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歲月是把殺豬刀
干趴下一干保鏢后，張海負手而立。
他超然物外，語氣深沉道：「實話總是那麼的令人難以接受，為何從古至今，不見棺材不落淚者，比比皆是？」
搖了搖頭，「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雖然很裝逼，但是沒毛病。
因為在他絕對的實力面前，眾人都被他驚呆了。
張海看起來並不強壯，並不算特別高大，反而隱隱的，有些消瘦。
偏偏就這樣的一副身體，爆發出來的力量卻深深衝擊著人們的視覺。
「小張，練過？」梁永明眼神灼灼。
「小張，怪不得你敢說有你保護，就沒人能欺負小慧，好樣的。」黃璐也是美眸一亮。
張海撓了撓頭，「嘿，一點小把式，見笑了，各位見笑了。」
裝逼之時猛如虎，裝憨之時慫如羊。
眾人都被他打敗了，奈何他們卻無力辯駁，誰讓人家有裝逼的資本呢？
不過當張海把那輛桑塔納計程車開過來的時候，卻驚掉了一地的下巴。
「張先生，您不是吧？」
「計程車？您不是有房屋出租么？怎麼干起的哥的活了？」
「小張，什麼情況？」
「是啊小張，難道你有什麼難處？跟阿姨講，我幫你解決！」
「……」
一干人七嘴八舌的，特別是李大剛等人，看向張海的眼神甚至充滿質疑。
「嗨，瞧你們大驚小怪的，這我哥們的車。」
張海沒當回事，淡淡道：「我這不是剛回國不久么，還沒來得及買車，這次來昌南市辦事，所以向兄弟借了輛車。」
眾人這才釋然，唯有李大剛等人半信半疑。
不過有了之前張海的實力展現，他們也無話可說。
心想，如果張海真要玩什麼花樣，他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好像也拿他沒辦法。
張海見梁永明夫婦遲疑，不禁問道：「怎地？老丈人坐不慣計程車么？」
梁永明也是見過大場面的，當下直接拍板道：「有什麼坐不慣的，我出道那會，自行車都沒有咧。」
說完，帶頭上了車，黃璐也笑了笑，跟著上車。
然後，張海一腳油門到底，桑塔納愣是給他開出了跑車起步的特效，轟鳴一聲，絕塵而去。
李大剛等人面面相覷，大爺的，不會遇到綁匪了吧？
他們卻不知道，張海在最初接觸左方向盤車子的不適應之後，為了苦練車技，把左方向盤如臂使指，這些天也是下了苦功的。
幾天下來，他已經完全適應，再不會有最初差點撞了人家，過馬路老奶奶的事情發生。
「小張，你是從國外回來的？」梁永明問。
張海笑著道：「是啊，在國外發展了幾年，這不混不下去，就回國來了嘛。」
梁永明深以為然道：「那是，現在的年輕人總喜歡崇洋媚外，卻忘了我們華夏有句俗話，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我不排除有些人在國外發展的確實不錯，但大浪淘沙，絕大多數人出國之後，都是泯然眾人矣。」
梁永明似乎很感嘆，可能是身居高位時間長了，很少能遇見聊得來，又不會在乎他身份的人吧。
雖然張海總表現見錢眼開的樣子，可梁永明自認看人的功夫不差。
張海從一開始，就不知道他的身份。
而之後知道梁永明是梁氏遠洋集團身份時，卻依然對梁永明說是梁小慧父親的身份表示質疑。
要知道，以梁永明的身份，可完全沒有欺騙他的必要，由此可見，張海對梁小慧確實是出自內心的關愛。
儘管這樣，張海依舊錶現得不卑不亢，別看他一口一個「您」的，梁永明可沒感受到他內心有所敬畏。
僅有的，也不過是那種對長輩的尊稱。
自從梁永明坐上如今的位置后，手底下的人，幾乎都變了。
不管之前關係多好的人，在面對利益的時候，人心就變得複雜。
不管多親的人，在面對他的高位時，都會變得敬畏，少了原有的親情感。
所以他很珍惜家人，儘管家財萬貫，依舊對髮妻相敬如賓，對女兒寵愛有加。
但就算這樣，就算梁永明自認擁有了一切，他依舊有一種高山仰止的寂寞！
而眼前的張海，是他見過最為與眾不同的年輕人，有銳氣，有能力，而且見識不凡。
「大千世界百雜碎，滾滾紅塵大多時候都是一場遊戲，雖然繁華，終究恍然如夢。」
張海還在侃侃而談，「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要說咱們泱泱華夏，人情世故，禮義廉恥往往重於泰山，重於生命。」
「但所謂盛極必衰，物極必反，得與失才是世界的天秤，沒有人可以凌駕於得失之上。」
「宇宙的奧妙，世界的規則，就是如此的繽紛多彩，如此的……」
以張海的見多識廣，還有歷經血雨腥風的滄桑，加上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哪怕和梁永明有年齡界限的隔閡，交談起來卻沒有一點障礙。
換句話來說，這貨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饒是梁永明自認精明，也被他忽悠的充滿歲月滄桑。
有那麼一刻，夫婦兩人甚至都無比感慨，好像瞬間老了幾歲，看透了這滾滾紅塵一般。
「歲月啊，它就是把殺豬刀！」張海搖頭晃腦。
梁永明夫婦黯然，同時又無比好奇，這個小張究竟經歷過怎樣的生活，怎麼會有如此多與他年齡不符的滄桑感？
張海口若懸河，天南地北一頓侃，而且都不是胡吹亂侃，無論任何事情到了他嘴裡，都能說出三分道理來。
於是，這一路上，梁永明夫婦不但沒有感受到旅途的寂寞，反而時間流逝的感覺都沒有。
約莫半小時后，張海笑著道：「過了這個紅綠燈，前邊就是昌南大學了。您二老坐習慣了豪車，這一次計程車體驗如何？」
梁永明故作生氣道：「好你個小張，連未來老丈人都調侃！」
黃璐則笑吟吟道：「小張，你的行為舉止都不拘一格，談吐更是幽默風趣。」
「小慧交給你，阿姨很放心，對了，車開得很穩，比我家司機還好哦。」
張海拍了拍胸脯，「時間會證明一切，您一定不會失望的。」
「對了，既然您覺得我開車不錯，這樣，您家還缺司機嗎？我改天考個駕照就來上班如何？」
「至於這個工資嘛，我想以我們之間的關係，您二老一定不會虧待我吧？」
梁永明夫婦聞言，默契的相覷一眼，下一秒，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