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特殊客戶
第三章特殊的客戶
在父親撐傘念叨的時候,本來張強的鬼魂和那八人一樣,都是猶如木偶一般走向我,可是當父親收起紙傘,張強突然咧嘴一笑。
接著張開血盆大口,近在咫尺的我,直接被他嘴裡的腥臭味熏暈倒,而在昏倒前,我看到他的舌頭上,有一滴紅艷的鮮血。
父親的驚呼聲我也聽到了,只不過還是沒能喊醒我。
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自己的房間,床頭放著一碗小米粥,還是熱乎的,似乎父親知道我什麼時候醒過來。
父親在後院忙活,喝完米粥后我也跑過去幫忙,雖然心中有很多疑問,可是我了解父親的脾氣,他不想說的話,問再多也沒用。
我們兩人都沒說話,而這時門外有人喊著買棺材,父親丟下手裡的活,笑著迎上去。
「老闆,你們這最快多久可以打一副棺材?」聽口音顧客是一個外地人,說著話遞給父親一張紙,上面是一副棺材的草圖。
圖上畫的棺材外形沒有什麼特別的,顧客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棺材打好后,要再做一個尺寸比例都縮小的模型,讓我很好奇的是,這個模型居然只有長命鎖大小。
「不好意思,你的要求我打不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起初父親還是一直點頭,不過當聽到客人特殊的要求后,斷然拒絕。
這個外地人用他們的方言說了一句話,父親和我都沒聽懂,不過從他的語氣來看,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那這樣師傅,小的我也按照大的價錢給你,這就是雙倍的價錢,你看看怎麼樣?」其實這人幾乎把鎮子上的棺材店都問了一遍,他們都是同樣的說辭,他也漸漸失去了耐心。
父親皺眉想了一下,收起圖紙說道:「行,我答應你,不過時間會長一點,十天後你看怎麼樣。」
這個外地人付了兩千塊錢的定金后就走了,連個電話和住址什麼的都沒留,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在這人走後,父親就給我說中午飯去孟嬸家吃,他有事情要忙。
往後的幾天時間,父親都沒讓我進後院,就連吃飯都是從孟嬸家帶過來,直到第九天晚上,他才神色疲憊的從後院出來,吩咐不讓我進後院,回屋倒頭就睡。
我正處在好奇的年齡,心想就去看一眼,反正又不去動,父親就算知道也不會說什麼。
新打好的棺材擺在院子正中央,也沒什麼特別,倒是上面擺著的那個模型,十足吸引著我,忍不住拿過來把玩一下。
父親的手藝是沒得說,無論大小做工都很好,而且那個小的,棺蓋被做成滑蓋的,可能是父親擔心不這樣容易弄丟,要不是這模型的造型是棺材,染成金色當個長命鎖正好。
當我正要把小模型放回去的時候,突然看到身旁有人,起初還以為是父親,剛要解釋,耳邊傳來的聲音讓我嚇一跳。
「孩子,這東西你不能碰,你家大人沒給你說過么。」來的人不是父親,而是這副棺材的買主。
我記得把大門關上了,可他是怎麼進來的,而且今晚他給我的感覺很怪,總感覺渾身涼颼颼的。
仔細看了以後我才發現哪裡怪,在燈光下,這個人居然沒有影子!
「你是人是鬼?」我膽子也不小,問向這個人,換做其他的孩子,就是這燈光下的棺材鋪敢不敢進來都是一說。
「嘿嘿.……」
這人沒有回答我,而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同時伸出手摸向我的頭,我想躲已經來不及,被他按在頭上。
頓時,我感覺頭皮上冰涼,連忙抬手想打掉他的手,可是還沒動手,他便把手收回去,只是看著我一直笑。
「我最討厭別人摸我的頭,你在這等著,我去喊我爹。」要說我一點不怕也不可能,不過現在只能強裝著鎮定,不然誰會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事。
這人笑著點點頭,示意我趕緊去,我連忙跑出後院,在出後院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眼,不禁讓我脊背發涼,後院里除了棺材和晃眼的燈光,哪還有人。
「爹!爹!」我站在後院門口,沖著父親的房間大聲喊道。
父親聽到我的呼喊,拖著鞋就跑出來,見我正站在後院門口往裡看,低聲說道:「大片,你剛才是不是進去了,還玩了那個小棺材?」
「是的爹,可是.……」我想把剛才發生的事說給父親聽,可是話還沒出口,就被他打斷了。
「行了,我知道了,趕緊去睡吧。」父親說完后就回屋了。
睡覺前,我下意識地摸了下頭,發現頭上有滑膩膩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聞了下手只有一股很怪的味道,談不上好不好聞,就是很變扭。
可是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我洗了好幾遍,還是感覺滑膩膩的,最後索性不管了,頭上包了個毛巾就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聽到後院一陣吵吵聲,想到今天是交活的日子,連忙爬起來向後院跑去。
昨晚的那個外地人沒來,而是一個陌生人帶著父親寫的收據過來,而且還帶了好幾個人,門口停了輛三輪車,看這情形我們連運送都免了。
有了昨天的經歷,我特地站的離這幫人遠一點,幾個人驗了東西后很滿意,尤其是那個小棺材更是滿意。
「謝了啊師傅,要不是您幫忙,我真不知道怎麼辦。」帶頭的人把錢遞給父親后,真誠地說道。
「你不用謝我,回去后死者最好儘快下地,這種方法能保的一時,但卻不是長久之計。」父親接過錢也不數,而是皺眉看著說話的人。
那人明顯一愣,似乎是沒聽懂父親的話,說道:「謝了啊師傅,不過我們那的規矩,就是要過三天才能下葬。」
「三天,應該沒有問題!好了,慢走不送!」父親摸著下巴想了下,隨後說道。
來的幾個人把棺材抬上車的時候,雖然很吃力,但是父親絲毫沒有要上手幫的意思,就站在我旁邊淡淡地看著,而那幾人也沒說什麼。
三輪車走後,我把昨晚的事情給父親說了一下,父親倒沒有什麼特別反應,說道:「大片,有些事情我先給你提一下吧,昨天那人在你頭上留下的是屍油。」
「什麼!」我膽子有點大,但是不代表胃也深,一聽到那油膩膩的東西是屍油,差點就當場吐了,心裡也慶幸,還好昨晚只是聞了下,要是好奇去嘗嘗,不得噁心死。
「去收拾幾件衣服,我們要出一趟門。」父親說完就轉身回屋。
以往父親出門很少帶我,都是把我丟到孟嬸家,而且還囑咐她不能讓我隨便出門,可是這一次居然要主動帶上我。
雖然父親沒說,但是我也知道這次出門要辦的事,應該就是那外地人的事,而之所以帶上我,估計也是有他的想法,而且這次可能要去幾天的時間。
父親借了輛摩托車,背上他的那箇舊軍用包,然後帶上我朝著三輪車離開的方向趕過去,山路基本都是一條道通到底,所以也不用擔心跟丟。
趕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說來也怪,一路上我們遇到好幾個上山的人家,而且都是一個地方的,了解到這些后,父親的臉色越發嚴肅。
在鎮上隨便找了個旅館,父親把我一人留下后,也不擔心我,就一個人出門了,直到晚上的時候才帶著吃的東西回來,只說了句明天去桃溝村,然後便催促我趕緊睡覺。