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子母連棺
第五章子母連棺
「清風道長，現在可以了吧。」現在除了靈帳下，還有八個年輕壯漢站在那血紅的棺材旁，山頂上就只剩下我們四人。
「不行，那八個人也要離開。」父親瞥了眼靈帳下的八人說道。
這八個人是得了清風道長的死命令，在那口血紅棺材沒下地前，他們是不能離開靈帳的。
「李老二，你到底想幹什麼，是不是覺得我太好說話，給你臉你還算是個人物，不給你臉你什麼都不是。」鄭家業暴跳如雷，父親三番兩次的阻止起棺遷葬，他再也忍不下去。
「放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管道爺我的事，這是鄭家的家事，你一個外人實在過分！」清風道長一忍再忍，這時候也忍不住了。
「如果那子母連棺是我打的，你還認為不管我的事？」父親目光環視一周，淡淡地說道，他把這些人都支開，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接下來的事情。
聞言，鄭家業和清風道長都是面色一變，他們不知道這棺材是父親打的，更讓他們震驚地是，父親居然知道「子母連棺」！
「是又如何？」清風道長面色一狠，寒聲對父親說道。
父親搖搖頭，嘆了聲氣后疑惑地問道：「子母連棺的用法我也略知一二，不過好像不是你們這樣的做法，你們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說著話，父親走向靈棚，仔細地看著那口血紅的母棺，皺眉想了一下后，面色大變，說道：「你們竟然.……」
「住口！李老二，你要是敢把這事說出去，這是兒子吧，他肯定會死的很慘。」父親話說到一半，鄭家業便嘶聲咆哮，指著我面色陰狠。
被鄭家業陰狠的面容嚇了一跳，我下意識地往父親身後躲一下，有時候毫無人性的人，比毫無人性的鬼魂還可怕。
「你們就不怕報應么，竟然用『血浸棺』！」父親怒目而視，本來他只是以為母棺被染成紅色，但沒想到用的竟然是鮮血。
可是這時靈帳下的八個人不淡定了，父親的一句「血浸棺」聽起來就嚇人，頓時幾個人慌忙跑出靈帳，其中還有一人不小心絆了一跤，嘴巴磕在棺材上，嘴唇都出血了。
「叔，這棺材是用血浸泡的？李家二叔說的是真的？」嘴唇可破的那年輕人，也不顧嘴上的鮮血，聲音顫抖地問向鄭家業。
「二柱子，你是信我還是信這個外人！」
幾個年輕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走還是留。
「好了，時辰都快要過了，你們趕緊把這棺材入土。」清風道長大聲一喝，示意這幾人把棺材下葬。
鄭家業雙眼一瞪，八個年輕人慌忙跑回棺材旁，他們現在也不管是怎麼回事了，趕緊完成任務后回家，只是一聞到那刺鼻的腥味，心裡就一陣翻騰。
棺材順利下葬，八個年輕人連招呼也不打就跑了，而這時清風道長和鄭家業都重重舒了口氣。
「哼！」兩人分別對著父親冷哼一聲，有不屑地意思，同時也有威脅的意味。
山頂上只剩下父親和我兩人，還有一座新墳，火光也熄滅，四周一片漆黑。
「爹，我們不回去么？」我小聲問道，倒不是因為害怕，只是這裡的空氣中，似乎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我很不習慣。
「大片啊，爹做了件錯事，你抬頭看一下。」父親嘆了口氣，一直在看著面前的新墳。
我疑惑地看向天空，猛然發現頭頂上那個本來淡淡的血紅罩子，現在已經是清晰無比，剛開始上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幻覺，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萬事皆有因果，雖然我也是無心之失，不過這因果是逃不掉，桃溝村更逃不掉！」父親輕聲說道，頓了一下后索性坐了下來，然後示意我也坐下。
接著，父親為我解開疑惑。
子母連棺，小孩夭折后的怨氣很大，當然是指的非自然夭折，尤其是那些幾經投胎都沒能正常成長的孩子，更是怨氣衝天，所以就有高人用這子母連棺來破解。
子棺是給孩子的，當然不是真的下葬，而是只放進去孩子的頭髮或是臍帶，然後再放進母棺里，而母棺就是母親為自己準備的，為的就是讓孩子知道，母親也不是真的想讓他死，只是迫不得已，等母親死後就會過去陪你，用下一世賠償。
父親在接到這個單子的時候也很猶豫，因為這樣會沾染因果，畢竟在母親還活著的時候，母棺里只有子棺，這段時間是怨氣衝天，而這怨氣自然也會找到打棺者。
這也是其他棺材鋪不願意接的原因，只是父親不想讓一個孩子含冤去投胎，甚至是變成厲鬼，所以才會接下來。
「爹，那這也算是好事，孩子怨氣衝天，但是當母親去世後去陪他，這些怨氣就會消解，也能正常的投胎做人。」父親經常說這些，所以我也懂一點。
「如果真的是這樣爹也認了，可是我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子母連棺』不需要母棺下葬，但他們卻把它葬在祖地，而且還是是『血浸棺』！」父親一臉愁容，對清風道長和鄭家業的所作所為很是不解。
「爹，什麼是『血浸棺』？」我疑惑地問道。
可是父親沒回答我，似乎是不想我知道太多，隨著時間越來越晚困意上涌，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父親懷裡睡著了，直到父親把我輕輕搖醒。
「大片，回去了。」
揉了揉發麻的屁股，我拉著父親起身，發現現在已經是午夜，臨走的時候，父親從軍用包里掏出一枚銅錢，輕輕地豎著插在墳前。
回到旅館，父親又取出一枚銅錢，豎著塞近桌子上的縫隙里，做完這些才去睡覺。
第二天，父親一大早就起來收拾東西，似乎是桃溝村這裡的事情已經結束，我們這時準備回家。
可是當看到桌子上的那枚銅錢時，發現已經整齊地沒入桌子里，雖然那是桌面的縫隙，可也不是能隨便按進去的，於是父親長嘆一聲，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鄭家祖墳遷葬在昨晚就完成，本以為是大吉大利，可是今天一大早就出事了。
當日去我家那個買棺材的那個外地人，也就是鄭家業的親信，像這樣私密的事情都是他去辦，但棺材買回來后，鄭家業就讓他先回去了。
可是今天一大早，就發現他直直地對著院門站在院子里，鄭家業還以為他有事回來了，就上前說話，可是喊了好幾聲都不見應，走近后輕輕拍了一下，這人轟然倒地。
只見他面色灰白，雙手成曲爪狀，牙關緊咬，雙目圓瞪，只是眼眶裡都是白眼球，似乎是死前受了很大的驚嚇。
「厲鬼索命，小孫肯定是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清風道長一眼就看出死因，皺著眉頭。
「厲鬼索命？那他怎麼會在我家？」鄭家業面色慘白，聲音都有些顫抖，按理說曾經當過領導的他，不應該相信這些東西，應該是徹底的無神論者。
就在這時，院子外傳來一聲哭喊聲：「家業啊，清風道長在么，快去看看我家二柱子吧！」二柱子的母親站在院門口哭喊著，似乎是家裡出了什麼大事。
鄭家業和清風道長一驚，連忙跟過去，父親和我也正好趕到，見情況后也跟了上去，還沒進二柱子家的院門，就聽到陣陣嘶吼聲，就像是我們這每年殺年豬時，年豬被宰時發出的嘶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