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巧解惡殺
第四十五章巧解惡殺
胡良才被我說的一愣,說道:「斷頭飯我知道,但是這差犬肉又是什麼?」
「人死後上黃泉路過奈何橋,而據傳奈何橋邊有惡犬,這塊生肉就是喂狗的,好讓死者順利投胎。」幸好這些在筆記上都有記載,不然我還真不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那墓埋的就是被殺頭的那人?」胡良才問道。
我點點頭說道:「確切的說,這人不但是被砍了頭,而且他本身就是個劊子手,還是這附近的人。」
因為在以前,劊子手是個和特殊的職業,想要成為劊子手必要拜師,而且要經過嚴格系統的特殊訓練,合格后才能出師。
在以前劊子手被認為極其折損陰德,所以基本上都是無兒無女,而且死後只能葬在自己的房子下面,是不可能入祖地的。
「如果沒錯的話,這塊肉就是這劊子手的差犬肉,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變成這模樣了,我都差點認錯。」我俯身仔細看著盒子里的肉,這麼陰晦的東西不可能再拿起來。
胡良才聽了我的解釋后,臉上竟沒有驚訝,神色相當平靜,愣愣地看著盒子。
「胡村長,都這時候了,你還打算對我再隱瞞什麼嗎?」我打斷胡良才的沉思說道。
搞清楚了這塊肉的來頭,我對胡良才的身份也好奇起來,因為這時候再看,他每次晚上出去行兇拎著的刀,根本就不是柴刀,而是劊子手專用的鬼頭刀。
「好吧,都這麼些年了,我自己都快忘了。」胡良才一聲苦笑,緩緩道來。
很多人都知道清朝最後一個劊子手叫鄧海山,但是極少有人知道,其實鄧海山還有一個師兄,正是胡良才的祖上。
劊子手一脈單傳,按理說不會出現師兄弟,事實也是如此,鄧海山是在胡良才的祖上死後才拜的師。
而胡良才祖上的死因無從得知,只知道給他行刑的,正是他師父本人。
聽到這我已經很震驚,沒想到胡良才還有這麼一個身份,說道:「你的意思是,那墓的主人就是你的祖上?」
胡良才沒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下頭,其實這些事情他也不知道,而是在我第一次救他之後,他看了族志后才推出來的。
「怪不得。」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胡良才家裡會有鬼頭刀,而且整個村子只有他會著了陰物的道,估計就算他不把這塊肉帶回來,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那現在怎麼辦?」了解到真相后,胡良才反而更擔心了。
「我自有安排。」回了胡良才一句后,又囑咐他幾句,我便徑直回了村委會,因為有很多事情要準備,而且還不能給他說。
事到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胡良才祖上完成他的執念,等到「陰陽轉生」陣完成,他自然會現身,到時候再收拾他。
至於那陣會不會成功,反正我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所以,今晚胡良才還會去繼續砍牲畜的頭,不過當然不能讓他真的砍,而是用紙紮的代替,到時候只需用個障眼法就行。
巧合的是,胡良才隔壁那家人正好去走親戚了,這倒省了不少功夫,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
接著我把這家所有的牲畜都換成了紙紮的,然後就等著胡良才晚上過來砍頭了。
入夜後,我也不躲著藏著了,就搬個凳子坐在院子里,反正我們也見過好幾面,算得上是熟人,而且今晚又不用阻止什麼。
時間一到,胡良才拎著鬼頭刀如期而至,依舊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隨後便無聲無息地鑽進牲口舍內。
幾聲清脆的響聲后,舍內傳出一陣笑聲,就像一個破舊的老風箱在吹風一樣難聽,隨後胡良才從裡面出來,跳過院牆后不見了。
我連忙跟上去,因為接下來他肯定要去村裡的那口古井,「陰陽轉生」陣的最後一步就是那裡。
跟著胡良才來到古井旁,我就站在他不遠處,只看到他扔掉手裡的刀,突然趴在井口上,嚇了我一跳,不過還好他沒跳下去。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我頭皮都炸了。
胡良才扭頭看了我一眼,嘴巴咧的更大了,笑著笑著突然就把右手塞進嘴裡,嘎嘣幾下就把手指頭咬斷了好幾根,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胡良才抿著嘴咀嚼了幾下,獻血順著嘴角留出來,我擔心他會繼續吃手指頭,跑上前想拉一把,可是他突然張嘴就對著井裡吐了一口。
碎肉碎骨混雜著血掉到井裡,井水立刻就被染的通紅。
「胡良才!還不快醒來!」趁著胡良才不注意,我一把扣在他腦後勺上,被我這麼一敲,整個人倒在井邊。
接著,我就看到一個灰色的人影從胡良才身上爬起來,手裡赫然提著一把鬼頭刀。
正主終於出現,這人影應該就是胡良才的祖上,我定了下神說道:「閣下可是胡惡殺?」
因為在古代,劊子手行刑前都會吆喝一聲「惡殺都來」,所以久而久之有些地方就直接稱呼他們為惡殺,倒像是一個好名字。
「正是在下,敢為閣下是誰?」灰影果然口吐人言,沉聲問道。
「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是和人?我且問你,已殺惡有幾?」我盡量壓低聲音,好讓聽起來有威嚴,而且我在身上也用了障眼法,只是對陰物有用。
灰影沉默了一會,對著我一抱拳緩緩說道:「原來是大人,小的已殺九十又七!」
聞言我心裡一驚,沒想到這人已經砍了九十七個罪犯了,劊子手有句祖訓,殺人不過百,也就是說最多殺到九十九個就必須收手,不然殺孽太重,連投胎輪迴的機會都沒有。
「正好,這有罪大惡極之人兩人,行刑罷此二人,你便可收刀。」我指著身後的兩個紙人說道。
其實為了今晚我準備了可不止兩個紙人,知道這人的身份后,這也是事先打算好的。
「是,小的遵命!」灰影身形僵硬地走到紙人旁,完全就是憑著一股執念,刀起刀落,配合著他的動作,我把兩個紙人的頭拉斷。
做完這一切,灰影舉刀過頭頂,跪在地上嘴裡嘀咕了幾句,然後起身對我說道:「大人,小的已經收刀,告辭!」
我揮了揮手沒有說話,灰影背對著我離開,身影越來越淡,最後消失不見。
看著灰影消失的地方,我心中不禁感慨,這是有多深的執念,才會想盡辦法復生,即便知道不可能成功,也在所不惜。
「唉……為了生計,也是個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