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牛水破瘴
第十五章牛水破瘴
生病的是村裡的一名婦女阿蘭，與其說是生病，倒不如說是生了癔症，因為她一直在言語不清地胡言亂語，而且力大如牛，普通的壯漢竟然也不是對手。
我們剛到阿蘭家的院門外，就聽到裡面一陣轟轟隆隆，還不時地傳出陣陣不像人類的嘶吼聲，推開院門，我被裡面的情形震驚了。
阿蘭被三個壯漢強行摁在院內的樹上，拇指粗細的柴繩捆了好幾道，之間阿蘭披頭散髮，雙目血紅，喉嚨里發出陣陣低吼，嘴裡還不時吐著白沫。
「村長，您可來了，阿蘭這到底是咋啦？」阿蘭的男人看到我們幾人進來后，慌忙走過來問道。
「老三你先別急，我請的先生馬上就到，阿蘭這應該是撞了邪，等人來了肯定能治好。」孫大國不停安慰，當他看到阿蘭的情況后，心中也不禁苦澀。
孫大國是請了人來不錯，但是針對村裡這段時間出現的異常，說實在的他心裡也沒有底，誰知道請來的人能不能解決，不過現在也只能強裝鎮定。
這時，被死死綁在樹上的阿蘭，突然瘋癲起來，嘴裡嘶吼著，不停地掙動身上的柴繩，連背後碗口粗的樹，都被帶的整個晃動，樹葉飄的哪都是。
一群人手忙腳亂，三個人連忙上前摁住她，可是絲毫不見效果，反而越來越糟，樹上的柴繩竟然有要被磨斷的跡象，一時間眾人齊齊看向孫大國，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不過隱約記得以前父親給我說過，連忙大聲喊道：「趕快拿東西塞住她的嘴，別讓她把舌頭咬斷了，再找點牛水過來。」
我的突然一聲大喝，院子里的幾人微微一愣，在孫強下葬的時候他們見過我，現在又是和孫大國一塊過來的，所以他們不知道該不該聽我的。
「還愣著幹啥，趕緊去啊！」孫大國反應最快，大手一揮，對於我的話他也很驚訝，不過一想到我的身份就通了，常做我們這一行的，哪有不遇到一些怪異的事。
「哦……哦..」幾人頓時忙活起來，可是剛跑到院子門口又返回來，憋紅著臉問道：「這個.……牛水是啥東西？」
「就是牛尿！一定要現接的，不能摻和其他東西。」我連忙說道。
還好村子里有幾家養著牛，而且還有一名獸醫，這才能最快速度地接到牛尿，整整一海碗，端過來的時候還是溫的。
「趕緊喂她喝下去！她要是吐的話就強灌，別嗆著人。」檢查了下端來的牛水，感覺沒問題后，我連忙吩咐道。
「啥？喝下去？」幾人都是一愣，尤其是端著牛水的老三，這東西端著都覺得不得勁，更別說喝下去了，何況合適自己的媳婦。
「趕緊的，時間長了就算是把你媳婦救回來，以後精神也會有毛病。」我也看出來老三的顧忌，一般人別說喝了，聞一下都難受。
「老三，還想不想救你媳婦了。」孫大國見遲遲不動，大喝一聲，一村之長的威嚴還是有的，老三也是一咬牙照辦。
幾人硬著頭皮強摁住阿蘭，海碗剛送到她嘴邊，就瘋狂地掙扎，面色十分猙獰，就像面前碗里的事毒藥一樣，強行把整整一碗牛水灌下去后，阿蘭停止了掙扎，腦袋耷拉著沒了動靜。
「這.……」幾人面面相覷，如果不是阿蘭身體還在輕微的顫抖，他們都以為人被弄死了，非得找我拚命不可。
這時候我心裡也沒底，這種情況又沒遇見過，現在阿蘭的情況誰也說不準，我都有點後悔幫這個忙了，畢竟這萬一要是出了意外，責任可擔不起。
牛性通靈，對普通人來說牛水就是污穢之物，可對於一些特定的情況，牛水就成了靈丹妙藥，就比如現在的阿蘭，可以說是瘴入體，通俗點說就是撞邪。
這些都是父親給我說的，具體有沒有用，我也是第一次嘗試。
院子里很靜，除了阿蘭粗重的呼吸聲，大家都緊緊地盯著她，突然她身體猛地抽搐，整個人完成蝦米狀，就這麼懸空吊在樹上，頓時大家都是緊張異常。
「哇！」
阿蘭猛地一張口，吐了一地黃色的污穢之物，頓時整個院子里都奇臭無比，斷斷續續地吐了十多分鐘，到最後嘔吐里都帶著絲絲血跡，這時阿蘭身體一松，軟綿綿地掛在樹上。
「阿蘭！」老三的精神一直緊繃著，見媳婦身體一軟，嚇了一跳，慌忙湊上去捧起她的頭，也顧不上令人作嘔的惡臭，伸手就去擦她嘴上的殘跡，同時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沒事了，趕緊讓她好好休息休息，等她醒來后精神可能會有點異常，不過都只是暫時的，還有這幾天只能喂她稀飯。」我笑著說道。
牛水還是起了作用，阿蘭嘔吐出來的髒東西，應該就是她病症的根源，現在她已經沒事了，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
幾人連忙把阿蘭從樹上解下來，老三也顧不上道謝，抱著媳婦往屋內跑去。
「李先生，這次真的要謝謝您。」孫大國這時候也長長舒了口氣，看向我的眼神也火熱起來，他沒想到我懂得似乎很多，說不定加上那個請來的先生，真的能把村裡的問題解決。
「村長客氣了，咱們還是回去再說吧。」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先回去，再說了阿蘭現在也需要好好休息。
其實說來，孫寨這段時間發生的怪事，很有可能和孫強的死有關，既然孫強的後事是由我來主事，我知道了就肯定要過來，不敢保證能解決問題，至少我盡過力。
回村委會的路上，孫大國猶豫了好幾次，最終還是開口問道：「李先生，阿蘭身上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白了呢，就是撞邪，只要把她身上的邪驅走，人就沒事了。」村裡的人對撞邪這一說還是深信不疑，所以我才會這麼說。
「還真的是撞邪，怪不得村裡這幾天凈出怪事，好端端的怎麼就會撞邪呢，還是全村都撞邪，唉！」孫大國嘆息著搖頭，繼續說道：「李先生您還懂這些，那村裡的忙還要麻煩您幫幫忙，要多少錢您說！」
「村長，這不是錢的問題，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事，不過等會你還要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清清楚楚地給我說一遍。」我現在心裡一點眉目都沒有，只能根據這幾天發生的事，看看能不能判斷出問題出在哪裡。
「中！」孫大國面露喜色，可能是被我先前在阿蘭家的那一手征服，一想到現在有兩個先生為村裡解決問題，心情怎麼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