亞當和夏娃夫婦，卻明顯玷污了他們的稱呼。
他們才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