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拿得起放得下
趙芬怎麼也沒想到張海會把話題扯到這上邊，一開始還以為他吃飽撐的沒事找事故意調戲自己，可聽到張海後邊的話之後，要說心裡一點緊張都沒有，那是假的。
事關自己小命，而且還不一定能夠死，反而是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狀態，實在是太嚇人了。
X病毒的性質只有張海知道，也許是他信口胡說，但也許又是真的呢？
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張海這貨看似弔兒郎當，可哪一次事迹不是證明他最後說的都是對的？
陰陽調和！
趙芬神色複雜的看著張海，她能夠感覺到張海眼中的戲謔，可她也糾結著，一方面怕再一次陷入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一方面又不想向張海低頭。
張海似乎能夠看出趙芬的糾結，他笑眯眯道：「世間萬物，向來講究平衡，X病毒固然強大，可也跳脫不出這天地至理。」
「遠的不說，就說我吧，自從加入上帝之手組織伊始，被選為千萬實驗體之一，然後被殘忍的植入X病毒種子，如果我沒有從中脫穎而出，那麼結局可想而知。」
「拿命賭來的功成名就，讓我有了如今的實力，但與此同時，我付出了很多的東西，這叫有得必有失，平衡之道莫過如是！」
「現在我背負著血海深仇，幾乎陷入逆境，但卻在回國潛伏期間，遇到了一群我割捨不下的人，這是禍福相依，現在為了守護這些東西，我又有了性命之危……」
搖了搖頭，張海故作感嘆道：「一失一得，一得一失，周而復始，這是天地至理，而你趙芬當初如果與我形同陌路，自當不會有如今的困境。」
「如果我稍微心狠手辣一點，現在你就該命喪黃泉，而也正因為我的心慈手軟，讓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最終被植入X病毒的種子，這便是因果，便是平衡！」
「所以……一個成年人，不管做任何事情，肯定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不勞而獲是不存在的，即便有，那將來也必將付出更為慘重的代價。」
趙芬目瞪口呆，幾乎要被張海給侃暈了。
但是她仔細思量，張海說的好像也並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可說來說去，還不是要老娘付出代價，要老娘跟你丫陰陽調和？
瞅瞅張海那似笑非笑的樣子，趙芬就恨得牙痒痒！
有一點可以肯定，張海所謂的解毒定然不需要陰陽調和，否則他不會給米洛和迪克遜等人承諾，難不成他還能跟男人陰陽調和不成？
想想就讓人雞皮疙瘩頓起。
但至於X病毒的危害，趙芬卻是相信的。
「既然是合作，那就得有合作的誠意，我們刺客聯盟為你提供便利，我趙芬為你鞍前馬後的忙活，這些都是誠意。」
趙芬不忿道：「但是張海你哪有點強者風範？通過X病毒控制敵人，這一點我們可以理解，但你連合作夥伴都試圖控制，這還算是合作嗎？」
「我不得不懷疑你的動機，尤其是你說時間會證明一切，但你看看你現在幹了些什麼？你這樣的行為與上帝之手組織的野心又有什麼區別？」
連續的質問，讓張海當時就愣住了。
倒不是趙芬的冷嘲熱諷與激將法起到了作用，而是最後那一句話，讓張海心中有所觸動。
這段時間他總感覺自己狀態不對，並且試圖通過快樂的生活，來調整自己的狀態，但一直沒有較為明顯的效果。
究其原因，張海並沒有找到根源。
所以他把這一切，都認為是上帝之手組織帶給他的壓力太大，導致他內心不能平靜，如今想來，簡直大錯特錯。
上帝之手組織雖然強大，但他張海也不弱，尤其是現在有了華夏國刺客聯盟作為合作夥伴，他有了堅強的後盾，辦事也可以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而趙芬這番質問，卻給他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娘咧！錯了啊，大錯特錯！
X病毒讓人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如果說之前控制趙芬是因為迫不得已，但如今雙方合作，趙芬已經不會再給他帶來威脅，那他為什麼還要控制趙芬？
哪怕張海沒有對趙芬的壞心思，可設身處地一想，誰又願意無時無刻堤防著被人控制呢？誰又願意受人控制成為一具行屍走肉呢？
張海自己不願意，別人又怎麼會願意？
如果趙芬是敵人，那張海可以心安理得，畢竟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而趙芬不是敵人，那張海還試圖通過控制她或是籍此威脅、恐嚇她，這與惡魔有什麼區別？
一直以來，張海都克制著自己不要往惡魔的方向發展，若不是如此，憑他的能力，哪怕是被上帝之手組織天價懸賞，也絕對可以攪動風雲，畢竟他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但如此一來，他就會迷失本心，反而最先成為X病毒的奴隸！
根源竟然在這裡！
張海臉色陰沉，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而趙芬看他的臉色明滅不定，內心也是相當忐忑不安的，她一方面不忿張海的行為，一方面又怕張海惱羞成怒，所以那一番質問，其實剛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不過張海接下來的舉動，卻讓趙芬大跌眼鏡。
啪！
張海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然後他真的就那麼做了，這一巴掌又響又脆，在偌大的客廳里，竟是傳出了陣陣回應。
蹬蹬蹬。
藏鋒急忙從衛生間出來，那邊龍傲天本來在玩著手機，聞聲當時就嚇得把手機都給摔地上了。
「怎……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
藏鋒和龍傲天面面相覷。
趙芬當時也嚇得站了起來，而且因為她背對著兩人，所以這畫面在藏鋒和龍傲天看來，就是趙芬給了張海一巴掌。
畢竟二人肯定不會想到，張海會自己給自己一巴掌。
「阿芬，你在做什麼？」
藏鋒生怕張海惱羞成怒，趕緊過來喝問道：「張先生是我們的合作夥伴，你這樣對待張先生，眼裡可還有組織，可還記得組織的紀律？」
趙芬一臉委屈，「我沒有啊，他自己瘋了！」
藏鋒色厲內荏道：「你還敢狡辯，我全都看到了，等著吧，這事我一定會上報組織的，到時候你知道自己會承受什麼後果。」
說完又看向張海，小心翼翼道：「張先生……」
張海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他知道兩人誤會了，也知道藏鋒看似色厲內荏責問趙芬的言辭，實際上是保護她的一種措施。
畢竟他是世界傭兵排行榜和世界殺手排行榜雙榜第一的王者，匹夫一怒還血濺五步呢，所以就更別說是他了。
張海什麼都明白，當然不會揭破，更何況趙芬說的沒錯，這一巴掌是他自己打的，因為他深切認知到自己的錯誤。
要不是趙芬那番話，他可能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別看他智商遠超常人，可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是這麼個道理，事情發生在他自己身上，潛意識的慾望蒙蔽了理念，他當然不知所謂，自以為然。
「不管趙芬的事！」
張海罷了罷手，「這一巴掌是我自己給自己的，因為我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他向來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知錯能改更不會引以為恥，如果不是這樣，他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成就。
趙芬點醒了他，所以張海也不在乎藏鋒和龍傲天詫異的眼神，徑直走到趙芬面前，誠懇道：「謝謝你，趙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