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祈望
千鈞一髮之際，在她的神識中，身後一處較難防守的死角處忽然傳來了有些熾熱的波動，淡淡的氣旋再度出現，她急忙揮了揮手，數面巨大的冰境再度凝結，雖然散發出的寒氣比起最初有所不如，但就規模上來說，比起之前任何一次凝結出的寒冰之鏡都要大上許多。
但是從冰鏡上凝結出來的數道碩大的冰錐在射進濃濃的水霧中后，僅僅散發出一陣淡淡的震動后就再度悄無聲息。
「位置上來判斷，應該是那裡！」女人心想，腳下疾動，向著那個方向猛衝而去。
在周身隨著她的沖勢，無數碩大的冰錐也隨之凝結而出，「一個照面間就廢掉你！」女人心下緊緊咬著牙想道。
「吶，問你個問題，你有多久沒有和人正面對打過了？」
忽然正在前沖的女人耳畔聽到了這句話，她心下駭然，這個聲音在她的感知中，像是佔據了周身所有空間般所散發出的聲音。
像是最開始時她對唐風說話時所用的方法一樣，將整個身體融入這片天地，統御著所有天地之威向對方碾壓而去。
「他什麼時候也有了這種本事了？開什麼玩笑，這可是最起碼要達到掌控境才能擁有的權能，一個區區剛剛突破練氣境連化氣鏡還未抵達的毛頭小子，有什麼資格擁有這等本事！」一直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心下駭然，以至於不可置信地出言驚叫道。
「嘛，別這麼吃驚嘛，你該不會是在輪迴之中待傻了吧，連這種小事都不知道。」
驟然間，那個女人周身原本還算得上平靜的水霧中突然爆出駭人的波動，無數規模遠超從前的碩大火拳突破濃濃的水霧，向著她身畔猛然轟去。
女人情急之下急忙在身邊構築起無數碩大的寒冰之鏡，但因為是倉促之下布置的力量，在唐風蓄力已久的攻勢下如薄紙般被撕裂。
兇狠的赤焰之力狠狠沖轟在她的身上，熾烈的力量直接撕去她面部用以隱藏容顏的紗霧，露出她真實的面容。
「果然是你啊。」唐風的聲音中似是藏了無盡的嘆息。
呈現在荒原之上的，正是唐冰那冷冰冰的面孔。
不過與在外界不同的是，這時的唐冰看起來渾身上下好像都寫著一個大寫的冷字，冰藍色的瞳孔中即便是在這種情形下也看不出絲毫的表情波動。
一頭冰藍色的長發被赤焰的氣流掀起后，在陽光下四散飛舞給人一種冰晶般的既視感，瑩白的皮膚，不，那種白到極致的皮膚，與其說是瑩白，不如說是蒼白，在淡淡的光粉的照耀下似是完全透明一般。
整個人看起來完全就是由萬載寒冰構築的身軀。
「你這算是什麼，複製？模仿？還是說你連自己本身的容貌都記不清了？」不知何時背後已經長出兩對羽翼的唐風，站在半空俯視著地面上看起來略微有些狼狽的那酷似唐冰的身影說道。
「唐冰」昂起頭，淡漠的瞳孔中似是第一次映射出他人的身影般，滿是純凈地映著唐風的身形。
「不，這就是我本來的樣貌，幾千年前就是這樣，幾千年後依然如此，從未有過改變，我和外面那個「唐冰」之間，根本談不上什麼模仿與複製之說，我就是她，同樣的，她就是我。」那個身影淡淡地說。
「而且啊，看起來你比之前所有走到這裡的人都有本事，比他們更強，更敏銳，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本以為暫時凝結出人形就已經足夠應付你了，我問你個問題，對於這個意識空間，你了解的有多少？」淡藍色的身影抬起頭，聲音依舊是那般漠然地問道。
「呵，看你的想象嘍，你能想到多少，我能做到的就有多少。」唐風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淡淡地看著地面的「唐冰」。
「真是個自大的毛頭小鬼。」那個身影淡笑著，背後浮現出淡藍色的冰晶的羽翼，緩緩拍動，托起巨大的氣流，將身形懸空漂浮到與唐風同樣高度的半空。
唐風收起笑容，靜默地看著面前的「唐冰」，場間安靜到只能聽見唐風手臂上的火焰靜靜燃燒著的「呼呼」聲和唐冰身畔不斷凝結出的彷彿連空氣都能凍結的寒冰所發出的「咔咔」聲。
對面的「唐冰」忽然開口：「你為什麼要在這種地方如此堅持，我承認你很強，現在的話，趁著局勢還能被控制，你願意離去的話我願意放你離開，只要你能夠承諾不再對我的意識的復甦做出干涉。」
「那還真是抱歉，我拒絕。」唐風笑著搖了搖頭，手臂上燃燒著的火焰在身邊掀起陣陣輕微的氣旋。
「為什麼？你有什麼理由一定要在這裡堅持下去嗎？」對面的「唐冰」皺了皺眉，聲音中透出絲絲不滿問道。
「理由？當然有了，我沒跟你說過嗎？她是我的朋友，你也知道的吧，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是所謂的輪迴轉世，從始至終我根本就不存在死亡這麼一說，她對我來說很重要，無論是重生之前還是之後，我都欠她很多。」唐風垂著目光淡然地說。
「所以你要徹底抹殺掉我？」面前的「唐冰」臉上閃過憤怒的表情，聽起來似乎是有些委屈地高聲質問道。
因為唐風專註於眼前的戰鬥，所以也並未過度在意對方語調中的變化，他搖了搖頭：「並不是抹殺，我不會放肆地去抹殺一個無辜的生命，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想過要將你抹掉，我只想讓她做自己的選擇罷了。」
「自己的選擇？」對面的「唐冰」聞言一怔。「什麼意思？」
「你也好，她也好，我不會讓你在她如此弱小的時候去干涉她的人生，我要把你封印！等到有朝一日，她足夠強大時，能夠做出自己的選擇的時候，再讓她自己來決定是否接受你的這些意識！」唐風目光中似是噎滿了柔情般，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
然而那樣的感覺轉瞬即逝，下一秒，唐風堅韌地說：「所以，一定要戰鬥，分出高下，為了我久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